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蕭天在生死一線救出了身陷火海的單芳、神醫(yī)以及韋兒、狗蛋和其他一眾人等,因念著毀丹大會的日子愈發(fā)地近了,遂連夜出了柳家鎮(zhèn),一路東行。行不數(shù)里,發(fā)現(xiàn)前方道路上隱隱殺氣騰騰。
“小心,前方可能有埋伏?!笔捥煺f道。
眾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讓我先去打探一方,如何?”單芳說道。
“不可。敵在暗,我在明,貿(mào)然前去,恐遭不測?!?p> “那可如何是好?”單芳有些焦急。
“不如改道行進(jìn),以免節(jié)外生枝。”楊神醫(yī)說道。
“贊同神醫(yī)看法?!眴畏键c頭道。
“從目前的形勢看,敵人四下設(shè)下埋伏,縱然我們改道,或許別處也有埋伏,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蕭天思忖道。
“不是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嗎?”狗蛋說道,“我正有些手癢,想試一試連日來苦練師父教授的武功呢!”
眾人聽了,心中不無感嘆: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既然他們在暗處,我們何不將他們引到明處來?我們卻到暗處去呢?”韋兒低聲說道。
“韋兒,快說,你有什么辦法?”單芳問道。
韋兒見問,說道:“我們何不在此點上一堆篝火,再做幾個稻草人圍在火邊,我們則藏在周圍草叢中,來個守株待兔呢?”
蕭天摸一摸韋兒的腦袋,說道:“小腦瓜子,真靈活啊,看來,我們是老咯!”
眾人說完,分頭行動,找柴的找柴,扎稻草人的扎稻草人,不多時,道路中央早已堆起一堆柴草,幾個稻草人也放在了四周。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蕭天點燃篝火,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篝火噼噼啪啪地燃燒起來。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從前方道路奔來數(shù)十名手持利刃的武士。他們上來對著稻草人就是一頓刀砍斧剁。手起刀落,稻草人紛紛倒地,這才發(fā)現(xiàn)砍下的不是人頭,而是幾個稻草人。這些人尚在驚愕之中,蕭天等人一齊出手,轉(zhuǎn)眼間,已將他們殺得七零八落。
蕭天留下一個活口,廢了他武功,問道:“說,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在此設(shè)伏,你們有多少人?說了可以饒你不死,不說,立馬讓你去見閻王?!?p> 這人被廢了武功,又見同伙都已喪命,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求饒,說道:“求大爺饒命,我什么都說?!?p> “快說!”蕭天厲聲吼道。
這人渾身瑟瑟發(fā)抖,說道:“我等是國舅爺手下候九爺?shù)娜耍蠲诖私貧⑽淞秩耸?,但凡從此路過者,格殺勿論?!?p> “你們的候九爺現(xiàn)在何處?”蕭天問道。
“這個……這個小人的確不知,求好漢饒命?!?p> “前面可否還有你們的人?”蕭天追問道。
“這個……不是小人有意隱瞞,的確是小人不知?!?p> 蕭天看他態(tài)度頗為誠懇,想必此人也就是一般的武士,所知可能確實甚少,遂對其呵斥道:“還不快滾,休叫我再遇到你,否則,絕不留你狗命!”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那人拱手作揖,連跑帶爬地跑了。
蕭天領(lǐng)著眾人向前剛走幾步,忽聽后面?zhèn)鱽硪魂噾K叫,回頭看去,卻是剛才那人。
“師伯不必驚訝,是小女子給他留下個記號,免得他再作惡時認(rèn)不出他?!表f兒言語道。
原來,就在蕭天等人轉(zhuǎn)讓的時候,韋兒使出飛鏢,削去了那人的一只耳朵。
蕭天搖搖頭,心有不忍,嘆了一口氣,大踏步地走了。
“韋兒,今后不可亂行殺戮!”單芳訓(xùn)誡道。
“韋兒知錯了!”韋兒走上前,挽著蕭天的手臂,嬌滴滴地說道。
“你呀,小小年紀(jì),不可殺氣太重。我們既答應(yīng)不殺他,就應(yīng)該信守承諾?!笔捥燧p聲細(xì)語地說。
“謝謝師伯,韋兒記下啦!”
