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城作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商業(yè)中心城市,附近擁有大批的鄉(xiāng)村。
而這些鄉(xiāng)村之中很多人由于缺少食物等原因選擇了前往城市謀求生路,雖然他們大部分已經(jīng)成為了路上的餓殍,而就算到達城市也多半只能依靠乞討或者苦力活維生,但鄉(xiāng)村還有更多的人連出村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只能靜靜地在荒野等待死神。
合山懷抱的一處山村,這里面死氣沉沉,一場場的饑荒奪走了大部分人的生命,剩下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離開了這片傷心之地。
兩名相貌相似的小孩緊緊抱在一起蜷縮在屋子的角落,他們面前是一個炭盆,為數(shù)不多的柴火正發(fā)出一絲一絲的紅光,即將寂滅。
他們是流浪的孤兒,這座山村已經(jīng)沒人了,所以他們隨意找了一處還算嚴實的屋子住下,看來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哥哥……我好像看見媽媽了?!痹诹硪粋€稍大男孩懷里的女孩喃喃道。
男孩雖然嘴角被凍得發(fā)紫,但依舊哆哆嗦嗦的笑著問:“媽媽很快就會來接我們了,我們就快要喝上熱乎乎的米粥,穿著暖和的衣服,還能和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p> 室內(nèi)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兩名年齡不大的孩子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
咔!房門被打開,寒風瑟瑟凌冽刺骨,忽然感覺到了臉上的冰寒,男孩睜大眼睛,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和一名墨色長發(fā)的平板“女子”走進房間。
“沐……”少女看見兩個奄奄一息的小孩子,急忙取出了一個大大的米袋,又跑出去找了柴火回來。
濃郁的米香讓他們兩個小家伙醒過來,大口喝著熱粥,而那兩個人在休息一晚之后留下一袋米和一大把干柴就離開了了。
“你們……是誰?”吃了米粥,室內(nèi)溫暖讓兄妹二人體力回復了不少。
“我們???”香谷伊對男孩笑笑,后者臉色有些漲紅:“我們是要推翻這個時代的人?!?p> “推翻……這個時代?!?p> 然后兩個人就離開了。
“沐,當時為什么要放他們走???明明可以全部拿走那些東西的?!靶凶咴谛÷飞希愎纫劣只叵肫鹆俗蛱彀l(fā)生的事情。
……
“道士?”
八云沐笑笑,“也算是陰陽師,很有能力的修煉者?!?p> 香谷伊恍然大悟,急忙拿出木劍,“那怎么辦?”
八云沐卻沒有讓劍出鞘,與那滿身補丁的道人對視。
“哈哈哈!”道士哈哈大笑起來,看似豪邁但實際上后背已經(jīng)滿是冷汗,眼前這個男人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什么時候東瀛也有這等強者了?
八云沐看出了對方的外強中干,也不過點點頭:“一車糧食留下,然后就可以離開了?!?p> 然后道士還是勉強照辦了,即使那些武士有些不愿意,但道士能夠壓下來。
“多謝手下留情了。”路過身旁,那道士笑道。
“沒什么,都是老鄉(xiāng),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卑嗽沏逭f出的話讓道士恍然大悟。
他笑瞇瞇的對八云沐點點頭,用中文說道:“原來是他鄉(xiāng)遇故知,老鄉(xiāng)咱們以后有機會再見了。”
“后會有期。”
……
趕了幾天路,他們還要回去京都和其他人匯合,這是香谷伊強烈要求的。
“伊,你知道我為什么反對嗎?”中午休息時間,香谷伊那根木棍翻弄著面前的火盆,八云沐倒了一杯清酒然后將罐子放在火上燒。
“目前的形式如此,你回去京都沒多大用?!?p> 不等香谷伊發(fā)出疑問,八云沐已經(jīng)自顧自開口分析當下的時局。
“各地大名反抗幕府的統(tǒng)治實際上都是希望取而代之。而所謂的維新志士是為了攘夷,或者反抗外國殖民,他們依靠傀儡天皇反抗,與各地大名勉強達成共識。而外國勢力蠢蠢欲動,農(nóng)民起義時常爆發(fā),日本本土的資、本主義發(fā)展……”
“維新人必定會尋求與幕府的合作,慢慢削弱幕府,畢竟當下最大的敵人不在國內(nèi)。”
八云沐清聲感嘆:“亂,實在是太亂了……”
……
而各派的維新人士此刻正在糾結之中,如同八云沐猜測的那般,由于國外強大的壓力,幕府又簽訂了很多不平等的條約,令他們十分不滿,可他們也明白,必須盡快發(fā)展起來,不然的話情況就糟糕了。
所以維新派之中出現(xiàn)了很多不一樣的聲音,要求與幕府暫時展開合作趕走侵略者,解決國內(nèi)的危機之后再徹底取代幕府。
而各地大名也漸漸的嗅到了風聲,他們開始收斂起來,停止手下對幕府偏激的言論輿論攻勢。
八云沐和香谷伊走在路上正是這樣的情景,民眾不再群情激奮,而是安安靜靜的繼續(xù)勞動,大名也沒有再去鼓噪平民之類。
“果然被你猜中了嗎?”香谷伊髯邊流下汗水。
八云沐邊走這邊用布條擦拭勿吹斬,聞言指著天上笑著說:“這些都是命運的選擇,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那么你我的命完全就不是自己決定的了?!?p> 香谷伊在多年之后才明白八云沐這番話的含義,只是那時候早已經(jīng)不再是少女了。
不過聽了八云沐一番話再加上路上的各種見聞,香谷伊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現(xiàn)在的日本就是一潭渾水,實在是讓人無法捉摸,難以應付。不管是哪個勢力,實際上香谷伊只是想要讓那些受苦難的人民生活更好,因為這個理想是自己父親的遺愿啊。
不過現(xiàn)在貌似維新派也不再關注人民了……
香谷伊看了看四周,忽然有些泄氣的感覺:“如果……如果最后依舊什么都沒有拯救,那么我的行為又有什么意義呢?”
接著一雙溫和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腦袋。
“并不是沒有意義,維新派既然想做維新派的事情,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們先走吧,去京都看看究竟是怎樣的?!?p> 香谷伊感受到頭上的溫度,面上有些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