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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神君別渡我

第五十三章:山河卷·容霜(3)

卿卿神君別渡我 墨時君 3077 2019-07-23 20:59:56

  王扶音自從容霜城回來后便一直住在青樓里,暗暗流著眼淚,忍受著眾人的嘲笑和欺凌。

  好在她單純又樂觀,沒有將那些難聽的話放在心上,她相信總有一天,少將軍會將她娶進家門。

  少將軍與王扶音自幼相識,扶音等了他多年。她與南宮容霜不同,她笑得開懷,一心只為嫁給他。

  扶音傷心地問:‘將軍可還會迎娶我入門?’

  少將軍愧疚,覺得不能耽誤她,于是說:‘扶音,忘了我吧,你會覓到更好的姻緣?!?p>  王扶音含淚而去,他也回到了家中。

  時候不晚了,他回家竟然看到了孔賢在他的院中與南宮容霜花前月下。

  容霜對著孔賢哭了,那是他不曾領略過的風情,他聽見孔賢說想要帶走南宮容霜。

  少將軍和南宮容霜成了親之后,容霜的長兄長嫂不放心容霜,在都城住了兩個月,觀察一番,覺得沒有什么大礙,就回去了。

  只有孔賢留在了都城,企圖在都城謀個一官半職。

  他們青梅竹馬,自幼感情良好。

  少將軍怒了,將孔賢趕了出去。

  南宮容霜擦干了眼淚冷冷地問:‘怎么?只準你與青樓女子糾纏不清,不準我與別人共話月前?’

  少將軍的怒火更盛了,他朝她吼道:‘扶音是青樓女子又如何!’

  南宮容霜突然傷心起來,也許是想起了自己不堪的過往,她說:‘所以你想做什么?’

  他什么也沒說,就進了書房里。

  不久,老鴇派人前來找少將軍,說她死前想見少將軍最后一面。

  少將軍去了,老鴇說自己死后,扶音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以從前的救命之恩相脅,求將軍納扶音為妾,這是她最后的殘愿。

  少將軍允了。

  少將軍回府同南宮容霜說:‘我要娶扶音入門。’

  南宮容霜仍然冷冷的,不哭也不鬧,什么話也沒說,大概是心如死灰了吧。

  扶音如愿做了少將軍的妾室,每日承歡,與少將軍恩愛如膠,少將軍喜歡帶她去院中賞月,喜歡將所有的好東西都送給她,喜歡當著南宮容霜的面挽著她的手,親昵的對著她微笑。

  如此便是一年,年關將近,從容霜城傳來了急報,震驚了朝野。司幽國的人攻破玄陽關,敵人屠盡滿城,城主一家與守關將士拼死抵抗,不幸戰(zhàn)死沙場。

  聽到消息的南宮容霜暈了過去,醒來便跪在了少將軍的面前,她說:‘此生容霜別無所求,只求將軍能為我南宮家報仇雪恨?!?p>  扶音說道:‘王君已經(jīng)指派將領前去,夫人何必還要讓自己的夫君冒險?’

  將軍冷冷地說:‘我為什么要答應你?’

  ‘將軍難道不知,屠我容霜城的人是被你一劍貫胸之人的父親?若是此愿不能完成,容霜早已生無可戀,不過徒有一具尸身罷了,只是不忍心……’

  她到底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她怎么忍心帶著孩子一同死去呢?

  少將軍想起兩個月前醉酒的夜晚,他并未大醉,卻情不自禁。

  他試探:‘你懷了我的孩子?’

  容霜并未作聲,只是眼中含著熱淚。

  扶音說:‘夫人怎么如此狠心,竟讓自己的丈夫去如此兇險的戰(zhàn)場?’

  ‘滾!’少將軍吼走了王扶音,繼而說道:‘王君已派人前往前線,定然不會再讓我?guī)П叭ィ退阄胰チ艘彩峭絼??!?p>  然后他便走了。

  回來時鎧甲加身,站在容霜的床前,睡夢中的容霜眼角流著淚,他說:‘容霜,凡是你所求,我又怎么能不答應呢?就算是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對你造成傷害我永遠也償還不清,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少將軍驚醒了她。

  他輕輕對她說:‘我是來同你道別的,你要多想些開心的事情,等我回來?!?p>  原本他并未答應她的哀求,容霜再次見到他時,他卻已經(jīng)默默地把一切都做好了。

  容霜流著淚說:‘好?!?p>  他本轉身欲走,容霜突然擁住了她,她問到:‘你可曾愛我?’

  他松開她說:“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p>  容霜帶著復雜的心情萬般無奈地追問:‘星塵,你到底愛不愛我。’

  他終是沒有給她回答,‘等我回來,為孩子取名。’

  他奔赴了戰(zhàn)場,扶音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了身孕。

  扶音是個好姑娘,只是人人都說她虛心妄想,頗有心計。

  可她又能如何呢?難道心愛的人來找她時,要她避而不見嗎?難道少將軍要把自己領進他家門,她假裝拒絕嗎?難道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一步一步愛上別人嗎?難道養(yǎng)母用生命成全她的一片心意她要辜負嗎?