“這才是乖孩子!”蕭天說道。
一行人說著笑著,不知不覺已走出十余里。這時,樹枝開始分丫,天漸漸亮起來。忽然,前方草叢中一群鳥兒好像受到驚擾一般撲騰一下飛將出來,嚇得眾人一愣。
蕭天等人尚未剎住陣腳,草叢中兀地騰空飛出一群蒙面殺手。這群人一字排開,向著蕭天等人飛奔而來。居中者手持一把大銅錘。看他輕功,更是了得。他腳尖只在草尖上輕輕一點,即飛出數(shù)丈距離,真猶如飛禽一般。他手中那柄大鐵錘,足有百十斤,遠(yuǎn)遠(yuǎn)就能感受到鐵錘散發(fā)出來的威力。頃刻之間,他們已擋住了蕭天等人的去路。
“來者可是候九爺?”蕭天問道。
“汝既認(rèn)得灑家,還不快快就縛,以免灑家喪魂錘讓你等腦漿迸裂!”候老九氣勢洶洶,根本不把蕭天等人放在眼里。
“候老九,自古以來,助紂為虐,都沒有好下場。我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否則,休怪本大俠的神鞭不聽使喚,萬一傷著爾等性命,可是不好!”蕭天見候老九不識好歹,也就不跟他再客氣。
“我呸!”侯老九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廢話!拿命來!”他說完,就向蕭天殺來。
蕭天舉起神鞭,迎將上去,二人戰(zhàn)在一處。候老九手下人等也一擁而上。見此光景,單芳吩咐道:“韋兒、狗蛋,你們保護神醫(yī),我來對付這幫混蛋!”韋兒哪里肯聽單芳吩咐,不等單芳說完,早已飛身殺將過去。狗蛋原本也想上前殺敵,見韋兒已經(jīng)殺入敵陣,知道保護神醫(yī)要緊,值得一百個不情愿地待在神醫(yī)的身旁。
一時間,山間道路塵土飛揚。蕭天的神鞭威力無窮,所到之處,樹木連根拔起,碗口粗的樹攔腰打斷者不計其數(shù)。候老九的大鐵錘上下翻飛,砸在山石上,頓時碎石橫飛。二人你追我趕,不時已戰(zhàn)至山崖之上。老九貼著山崖飛檐走壁,蕭天也緊隨其后飛檐走壁。蕭天飛到樹顛之上,候老九也追至樹顛。再看山下道路上,單芳和韋兒也與一眾毛賊殺得不可開交。單芳的金銀雙環(huán)猶如兩股颶風(fēng),殺得毛賊們聞風(fēng)喪膽。韋兒的袁家劍雖只練成七分,但威力已然巨大,直殺得毛賊們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蕭天已與候老九戰(zhàn)至百十回合,他們從懸崖上又一路追打到山下的河溝里。這時,天下起雨來,又開始打雷。雙方在雨中繼續(xù)打斗,不決出生死,誓不罷休。蕭天心想,這候老九著實厲害,如此與之纏斗,恐怕有失,我何不誘其再到山頂,讓老天爺幫我教訓(xùn)這個混蛋。他主意已定,遂作敗退之勢,只顧向那山頂飛去。候老九果然中計,徑直追來。
“哪里逃?”候老九以為蕭天是怕了他,要逃跑,嘴里罵道:“好你個怕死鬼,有種別跑,灑家給你留一條全尸……”
不多時,他二人已到了山崖之上。這時,一陣?yán)茁晜鱽?,緊接著就是一道閃電。說是遲,那時快。就在雷聲之后,蕭天飛身而起,舉起神鞭,佯裝打向候老九。候老九急忙招架,高高舉起鐵錘。就在他舉起鐵錘的瞬間,一道閃電襲來,正好擊中他的鐵錘。候老九“啊”地慘叫一聲,從山崖上徑直滾將下去。鐵錘也一齊跌落,一蹦一跳地滾下山崖。鐵錘砸在山石上,火花四射。單芳等見了,急忙閃向一旁。候老九手下的人見,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蓱z那幾個不知躲閃的,竟被鐵錘砸得血肉模糊。
見老大斃命,沒死的殺手們奪路而逃。韋兒還想趕盡殺絕,被蕭天及時喝住,她才很不情愿地收住腳步。
雨伴隨著雷鳴電閃,越下越大。此時雖已是午時,卻因烏云密布,故而天如鍋蓋,一片昏暗。蕭天等人冒雨前行。行了兩里有余,見前面是一片農(nóng)田,想必此處必有人家,遂繼續(xù)前行,果見前方有一個村子,村莊中坐落著數(shù)十戶農(nóng)家。
