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九三次都是以自己的身份前來求藥,因為,姬無力染病的事情時至今日都是一件機(jī)密之事,沒有多少人知道?,F(xiàn)在,葉圣是知道姬無力秘密的第三人。
葉圣之所以揣著金牌來這里,就是為了姬無力來求藥的。不過,葉圣如果真的這么老實聽話,他就不是葉圣了。葉圣收起金牌,微笑著說道,“九叔是我家公子的管家,為人尚好,知道我與華伯伯有些交情,所以想派我來當(dāng)說客。”
華泰一一臉為難,欲言又止。他一把年紀(jì),現(xiàn)在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如果出手救人身份泄漏了出去,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殺頭之罪阿!看出了華泰一臉上的猶豫之色,葉圣立刻揮揮手,開口說道,“不過!在下知道華伯伯既然也躲到了這龍崗之地,那么肯定也是惹上了麻煩!不肯懸壺濟(jì)世一定有華伯伯的苦衷!在下并不強(qiáng)求華伯伯出手救人!今天來,就是為了找華伯伯?dāng)⑴f的!”
葉圣神態(tài)敞懷,“見您容光煥發(fā)、鶴發(fā)童顏、身體硬朗的很,在下也就放心了?!薄澳阈∽佑幸馑?!”古稀之年還有人能關(guān)心自己,華泰一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溫馨之情的,“今晚別走了!留在這里,陪我喝點,聊聊天,敘敘舊!”
“好啊!”葉圣當(dāng)仁不讓的答應(yīng),不過隨即,他猶豫的道歉笑道,“只是可惜,今天還有隨性的同伴,不是很方便,不如改日我再來打攪!”“沒問題!老夫隨時恭候!”華泰一與陳山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卻還記得這小伙熱情善良的心腸。能與這樣的后輩在一起喝酒,也是一件樂事!
不然,在這深山草屋之中,太過寂寞了。
葉圣果真是來敘舊的,姬無力的病情一點也沒有談及。為了防止露餡,葉圣并沒有和華泰一深聊,隨便撒謊編扯了一下自己這幾年來的江湖經(jīng)歷,然后葉圣就要起身告辭。轉(zhuǎn)過身走出三步,這寂靜的草屋之中,卻又傳來了華泰一沉穩(wěn)的聲音。
“等等?!比A泰一明亮眼眸之中充滿了感嘆,他一眼不眨的打量著葉圣,問道,“陳山,你體內(nèi)是否已經(jīng)中毒?”華泰一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大夫、御醫(yī),手法高超目光毒辣,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華泰一對葉圣的臉色、舌頭稍作打量,就知道葉圣已經(jīng)染毒,幸好,這毒并不烈。
“華伯伯看得出?”葉圣故作驚訝,隨即笑著摸頭道,“也對,忘了華伯伯這妙手回春的本事,在下確實已經(jīng)中毒,乃是明教秘制的寸心散。每晚五更天時,五臟六腑必定疼痛如刀割?!?p>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開口向我提出治病的請求?!比A泰一直直望著葉圣,“老夫可是大夫!整個中原,老夫的醫(yī)術(shù)都能名列前十之中!”葉圣憨厚一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在下雖然曾經(jīng)僥幸救過華伯伯一命,但并不打算以此事作為條件讓華伯伯償還。華伯伯現(xiàn)在不出手行醫(yī),自然有華伯伯的苦衷?!?p> “救人性命本是福德一件,但若是我開口提了條件,這福德二字就變味了。”葉圣彎腰抱拳,對眼前這位絕世名醫(yī)并不留戀,“寸心散之毒并不致死。在下也能忍受得??!華伯伯不必為我擔(dān)心!那么,在下告辭了!”
葉圣再一次轉(zhuǎn)頭,嘴角卻藏著濃郁的笑容。以退為進(jìn),便是偏激的勝招!“等等,陳山!”如葉圣所料,華泰一再一次喊住了葉圣,華泰一對葉圣的無私和體貼欽佩到了極點,“朝廷內(nèi)外,哪一個宦官大臣不是爾虞我詐!老夫有多少年,沒見過像你這么實在的人了?!?p> “你過來!”華泰一指指自己面前的小木凳,“老夫來為你祛病!”盡管寸心散一詞華泰一第一次聽說,對此物不甚了解,但是天底下就沒有華泰一解不了的毒!
“使不得!可不能勉強(qiáng)華伯伯!”葉圣連連擺手,但是華泰一態(tài)度堅決,不容反逆。葉圣終究還是坐在了華泰一面前,任由這德高望重的御醫(yī)診脈。
“此毒乃是高手所制!”華泰米手摸白須,診斷著葉圣體內(nèi)的寸心散之毒,開口說道,“用的藥恰到好處,不多一兩,卻也不少一分,五更時分,能攻人心房,斷人肝腸,卻又不會置人于死地。這等藥精妙,卻不難以化解!”華泰一勝券在握,拿起紙筆,快速寫下解藥的藥方,“老夫已經(jīng)多年不行醫(yī)看病,屋內(nèi)也沒有現(xiàn)成的草藥替你醫(yī)治,不過,你憑著此藥方,可隨便在哪個藥方抓取就是,因為,老夫的藥,隨處可見,并不稀奇?!?p> 這藥方可就是命阿!葉圣驚喜,小心翼翼的捧著這藥方收入腰帶之中,然后鄭重其事的對著華泰一彎腰鞠躬,“華伯伯大仁大義,在下只想說兩個字,佩服!”華泰一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能解‘陳山’身上之毒,對華泰一來說,是一件愉悅痛快的事情。
“哎,不必行此大禮!以后記得,常來與老夫聊天!”華泰一哈哈大笑,心滿意足,“老夫最愛喝的酒,乃是白露。”“明白!”葉圣咧嘴微笑,“晚輩下次來,必定帶十斤白露來!”
葉圣與華泰一談笑風(fēng)生,又寒暄幾句之后,才離開了這草屋。告別兩位紅衫青年,葉圣騎馬下山。順著石階而下百步,就看到等候已久的任天,正騎在馬上發(fā)呆。
想著懷中的解藥藥方,葉圣嘴角微笑,然后神態(tài)化為平靜拉著韁繩緩緩靠近過去。聽到身后動靜,任天側(cè)頭不耐煩的看過來,“求藥可成功了?”“沒有!”葉圣嘆息,然后將手中的金牌丟還給了任天。
任天挑眉,心胸狹隘,冷笑道,“那看你怎么回去跟我衣服交代!”兩人一前一后下山,遠(yuǎn)離草屋之后,葉圣才緩緩開口說道,“即使我偽裝成陳山,憑借姬城主的金牌,也還是不能求藥。那老頭,心腸太固執(zhí)了!無論如何,就是不行醫(yī)救人!”
“不開竅的朽木!”任天對那草屋的主人也沒什么好感,“不知道義父為何要服軟!我率三人,就能將草屋里的人全部都綁回府內(nèi)!任由義父發(fā)落!”葉圣聽了搖頭一笑,如果江湖上的事情都能用武力解決,那么你這個任天,豈不早已經(jīng)是武林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