  她都不能,也不愿意。她在世間多年,容貌脫俗,一身才華,好不容易碰到自己喜歡的人,怎么能讓自己過得如此窩囊?她怎么能用余生看著少將軍和南宮容霜恩愛而不心生嫉妒?

  所以,她在南宮容霜即將臨盆的時候說了真相,她告訴南宮容霜,當初少將軍娶她,不過是可憐她的遭遇,對她的施舍罷了,少將軍本來是去悔婚的。

  她不曾做錯什么,僅僅說了實話而已,是南宮容霜太脆弱,經(jīng)受不住打擊。

  是啊,她經(jīng)受不住的,南宮容霜只是看起來冰冰冷冷的,可她到底是女子啊,她怎么能忍受這樣的事實?

  她本就憂心過度,日夜思念擔憂著她丈夫而憔悴不堪,孩子的胎位也不正,加上王扶音的刺激,以致難產(chǎn)身亡?!?p>  姜漓漓只覺得故事有些悲傷,在他的故事中最無辜地便是南宮容霜了,一個可憐的女子,死于痛心遺憾中。

  她聽到了結果,也明知是這樣的結果,但仍有些不甘地驚呼:“她死了?”

  “嗯,死了?!?p>  姜漓漓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是妾室王扶音的孩子?”

  “不,我是南宮容霜和如今的大將軍姚星塵的兒子?!?p>  姜漓漓又震驚了。

  “不是說南宮容霜難產(chǎn)而亡嗎?”

  他眉間染上憂愁,語言里透著滄桑,他說:“哦,忘了跟你說,南宮容霜知道孩子生不出來,就讓宮里來的醫(yī)官剖開她的肚子,將我從里面取出來?!?p>  “天,她這是殺母取子!生生忍受刀刮之痛,如此劇痛,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姚槐的語氣有些悲傷,他說:“聽聞她堅持到最后一刻,直到見到了我,才閉上眼睛。”

  同為女子,姜漓漓竟也有了些憤怒,也許是本著和姚槐的交情,所以內心為他鳴著不平。

  姜漓漓有些激憤地說:“王扶音如此對待你母親,難道將軍不恨她嗎?”

  “恨?呵……”

  寂寥的夜里刮來了一陣冷冽的風,那些飄動的草葉因互相摩擦而發(fā)出沙沙的聲音,黑夜的沉悶,風聲的清冷使他勉強的笑意帶上了幾分蒼涼和心酸。

  他說:“怎么能不恨呢?應是恨極了?!?p>  應是恨極了?這話是什么意思?

  細細想來,他在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很是鎮(zhèn)靜,好似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說的,姜漓漓并沒有從這個故事中聽出他對王扶音的恨。

  姜漓漓雖不明所以,但好歹也是識趣的,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任他她王扶音對我再好,哪怕對我如親生兒子一般,我都恨極了她。”

  “那姚大將軍和妾室的孩子呢?我聽聞你家兩代都是單傳,并未見你有弟弟或妹妹。”

  “也許是報應吧,王扶音讓我沒了母親,她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并沒有存活?!?p>  夜太黑,姜漓漓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能了解他的心情,但大抵是悲傷的。故事于她而言都覺得沉重,更何況于他呢?

  姜漓漓于是轉移話題,她問:“將軍不是說要給我講妖的故事嗎?怎么說起你父母的事了?我想聽那些妖魔鬼怪的事情?!?p>  “別急,馬上就說到了?!?p>  他說,“我自生下來,便被視為不祥,人人都說是我克死了自己的母親,那晚,方圓幾里,樹上靈鳥、家中靈畜一夕而亡,盛草枯衰,百葉凋零?!?p>  姜漓漓驚恐地望著黑夜中的他:“難……難道你是妖獸變的?”

  “怕什么?你看本將軍像妖獸嗎?”

  黑夜中瞧得一點兒也不清楚,于是她便湊近了去看,她仔細端詳后認真地說:“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妖獸變的?。 ?p>  “本將軍當然不是妖。”

  也許他只是和她一樣,一出生就被別人用虛無的東西給框住了。只是她出生時繁花開遍,他出生時萬物滅盡。

  “你出生時天生的異象,定是大吉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p>  姚槐凄涼地笑了兩聲,“家中長輩請來了祭司,祭司判定我為不祥之人,日后定當造盡殺業(yè),要取我之血焚燒殆盡,然后將我放入魑河淹沒。

  幸虧姚星塵回來了,他回來救了我,他本是回來告訴我母親,他手刃了仇人,還救下了我那游手好閑的三舅舅,好讓她寬心的。

  可惜啊,他回來看到的是南宮容霜的尸體,她的血流盡了,躺在了染血的床上,剖開的肚子還沒來得及縫好,聽聞她見了我之后,在這世間彌留的最后一瞬,在生與死之間,嘴里喚的仍是他的名字。

  她至死也沒能得到答案,她深愛的人到底愛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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