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容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紅箋出去送客。
青箋看著她們離開的身影,嘟著嘴嘟囔了一句:“平日里也沒見她如此火急火燎的,定是心虛之舉。”
樂錦忍不住笑了:“小點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罪過你呢?!?p> 青箋轉(zhuǎn)身回去收拾茶盞,道:“本就是如此,主子,奴才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可算是瞧得真真切切的?!?p> 樂錦道:“哦?如何個真切法?說來聽聽?!?p> 青箋捧著茶盤,一邊收拾,一邊道:“既然主子想聽,那奴才便斗膽說幾句。這些年在府中服侍,奴才起初是想著府內(nèi)做主的是老爺夫人,并未有其他側(cè)室。其他格格都已然成了家,府內(nèi)只有你和她兩位格格,加上堂少爺和小少爺,父母子女俱全,本應(yīng)是和樂融融之象?!?p> “誰知并非如此,她一直與主子暗自較量,當年見你古箏彈得好,她便去學古琴,還要求馮家娘子教予同樣的曲子?!?p> “主子你與堂少爺、小少爺都十分親近,可她卻總是孤芳自賞似的,不與咱們多言?!?p> “如今,嫁入夫家三載,初初有孕之時,府內(nèi)便出了兩條人命,如何不令人心惶惶?”
“青箋,你又在福晉面前胡說些什么?”送客回來的紅箋在門口處聽到這些以下犯上的話,進來時輕聲皺眉呵斥道。
青箋撇了撇嘴,沒再言語。
樂錦道:“無妨,是我讓她說的?!?p> 紅箋看了青箋一眼,嗔怪道:“您就慣著這丫頭吧,嘴上沒個把門的,私下議論主子,日后讓旁人聽見了,讓您被人詬病了怎么辦?”
青箋吐了吐舌頭,悻悻然的將茶具端了出去。
“你就別責備她了,她是何模樣,你還不了解?況且,我瞧著我家青箋是個會說真話的?!睒峰\笑道。
進來聽到這番話的青箋頓時又喜笑顏開了。
紅箋拿她沒辦法的搖了搖頭。
——
臨近晌午,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輛較為普通的青簾馬車穿行在街道上,朝學士府駛?cè)ァ?p> “主子,您現(xiàn)在有孕在身,萬不可多思多慮啊?!币宦飞?,巧香見樂容心事重重的模樣,勸慰道。
樂容靠著車廂一側(cè),眼神直直的看著時不時被風撩起的布簾外的世界,默了半晌突然道:“你說她會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隱瞞?”
“她身為十三福晉,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應(yīng)該早就知曉富察氏入京一事,甚至碰過面?!?p> 巧香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
“可過去那么多時日了,她卻對我只字不提。”樂容看著車窗外喃喃道。
巧香道:“方才進去時,奴才見十三福晉臥房東北角處有一席書案,上面放了許多的賬本,許是真如她所說,這些時日,她忙碌于府內(nèi)雜務(wù),忘卻了此事?!?p> 樂容卻道:“秋佳氏死前的那晚,你可還記得她說了什么。”
不等巧香回答,她復(fù)又開口道:“她說爺無論是睡著了還是在她房內(nèi)握筆提字時,都會時不時的提到錦娘?!?p>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