他們五人走進(jìn)村來,卻見村中處處斷垣殘壁、破敗不堪,那些農(nóng)舍也不見農(nóng)人。從柳家鎮(zhèn)出來,他們一路上遭遇數(shù)次伏擊,又累又困,更兼腹中饑餓,迫切需要休息和填飽肚子。他們四下察看,希望找到一戶人家??勺咄炅苏麄€村子,除了看到幾只夜貓和骨瘦如柴的老狗,再不見一些活著的東西。無奈之下,他們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趕路。
又行了半日,來到一條河邊。河水不深,清澈見底。河的下游不遠(yuǎn)處,有一個戴著斗笠釣魚的人。蕭天等人便向釣魚者的方向走過去,可還沒來得及與那人搭話,那人卻飛也似地跑了。眾人見狀,甚是納悶。
他們沿著河向下游走去。眼看天色又要暗下,可還沒有吃一點東西,韋兒和狗蛋早已叫喚起來,說肚子在咕咕直叫,實在沒力氣走路了。
他們有氣無力地繼續(xù)走著,忽然,韋兒喊道:“大家快看,前面有個酒家!”大家一聽,喜出望外,連忙向前面看去,果見前面河邊有一個酒家,酒家門口的酒幡還在風(fēng)中飄蕩。眾人勒緊褲腰帶,向前跑去。
當(dāng)他們來到酒家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酒家四門緊閉,仿佛沒人一般。他們敲門,卻不見有人來開門。
正在大家失望的時候,韋兒又驚叫起來:“快看,這臺階上的泥巴好新鮮呢!”
“難不成是先前那個釣魚的人帶來的泥巴?”單芳自言自語道。
“極有可能?!笔捥煺f道,“或許人家以為我們是壞人,故意躲著我們吧!”
神醫(yī)也點頭說道:“我看十有八九是這樣!”
“店家,我們不是壞人,開開門吧!”韋兒從門縫朝里面喊道。
蕭天也試著對里面說道:“店家,我們是路過此地的,因腹中饑餓,想來討口飯吃,還請店家不必?fù)?dān)心?!?p> 他們五人坐在門外,耐心等待。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這時,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老者。
老者將蕭天等人打量一番,說道:“各位客官,本店早已不對外營業(yè),各位如要投宿,還是另尋他店吧!”
“老先生再上,請受晚生一拜!”蕭天說完,對著老先生拱手拜了三拜,又道:“在下乃是武陵山人士,此番要去漢水,路徑此地,多有打攪,還望老先生見諒?!?p> 老先生一聽蕭天說自己是武陵山人士,遂問道:“閣下不必行此大禮。方才閣下說自己的武陵山人士,不知閣下可認(rèn)得一代宗師巴野子?”
蕭天一聽,喜從心起,知道遇著師父的故人了,遂拱手道:“不瞞先生,他老人家是在下的師父,在下乃是他老人家的大弟子蕭天,這一位是我?guī)熋脝畏?,這一位是楊神醫(yī),這兩個孩子,一個叫韋兒,一個叫狗蛋,狗蛋是在下新收的弟子?!笔捥煲灰幌蚶舷壬榻B,單芳等人一一向老先生施禮。
老先生一聽,心下甚喜,因問道:“既然閣下是巴野子老先生的大弟子,可會什么獨特武功?”
蕭天見問,從容取出神鞭,就著門前的一方空地舞將起來。霎時間,神鞭猶如一條巨龍,橫穿縱繞,左穿右突,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蕭天打完一套神鞭鞭法,雙手握著神鞭,拱手施禮道:“這是師父獨傳的神鞭,不足之處,請老先生賜教!”
老先生看完蕭天舞的這一套鞭法,贊不絕口,老淚縱橫,說道:“今日算是見著故人了!”說著,將蕭天一行人引進(jìn)屋來,又對里屋的人喊道:“快出來,來貴客了!”蕭天等人跟著老先生走進(jìn)屋來。眾人分賓主坐下。這時,從里屋走出來兩大兩小四個人兒來。蕭天一眼認(rèn)出,這男子就是先前在河邊釣魚的人。但見他們的臉上和身上都沾滿灰塵,頭發(fā)上還沾著一些雜草。
老先生見四人的狼狽情形,深感不安,對蕭天說道:“這是老朽的犬子田貴,這是媳婦李氏,這是孫子俊兒,這是孫女香兒。方才不知是貴客臨門,他們都躲進(jìn)地窖,以至于如此莽撞,還望賢侄不要見怪!”他說完,又命四人上前拜見蕭天。
蕭天連忙起身,將他四人扶起,笑著說道:“田貴兄弟我已見過!”
