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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是不得已

第四章 再怎么說都沒用

不全是不得已 范本咖啡 3825 2018-10-07 18:51:03

  林曉娟起身要走,李枳的臉不悅得幾乎凝固了。

  范明突然站起來,椅子被他急速的起身動作擠得“嘎吱”一聲往身后挫移了幾厘米,他一束風一樣三步并兩步,走到林曉娟面前:“林曉娟,這字你簽不簽?!”

  林曉娟被他突然得暴起驚到了,在場的每個人也都驚異緊張地看著他。

  林曉娟分明看到范明眼鏡后面一雙三角形眼睛里的怒火,但她不明白,他的怒火從何而來。

  她只是做了自己的選擇而已,并不妨礙他們計劃的實施。李枳不高興,可能是因為她的不簽字覺得領導權威被忤逆,但是又跟你范明有什么關系呢?

  范明擋住林曉娟的去路,緊緊盯著她。林曉娟看著他,心里開始迅速評估著他的沖動水平,問到:“范明,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把字簽了?!?p>  “簽不簽字,自主權在我,跟你沒關系。”

  “你不簽字,我不太爽,所以就跟我有關系?!?p>  “我簽不簽字,對你們有什么影響么?”

  “有點,但不大,但我就是看不慣你那樣,你傲什么呀傲?!崩總跟這兒清高,不簽字,就別想走?!?p>  “范明,你別這樣!”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劉峰突然說了一句,他看不慣范明突然的街頭混混作風,尤其是對一個女孩子。

  林曉娟心底里升起一絲感激。她一直覺得劉峰在這些人里面是有一些不一樣的,他身上有一種壓抑甚至憂郁的氣質(zhì),盡管身處李枳關系圈層的最內(nèi)圈,且總是以溫和,服從和微笑來回應李枳,但他的眼神還是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認同”。

  并且,林曉娟初到BJ時,每月只有一千多元底薪,每到后半月飯費就告急,中午只吃前一天晚上從超市花1.5元買的兩個冷包子果腹,只有劉峰觀察到了她的窘迫,默默地把自己的飯卡給她,等月初發(fā)了工資林曉娟再還他。

  林曉娟非常確認,劉峰得善意里面沒有雜質(zhì),是純粹的幫助,沒有絲毫追求她的企圖。反倒是范明,曾經(jīng)在聊天時用模糊曖昧的語言暗示過自己,想要和她發(fā)展男女朋友關系,被她用裝傻和沉默拒絕掉了。

  林曉娟想,此時最應該說話的是李枳,但李枳卻未一言未發(fā)。劉峰一直隱藏自己,此時他也大可完全可以保持沉默,但終究還是違抗不過自己的內(nèi)心。

  問題是,眼前自己怎么離開這頓糾纏的飯局。

  劉峰起身走過來,試圖拉開范明,但被范明拒絕地一把甩開。

  被如此無理而粗暴地干預,林曉娟內(nèi)心有股火焰不斷往上竄。但想到自己勢單力薄,想到這包間里沒有誰能足夠正義、足夠強大地來主張公平,她不得不保持冷靜尋找突破口。

  “范明,你范不著為了一個簽字,或看誰不順眼,就大動肝火。我覺得,我能不能走,我們應該問問李經(jīng)理?!绷謺跃暾f完轉(zhuǎn)身望著李枳。

  李枳不得不說話了:“曉娟,范明,你們都坐下,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范明,你先回座位上去。”

  范明在發(fā)怒之前并沒想過林曉娟會有什么反應,或者是潛意識里,他已草率地完成了一個力量對比分析,制服一個身后沒有任何保護力量,并且沉默,弱小,木訥的女孩,應該易如反掌。

  但此時,他卻覺得自己揮出的猛烈一拳打空了,小女子一個側(cè)身,把這一拳的力道引向了第三方。

  平時木訥的這個女孩,居然懂得拉入權威的第三方,來延緩劍拔弩張的二元對立。范明一瞬間腦子有點空,在劉峰的拉拽下,他也只能先回到座位上。

  林曉娟也坐回到椅子上,本能地迅速地從包里拿出手機,飛快地在短信目錄里找到合租屋室友鄭鈺的名字。

  旁邊李枳開始改換策略,試圖從情感上說服:“曉娟,我們絕沒有逼你的意思。不管怎么說,我們同事一場,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將來不再共事,我們也都是很好的朋友,你若有困難,我以及在場的每一位只要有能力肯定會幫你的。原來我拿你們每個人都當成兄弟姐妹,是不是曉娟,剛開始你有那么個把月,業(yè)績是落后的,我沒有為難過你吧,若是按照制度,我是可以實行末位淘汰的。我還不是覺得大家出來混,都很不容易,尤其你一個小姑娘,我更不忍心打擊你,你能體會我對你的呵護么?然而此刻我們大家成了難兄難第,我覺得你也是個有情義的丫頭,不會真的背離了我們大家,對吧?”

