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又一天匆匆而過。
已經(jīng)過了晚十點(diǎn),一腳把無事獻(xiàn)殷勤的葉承天踢出妙卡,蘇秦從里面鎖上了妙卡的大門,滿意的拍了拍手。
這是一種儀式,表示一天的生活就要結(jié)束的輕松感和未曾虛度光陰的淡淡滿足感,雖然蘇秦一樣都沒有感覺到但是……既然某人這么說了,就全當(dāng)是這樣吧,總不能掃人面子不是?
小心的檢查了電路,還有各個水龍頭都沒有問題之后,蘇秦拉下了總閘,放心的走上二樓準(zhǔn)備休息了。
如果不是他看到了一群損色……
和昏暗的一樓不同,妙卡的二樓難得的燈火通明,就連明天還有課的顧凌雪和葉承天都還沒去睡覺……
葉承天???
不是剛把他踢出去嗎???
總感覺一股清涼的風(fēng)順著蘇秦脊背直沖上來——他好像,又被人算計了。
『小伙砸!你不坦誠!』
『答應(yīng)過的事做不到!』
『可是會受到懲罰的!』
“…………”
無視了祿老的發(fā)言,蘇秦覺得還是先把窗戶關(guān)上比較好,這都深秋了,哪個腦殘大半夜的開窗戶?。∏蟾忻皢??
然后,在那窗臺上,一個清晰鞋印讓蘇秦明白了葉承天到底是從何而來。
面色如常的關(guān)上了窗戶,蘇秦?zé)o視了擺明了心懷不軌的所有人,徑直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步履迅速。
“嗯哼……”
被推出來的果然又是陸雪凝,只見她用力搖了搖手中的雪碧之后,柔聲問道:“要喝嗎?我給你拿杯子去?。俊?p> emmmmm
想喝,你倒是別搖啊?
想惡作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可不可以不這么明目張膽呢?
這不是惡作劇,這是威脅啊!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見過了白羽鸚鵡之后,蘇秦的內(nèi)心戲就越來越多,是心靈感知共享的副作用嗎?
嗯,肯定是……
蘇秦默默的得出了結(jié)論,他才不會承認(rèn)這才是他本來的形象,絕對不會!
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耐不住這世界上總有些倒霉鳥喜歡拆臺~
“自己愛胡思亂想,可別怪在本鳥身上,其他人可什么事都沒有!”
眾人:“就是就是!”
祿老:『沒錯沒錯!』
蘇秦:“emmmmm”
果然是串通好了吧,鴻門宴吧!
順便……
蘇秦開始報復(fù):“祿老你為什么不說話呢?小白的能力不是更方便嗎?”
祿老:『就不說!你咬我?。 ?p> 蘇秦:“行吧,我懂,這是跟不上時代的龜,和它最后的倔犟!”
祿老:『花,花Q!』
被蘇秦懟的惱羞成怒的祿老,憤而給出了最后通碟,氣勢洶洶!
『我跟你們講!』
『我祿嶗穢!』
『就是從這跳下去!』
『死外面!』
『也絕對不會說一句話!』
最后的字幕跳出,祿老背上的裝置及其迅速的折疊起來,重新貼在了龜甲上,扭過身去,一動不動了。
啊,鬧別扭了……
蘇秦看著那義正言辭表明態(tài)度的機(jī)械龜,輕輕的摸了摸下巴,不知道為什么,他怎么感覺好像——還少了一句?
然后,就在這樣一片安靜祥和的氛圍當(dāng)中,一個極度柔弱的少女音悄然響起:“就不能安慰一下人家嘛……”
“…………”
“人類都是些榆木疙瘩嘛……”
“…………”
“吃了那么多苦,忽然告訴人家不需要了,我就不開心了不行嘛……”
“…………”
總感覺這個劇本似曾相識,但是這個柔弱的少女音實(shí)在太過具有沖擊性,甚至連楚江的節(jié)奏都被轟的稀碎,目瞪口呆的看著桌面上一動不動的機(jī)械龜。
講道理,這不符合設(shè)定吧?
一只活了百歲有余的妖,和柔弱的少女音——有些影視作品里可能沒什么問題,但是在妙卡……
蘇秦很想問問,那個叫做違和感的家伙是覺得自己的出場頻率太低了嗎?
楚江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種突發(fā)狀況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現(xiàn)在給楚江的感覺,就好像是每天都會親切打招呼的村頭王大爺,忽然有一天在他面前揮舞著魔法棒變成了魔法少女……
五年前楚江就已經(jīng)懷疑過這個世界了,現(xiàn)在看來,他可能懷疑的太輕了。
“嗯哼!”
這是來自白羽鸚鵡的提示。
“鑒于某龜對本鳥的不尊敬,本鳥決定進(jìn)行強(qiáng)制性共享制裁,就醬~”
好的,感謝白羽鸚鵡的細(xì)心科普,哪怕這一屋子的人沒誰能聽進(jìn)去了……
許久,在楚江終于整理好心情之后,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手,強(qiáng)行把陷入震驚當(dāng)中的眾人呼喚回來。
“祿老的事先放在一邊,趁著沒有更大的打擊出現(xiàn)之前,麻煩蘇秦童鞋陳述一下你近來的打算?!?p> “近……近來的打算?”
蘇秦裝傻,試圖蒙混過關(guān),卻被楚江無情的拆穿:“黑貓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決?又自己一個人偷偷去?”
看著一副理所當(dāng)然模樣的楚江,蘇秦整個人都無奈了:“就不能給留點(diǎn)懸念?我不要面子的嗎?”
“很抱歉,妙卡的新人是沒有面子的,所以讓懸念什么的去死吧~”
小惡魔依舊是小惡魔,顧凌雪的補(bǔ)刀,還是那么的快準(zhǔn)狠,好在她身邊還有個良心發(fā)現(xiàn)的葉承天,主動的給解釋了原因:“除了雪凝姐和凌雪是傳承式的執(zhí)法者,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都或多或少的經(jīng)歷過一些類似的事情,而私下里做出的決定也是相差無幾。歸根結(jié)底,我們都是一類人,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有機(jī)會能湊在一起?!?p> 罕見的,一向樂觀葉承天的話也能這么深沉,這著實(shí)引起了蘇秦的深思。
沒人是傻子,早些時候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現(xiàn)在看來,倒更像是個自以為是的小丑,孤身一人自娛自樂罷了。
其實(shí)細(xì)想也是,一群行走在生死邊緣的幸存者,又有哪個是值得省心的?
看出了蘇秦的猶豫,楚江拍了拍蘇秦的肩膀輕聲道:“承天說得沒錯,我們是同類人,所以我不會去阻攔你的任何行動,至少這件事不會,妙卡是我們的家,家人之間,是不需要隱瞞的!”
“不需要,隱瞞嗎……”
輕輕重復(fù)著楚江說過的話,蘇秦甚至從中品嘗出了一抹感動!
“當(dāng)然,是大事才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們也沒心情去了解不是?”
所以你之前的話有什么用嗎?
把我剛剛的感動還回來啊喂!
蘇秦真的很想吐槽,不過現(xiàn)在實(shí)在不是時候,他盯著楚江的眼睛提出了最后一個疑問:“如果你們知道了我的目的,會去告訴吳櫻,或者屠洪剛嗎?”
“告訴?”
楚江的嘴角揚(yáng)起了一個笑容,他想起了幾年前,那個稚嫩的自己第一次質(zhì)問陸長軒時,對方給出的答案。
“你以為——”
“他們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