老先生問起何以見過,蕭天遂將在河邊如何見著田貴,然后一路追來,又在門前發(fā)現(xiàn)新泥等情形一一道來。眾人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
“看來,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見??!”老先生不無感嘆地說,又吩咐兒媳去燒些茶水來,吩咐天貴在一旁陪坐。說話間,韋兒和狗蛋并俊兒、香兒四個小伙伴已經(jīng)玩在一塊兒。
不多時,李氏端來茶水。老先生又吩咐兒媳去準(zhǔn)備飯菜,叫田貴去把家里的那只公雞殺了。蕭天等聽了,連忙勸老先生不必殺雞,有一口飯吃就行。老先生執(zhí)意殺雞,說貴客臨門,喜從天降,如何不殺雞!蕭天知道老先生是真意,遂順其意。
蕭天喝了一口茶,說道:“先生再上,請恕晚生愚昧,尚不知先生與為師有何故事,還請先生賜教?!?p> 老先生遂將自己與巴野子的故事娓娓道來。老先生姓田名恒,原也是武陵山人。他比巴野子小十五歲。有一年鬧饑荒,眼看著一家人就要餓死,他四下求救,卻收效甚微。眼看著母親已命在旦夕,作為兒子卻無能為力,他心下焦急。一日,他到鎮(zhèn)上又去乞討,希望有好心人能施舍點吃的,挽救他母親的性命??裳劭粗炜旌诹?,也沒有等來哪怕一丁點的施舍。因為四下都是饑民,誰又救不了誰。他懷著無比絕望的心情向家里走去。由于自己也餓得有氣無力,沒走幾步,就倒在了地上。這時,一個人掐了他的人中。
老先生對蕭天說道:“這個救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的師父巴野子。當(dāng)然,這是后來我才知道的。你師父把我扶起來,攙扶著我回到家,把他隨身攜帶的干糧都給了我們,還另外又給了我一些銀兩。我們就靠著你師父的救濟,終于熬過了春荒,幸運地活了下來?!?p> 田老先生為蕭天重新沏了一杯熱茶,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你師父救了我和我娘,并沒留下姓名。后來,我多方打聽,才得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巴野子先生。我?guī)捉?jīng)周折,終于找到了他。還記得第一次到你師父家的情形。那是一個秋收時節(jié),我背著自家種的瓜果去你師父家。當(dāng)時,他正在院內(nèi)練功,打的就是賢侄剛才打的那一套鞭法。你師父見我走進(jìn)來,連忙放下鞭子,迎上來,說賢弟別來無恙,一別又?jǐn)?shù)年了。我聽了,感動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一個平常百姓,你師父卻是一代宗師,居然還記得我。他詳細(xì)詢問了我的近況,我說勞他搭救,我和母親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我離開你師父家后的第三年,我母親病逝,安葬了母親,我開始四下流浪。后來到了這個地方,遇到了孩子他娘。他們家原來是開酒廠的,算是比較富裕的人家。因灶上缺人手,見我年輕力壯,遂將我留了下來。他娘見我人好心善,處處疼著我。后來,我們產(chǎn)生了感情,而且岳父母見我是個可靠之人,于是,決定把女兒許配給我……
老先生說到此處,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
“先生何故長嘆?”蕭天關(guān)切地問。
“賢侄有所不知。田貴娘生了田貴后不久,竟得了一種怪病,從此癱瘓在床,我們四方尋醫(yī),卻無人能夠醫(yī)治。如今算來,已經(jīng)在床上癱瘓了三十多年?!碧锢舷壬f完,又是一聲長嘆。
“先生不必憂慮,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如今,我們這里就有一位神醫(yī),何不請他一試?”蕭天指著楊神醫(yī)對田老先生說道。
田老先生將信將疑,說道:“癱瘓三十多年了,能請的大夫都請了,都無人能夠醫(yī)治,又何必讓楊先生費神呢?”
