海倫和瓦萊麗來到二樓,在瓦萊麗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了之前住過的那個小房間。推門而入,壁爐里的火燃得正旺,臥房里溫暖而舒適。
海倫拉上了窗簾,她是第一次見窗戶上掛這么名貴的布料,不由得看呆了。
“海倫!快來!快到床上來!”瓦萊麗已經脫掉裙子鉆進了溫暖的羽絨被里,“這張床太舒服太軟和了!我以為從今往后再也睡不上這樣的床了,沒想到今晚又回來了!”她愉快地在被子里滾來滾去……
海倫微笑著向床邊走來,有些擔心地問道:“你確定我們可以睡在這個房間里嗎?我們只是女仆,這個房間如此華麗,不像是給女仆住的?!?p> “放心吧!昨天晚上我就是睡在這張床上的!羅德里戈叔叔真的是個大好人,他讓我們當他的女仆,其實是為了讓我們離開那個酒館,不用再當妓女。他很喜歡我,昨晚還給我講了故事!”瓦萊麗從被窩里露出了那個火紅的腦袋,天真地笑著。
海倫以及那幾個姐姐并不知道在小酒館里的那一晚,我與瓦萊麗并不像她們想的那樣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
“你們……那晚……在小酒館里……你有沒有被他……他對你做了什么嗎?”海倫有些語無倫次,“我是說……他有沒有……”
“沒有!他沒有做任何傷害我的事!那晚我只是躺在被窩里睡了一覺,一直到太陽照到我的眼睛上時,才把我叫醒的,否則,我還會一直睡下去的。”還沒等海倫問完,瓦萊麗搶著說了那晚的經過。
“你……確定……他沒對你做什么……讓你不舒服的事情?”海倫還是不相信那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沒有,海倫。我知道你說的那是什么事,我已經十三歲了,而且……我畢竟是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里長大的……所以……很多事情我早就明白了?!蓖呷R麗傷感地抱緊了被子,蜷縮著身體證明可怕的童年已經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陰影。
但是很快,她又開心地抬起頭說:“所以??!我才說羅德里戈叔叔是個真正的好人!他對待我像……對待自己的女兒!對!像對待女兒一樣對待我!”
海倫聽完這一席話,既詫異又頎喜,沒想到羅德里戈果然是個完美的白馬王子,正直而善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紳士。她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原本疲倦的雙眼也變得光彩熠熠,生機勃勃。她歡快地褪掉身上的外裙,裙撐,穿著一條發(fā)黃的襯裙鉆進了那個溫暖的被窩里。
她滿含溫情地看著瓦萊麗那張布滿了雀斑的小臉,憐愛地摸了摸,說道:“你知道嗎,我們都以為那晚你也經歷了我們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和無助。我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為你祈禱,讓那個罪惡的夜晚快點過去。今天聽你說了這些,我真的非常替你開心,你能躲過那種可怕的事情真的是太幸運了!”
“一定是上帝聽到了你們的祈禱,這么多人都在為我祈禱,上帝終于被感化了,才會派羅德里戈叔叔,這個白馬王子來拯救我們!”瓦萊麗依然認為我是個王子。
“是的!他的確是上帝派來的王子!我們五個人是他從惡魔手中救出來的公主!”對于我是王子這件事,現(xiàn)在連海倫也堅信不疑了。她甜甜地笑著……其實她也很美,只是病痛把她折磨得萎靡不振,顯得蒼老了許多。
兩個姑娘又聊了一會兒心事后,瓦萊麗終于抵擋不住瞌睡蟲的誘惑,沉沉地睡去了。海倫也困倦不堪地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晚,似乎成了有生以來最幸福最難忘的一晚!
所有人都入睡了,包括獨自傷懷的維克多。房子里寂靜無聲,餐廳與過道依然燈火闌珊,其他房間除了壁爐里的火焰釋放著一點亮光外,火光無法企及的地方便是一片黑暗。
當整個城市都已經進入夢鄉(xiāng)時,蕭索的街道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詭魅的身影,只見他在平民窟的一個街角上一閃而過……在進入了一條滿是垃圾和污泥的小胡同里后,一個穿著黑色連帽斗篷的人躲在建筑物投下來的陰影里不動聲色地等待著……這個詭魅的身影迅速竄到黑衣人身邊,諂媚地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閣下,我已經按您的吩咐,在各個小酒館里散播了關于女巫的恐怖言論。”
黑衣人用這身寬松而肥大的斗篷將自己隱藏的很深,他面前這個丑陋的老頭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那……效果怎么樣?人們的反應如何?”黑衣人發(fā)出極不自然的奇怪的粗沉聲音。
這個長著古怪鷹鉤鼻的老頭得意地說:“嗯!如您所料,人們不僅相信鼠疫是女巫們帶來的災難,而且很多人都恨透了她們!”
“你有沒有暗示這幫愚民們該怎么對付那些女巫?”黑衣人又問道。
“當然,這可是故事的高潮!我告訴他們要殺了那些女巫才行!”老頭奸笑著。
“好!干得好!這是你的酬勞……”說著,黑衣人將幾枚金幣放到了老頭的手心里,“記住,盡量讓全倫敦城的人都懼怕女巫,憎恨女巫!聽到了嗎!”黑衣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著。
那個陰毒的老頭連連點著頭,“您放心吧閣下!這種事對于老鷹波布諾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呵呵……只要閣下肯出金子,沒有我波布諾做不到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你需要金幣,而我需要人們的仇恨,更需要英格蘭的動蕩!我們可以各取所需!”黑衣人干笑了兩聲,扯了扯斗篷上的帽子,那個松垮的大帽子將他的臉幾乎全部遮住了。
“閣下!我可以走了嗎?”那個外號叫老鷹的老頭恭敬地問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沖他揮了揮……
老鷹波布諾轉身離開了,他麻利的腿腳與已經駝了的背和那張蒼老的臉極不相符。看來,這個陰險的老頭在年輕時是個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