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門的軍侯喚作袁九,是袁胤以前的隨從,如今袁術(shù)稱帝,便是昔日袁家的仆從,亦是跟著雞犬升天。
“袁九,汝此去可有斬獲?”袁胤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稟報大人,吾率軍在劉縣丞所居長案硯臺之下,發(fā)現(xiàn)一封已經(jīng)打開的書信。”
說著,他在劉曄面色微變之下,上前幾步,將書信呈給了袁胤。
袁胤看了一眼黃猗,當(dāng)著兩人將書信攤開。
“子揚(yáng)吾兄……”剛念出第一句,袁胤便抬頭怒視一眼劉曄,“劉曄,汝與江東劉奇,倒是稱兄道弟,好生親近?!?p> 劉曄面色大變,但一瞬便恢復(fù)了淡定,他站在原地,躬身一輯,“吾投大將軍帳下,便是麾下數(shù)千部卒亦全部遣散,兵糧軍械,無一存留,斷無叛逆之心,還望大人明察?!?p> 袁胤面色陰晴不定,卻聽耳旁黃猗開口繼續(xù)念道:“汝與吾同為漢室宗親,昔日父輩亦有往來,今漢室衰微,天子為曹賊所據(jù),吾等當(dāng)為劉氏中興而奮起,兄為居巢縣丞,可于今夜……”
“叔父,這信上有不少墨漬,大多字跡,已被損毀。”黃猗雙眉微皺,“此帛紙乃江東所產(chǎn)漢紙無疑,此刻能從城外入城的,唯有之前的斥候周四?!?p> “汝無須多想,此信,必是城外江東大營,聯(lián)絡(luò)劉曄為內(nèi)應(yīng)書信,劉曄,汝還有何解釋?”袁胤怒視之下,大手一揮,“來人,將這叛逆之徒給吾綁了。”
“喏?!碧猛?,大步走來兩名身材魁梧的軍士,不由分說,上前順勢將劉曄雙手架住。
劉曄滿臉蒼白,用力掙脫兩名軍士強(qiáng)壯有力的手臂,“太守大人?!?p> “吾現(xiàn)在是居巢長。”袁胤冷笑道。
“吾亦知曉,汝想說,汝于大將軍有贈兵糧之恩,但這淮南,這大仲,卻是吾袁氏根基,容不得爾等叛逆興風(fēng)作浪。”
“子揚(yáng),得罪了?!秉S猗面上略微猶豫,一揮手,“押下去吧?!?p> “喏?!眱擅娛坷事晳?yīng)下,便拖著劉曄朝外走去。
“哈哈……”劉曄突然放聲大笑,“袁胤,汝已中了離間計也,若是汝當(dāng)真將吾收押,莫不是正好遂了城外江東大營的愿?”
“逆賊安敢猖狂?!痹凡淮笈偷鼗厣砣コ閼覓煸诒骷苌系拈L劍。
“叔父且慢?!眳s是被黃猗雙手抱住,“這書信既是來自城外大營,必是被城外江東軍統(tǒng)帥得知吾等今日守城之策,是子揚(yáng)獻(xiàn)上,其中,怕是有詐?!?p> 袁胤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搶過書信,指著上面墨漬涂黑之處,“那汝便說說,這墨漬為何要涂抹信中文字?”
“城中,如何出現(xiàn)江東細(xì)作,他們,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知曉吳郡斥候,被城外江東大營所俘不成?”
黃猗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拖下去?!痹反笫忠粨],兩名勁卒,即刻將劉曄拖出堂外。
“哈哈哈……吾竟不識袁氏庸碌,忘卻吾大漢雋才之后矣?!眲洗丝绦闹袧M是感慨,自己乃是沒落皇室宗親,卻不想,在那江東之地,還有人記得其名。
他也想到了這一封書信,絕對是城外大營所施的離間計,并且,這江東軍的統(tǒng)帥,經(jīng)此一計,亦是讓他刮目相看。
“咻”,夜里,南城門拐角處,一根箭矢,趁著夜色,從城內(nèi)拋射而出,在一名兵卒打盹的剎那,落到了城下。
“張虎,你可有聽到什么動靜?”
“怕是蛇鼠過境吧?!?p> “莫要打盹了,若是敵軍偷摸上來,你我可是大罪?!?p> “吾知曉了?!?p> 可是,在下半夜城頭換防之前,一份紙條,還是被呈到了徐庶帳前。
待到天明,徐庶醒來,打開紙條,上面赫然寫著:“劉曄已下獄。”
“立即擊鼓聚將?!彼舐曄铝睿欢鄷r,營中諸將便紛紛策馬趕到營外。
“吾等拜見軍師?!?p> 眼見著眾將站到兩側(cè),徐庶舉起了手中的紙條,“城中吳衛(wèi)密報,離間計已成,袁胤動怒,將縣丞劉曄給收押,如此,居巢城中,再無人可阻吾江東攻取此城矣?!?p> 話音剛落,帳外便有斥候來報。
“報……稟報軍師,呂蒙將軍已攻占龍舒?!?p> “好?!睜I中眾將紛紛大聲喝彩。
徐庶一手撫須,“吾等率眾渡江,最擔(dān)憂之事,便是立足不穩(wěn),今尋陽、皖縣、龍舒皆在吾守手,大事已成。”
言罷,他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子明將軍所部傷亡如何?”
“百人以內(nèi)傷亡,一鼓即下?!背夂蚶事暣鸬?。
“子義將軍所部驍騎營如今何在?”
斥候再次抬手一輯,“戰(zhàn)報送來之前,太史將軍便已率軍殺往舒城,如今,怕是已得舒城。”
徐庶面色一喜,“傳吾將令,命全柔將軍率軍鎮(zhèn)守舒城、龍舒等縣,子明將軍率所部兵馬即刻北上,取灊、六安、雩婁等地?!?p> “喏?!背夂蛄⒓磻?yīng)聲出帳。
徐庶環(huán)顧一眼帳中眾將,“劉勛將兵全部匯聚于沿江一線,唯有汝南太守孫香所部集結(jié)兵馬,但汝南毗鄰曹操盤踞之地,重兵屯駐邊境,不敢撤離,廬江,半月之內(nèi),必為吾江東所取?!?p> 言罷,他環(huán)視一眼營中眾將,“今日,黃昏之前,以井車、擂車、投石車,強(qiáng)行攻城?!?p> “周泰聽令?!?p> “末將在?!敝芴┨で耙徊剑瑵M臉喜色。
“汝率水軍攻打南門水寨,做佯攻?!?p> “喏?!?p> “樊能、笮融。”
“末將在。”
“汝二人強(qiáng)攻西門,為偏師?!?p> 二將對視一眼,又是佯攻?
不過,將令在前,他們焉敢在此刻發(fā)問,當(dāng)即一同躬身一輯,“喏?!?p> “呂岱、彭虎何在?”
“末將在?!倍⒁煌で耙徊?,抬手一輯。
“汝二人攻打北門,大作聲勢,強(qiáng)攻試探?!?p> “喏?!?p> “賀齊、于麋、彭式?!?p> “末將在?!?p> “汝等各率所部兵馬,隨本將坐鎮(zhèn)東門,此外,所有投石車全部集中東門,居巢城高于皖縣,雖有雜草、棉被為抵擋,但吾軍已用石彈攻城一日,這第二日,汝等必要將投石車石彈擊中城上一處,必要破開城墻?!?p> “喏?!?p> 徐庶目中精光泛動,看向東邊,“劉勛,既然汝不率軍來救,那這居巢,吾江東便一口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