“老先生,就讓在下一試吧!”楊神醫(yī)站起身,鞠躬施禮道。
老先生領(lǐng)著眾人走進(jìn)里屋。田貴早已點上燈燭,屋內(nèi)頓時亮堂起來。田老夫人躺在床上,突然見這么多人走進(jìn)來,對老先生說道:“你這是作甚?”
老先生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經(jīng)常給你提及當(dāng)年救我性命的巴野子先生的大弟子蕭賢侄,這是巴野子先生的二弟子單侄女,這是楊神醫(yī)!”
老夫人雖然癱瘓在床三十年,卻神志清晰,見老先生一一作了介紹,乃說道:“老身不能給你們行禮,切莫見怪啊!”
楊神醫(yī)一進(jìn)門,就仔細(xì)觀察,又仔細(xì)詢問了老夫人一些感受,心中已有八分把握,因說道:“老夫人不必在意,晚些時候行禮也不遲!”
老夫人說:“先生是在說笑吧!老頭子給我請遍了方圓百里的名醫(yī),所有大夫都是搖頭嘆氣,只怕又讓先生白費功夫了!”
“請老夫人放心!”楊神醫(yī)說完,又讓老先生和蕭天出外面候著,叫單芳幫忙。楊神醫(yī)取來隨身攜帶的一個箱子,從箱子里取出三根銀針,然后,吩咐單芳幫忙將老夫人的身子翻過來。楊神醫(yī)將三根銀針扎進(jìn)了老夫人的盆骨處。
“老夫人保持這個姿勢半個時辰,我再來為夫人除針?!睏钌襻t(yī)說道。
“難道就這樣扎一針我就好了?”老夫人不敢相信,心中充滿疑惑,又充滿期待。但她還是不相信奇跡會發(fā)生,畢竟三十多年了,多少大夫為她醫(yī)治過,她就在希望與失望之間搖擺。
“老夫人聽我的話即可!”
“對,夫人聽神醫(yī)的話即可!”單芳補充道。
神醫(yī)和單芳走出里屋。田老先生和蕭天見楊神醫(yī)和單芳走出來,連忙起身。蕭天問道:“楊兄,老夫人的病有治嗎?”
“老夫人的病其實并不嚴(yán)重,可能由于生孩子的時候,經(jīng)絡(luò)紊亂,導(dǎo)致血液淤塞,以至癱瘓。我已為老夫人針灸,且等半個時辰再看效果?!睏钌襻t(yī)說著,坐回先前的位置。
“如若承蒙先生妙手,他娘得以重生,就是三生三世為先生做牛做馬,都無法報答先生的恩情!”老先生激動不已。
楊神醫(yī)說道:“救死扶傷本是醫(yī)者天職,先生不必如此。”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楊神醫(yī)再次進(jìn)入里屋,在單芳的協(xié)助下,拔掉了老夫人身上的三根銀針,說道:“夫人可以試著動一動,看看有什么感覺?”
老夫人試著動了一下,感覺腿好像能動了,之前一直動彈不得。她又試著動了一下,好像腿能做彎曲動作。
“老夫人不妨試著坐起來看看?”楊神醫(yī)說道。
老夫人用手撐著床,居然真的坐了起來。要知道,她已經(jīng)在床上睡了三十多年了。她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夫人再試著下床看看!”楊神醫(yī)讓單芳扶一把老夫人。
在單芳的攙扶下,老夫人居然下了床,自個人站了起來。單芳扶著老夫人走了出來。
“老頭子,我真的可以行走了!”老夫人一出門,就朝老先生喊道。
兒子媳婦聽見老夫人的說話聲,也從廚房跑了出來,見到母親神奇般地站了起來,他們二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起來。田貴雙手合掌,說道:“謝謝老天爺啊,我娘可以走路啦!”
見到這一幕,老先生也是淚如雨下,對兒子說:“你應(yīng)該謝謝楊神醫(yī)!是楊神醫(yī)救了你娘!”
田貴和他媳婦一齊向著楊神醫(yī)跪下磕頭不止,嘴中不停地說謝謝楊神醫(yī)。
楊神醫(yī)連忙將他二人扶起,說道:“能醫(yī)好老夫人,也是緣分,你們不必行此大禮!”
“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先生對兒子和媳婦說,“還不快去把飯做好!”
不多時,一頓豐盛的飯菜已經(jīng)擺上桌。老先生把他岳父埋藏在后山的一壇老酒也挖了出來。老先生把楊神醫(yī)和蕭天請到上席,但蕭天執(zhí)意不肯,說無論如何他不能坐上席,楊神醫(yī)也不肯,最后,老兩口坐上席,蕭天和楊神醫(yī)分坐左右首,單芳坐在蕭天的身邊,天貴陪著楊神醫(yī)。韋兒和狗蛋被安排坐下席,可他倆又想和俊兒、香兒玩,最后,蕭天說話,讓他們四個小孩子都擠在下席。李氏負(fù)責(zé)添飯遞茶。老先生親自為蕭天和楊神醫(yī)斟酒,大家一起舉杯,為故人重逢,為神醫(yī)的妙手回春干杯。
席間,蕭天向老先生說明此番前往漢水的原由。老先生聽了,對蕭天的義舉大為稱贊,為巴野子先生能有如此豪杰的弟子感到由衷敬佩,乃說道:“蕭賢侄,我有一個故人,在漢水之濱的觀濤寺做主持,我修書一封,你帶著我的書信去找他,或可為你的毀丹大會助一臂之力?!笔捥炻犅劊屑げ槐M,又詳細(xì)打聽這位主持的事跡,得知這位主持是一位有道高僧,法號圓真。
老先生又對楊神醫(yī)說道:“神醫(yī),你醫(yī)好了他娘三十多年的癱癥,我們無以為報。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神醫(yī)意下如何?”
“先生但說無妨!”神醫(yī)說道。
“神醫(yī)醫(yī)術(shù)堪比華佗在世、扁鵲再生,老朽想讓俊兒拜你為師,從此跟隨于你左右,一來聽你使喚,二來跟你學(xué)些本事,將來長大了,也好積德行善,報答神醫(yī)恩情。不知神醫(yī)意下如何?”老先生說,“如果神醫(yī)覺得不妥,也不必勉強,權(quán)當(dāng)老朽未說此話?!?p> “老先生哪里話?!睏钌襻t(yī)看著俊兒說道:“俊兒生得乖巧可愛,我愛還來不及呢。既然老先生舍得,我楊某豈有不收之禮!”
見神醫(yī)樂意,田老先生對俊兒說道:“還不快快拜師!”
俊兒看了一眼爺爺,又望一望自己的父親,見田貴也點了頭,然后走到楊神醫(yī)的近前,跪在地上,說道:“師父再上,請受徒兒一拜!”他連磕三個響頭。
神醫(yī)順手夾了一塊雞肉,說道:“俊兒,來,吃了這塊雞肉,就是我楊某的弟子啦!”
在眾人的笑聲中,俊兒吃下了那塊雞肉,這才站起身來。
吃罷晚飯,天已黑定。老先生安排蕭天等人歇息。是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蕭天等人吃罷早飯準(zhǔn)備出發(fā)。見哥哥要走,妹妹香兒好生不舍,哭得眼睛紅腫紅腫。眾人安慰許久,說哥哥只是暫時出門一段時間,還會回來的,香兒這才露出笑容。田老先生將夜里寫好的書信封好,交給蕭天,又和田貴一起將蕭天等人送出村外十里方回。
蕭天一行六人徑直向東又行了數(shù)日,來到漢水之濱。時已八月初五,距離毀丹大會的日子還有十天。此時的漢水之濱,雖已入秋,但酷暑的余熱尚未完全散去,那金黃的大豆葉一層層鋪排開來,直到天的盡頭。一群群麻雀隨著秋風(fēng)起舞,在漢水江面上下翻飛。清澈的江水倒映著瓦藍(lán)的天空以及天空中的云朵。不遠(yuǎn)處的幾艘漁船隨意地系在江邊,頗有“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意味。
他們沿著漢水向上游而行,行不數(shù)里,見前方赫然出現(xiàn)一座小山。經(jīng)詢問,此山名喚觀濤山。再一看,山之上有一座寺院,想必就是觀濤寺了。一條青石路從江邊一直延伸到山上去。
據(jù)田老先生講,這觀濤寺卻有一段來歷。傳說上古時候,漢水泛濫,曾有仙人下凡救萬民于水火,并在此山丘之上觀察漢水的濤勢。后來洪水退去,后人為紀(jì)念這位仙人,便稱呼此山為觀濤山。又不知過了幾百幾千年,有一個得道高僧到此落腳,遂有觀濤寺。
蕭天領(lǐng)著一行人沿著青石路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