  林曉娟不得不把臉朝向李枳,做傾聽狀。另一邊,手指卻在桌子下面慢慢摸索著手機上的按鍵,憑著對按鍵的記憶給室友鄭鈺發(fā)出了一封短信:“公司事變,危機,替我叫110,馬上,東順北大街西側(cè),麗水橋北,岳膳齋二樓翠花亭包間?!?p>  信發(fā)出后林曉娟稍稍松了口氣,手機稍后的震動提示對方已經(jīng)收到信息,但她并不確認意思是否寫清楚了。

  李枳說完看著她,其它人也都在看著她,范明的眼睛依然發(fā)出一種威脅。

  林曉娟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落入狼群的小羊,李枳雖然擲出情感牌,但依然在緊緊逼她就范。她內(nèi)心的怒氣讓她不甘心被欺負,如果僅僅為了能夠安全的離開這里就簽字,她覺得特別窩囊。

  轉(zhuǎn)而又想,如果她今晚堅持不簽字最壞的結(jié)果又會怎樣?范明真的會暴力么?她不好判斷。原來銷售部工作空隙閑聊時,范明曾當著大家的面說起過,他從小到大是如何的暴脾氣,曾經(jīng)在公交車上被人踩了一腳,因?qū)Ψ經(jīng)]有及時說對不起,他就把人拽下車打了一頓。

  對于李枳的兄弟姐妹論,她也打心底里覺得虛偽。職場即職場,性質(zhì)上就是工作與合作關系,或是利益關系,為什么非要混淆兄弟姐妹,哥們義氣的邏輯?

  有誰又真的能拿同事當親兄弟姐妹看待?說什么公司就是一個大家庭,這怎么可能呢?倡導把公司當家庭,把同事當親人的文化,不是明擺著違背人性么?!

  這些觀點是平日林曉娟最不能接受和應和的。而李枳的所謂親情文化,實際上變成一種幫派文化。但是這些道理,又怎么可能和這樣一群人說得通呢?

  為了不激化氛圍,林曉娟只能舍本逐末,不著重點的應對:“李經(jīng)理,我有過業(yè)績最末的時候么?有兩個月業(yè)績不好,是因為我們的程序到了客戶那里試用出了問題,造成不能正常收款,但即使這樣,也沒有落到最后一名呀?”

  李枳有點不耐煩了:“曉娟,我的意思是說你也有業(yè)績不好的時候。咱們今天重點不是說業(yè)績,你應該...”

  林曉娟的電話突然響了,打斷了李枳。

  是鄭鈺打過來的:“曉娟,什么情況,你沒事吧?”

  林曉娟不能明說,含混到:“我現(xiàn)在有點事,還不能回去,回頭你給她打個電話吧。”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秒鐘,顯然是意識到了林曉娟的奇怪言語,回答到:“我知道了?!?p>  掛了電話,林曉娟忘著李枳:“李經(jīng)理,您讓我考慮一晚上,我明天答復您。”

  “就是李經(jīng)理讓你走,你出得了這個包間,也出不去這個餐廳,出得了餐廳,也回不了家,即使你今晚回得了家,你也別想還能在公司上班,你信不?!還是把字簽了,免得麻煩?!狈睹骼^續(xù)著威脅的氣勢。

  李枳看了一眼范明,眼神里有了一種過往不曾有的距離感和意外感。

  縱使范明是在支持她的立場,她也希望林曉娟快點簽字,畢竟林曉娟這丫頭手里維系著銷售部一半以上的客戶,林曉娟是否加入在很大程度上關系到她和公司討價還價的實力。

  但眼前范明的言行卻也令她非常反感,她完全沒有想到,范明的性格或人格如此復雜,還混有這樣的成分,這在平日的工作接觸中是完全沒體會到的。不過,她并沒有阻止范明對林曉娟的威脅,她想利用范明的力量促使林曉娟盡快就范。

  “范明,你在做什么事前,應該考慮一下姚笛的感受?!绷謺跃暌膊恢雷约簽槭裁闯渡弦Φ?,也許潛意識里,她的大腦在試圖轉(zhuǎn)移矛盾的焦點。

  姚笛算得上是銷售部里一個漂亮姑娘,公司聚會時的K歌麥霸,據(jù)說讀書時曾經(jīng)是學校里各種文藝活動的主持人。

  平日里自信,漂亮,活躍是她的標簽。她喜歡引人注目,開會時會很主動的發(fā)言,并且很自信的樣子。

  她最令人羨慕的,是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在BJ貸款購得一套兩居室,與眾多的北漂一族相比,她是罕有的有產(chǎn)階級,據(jù)她講,買房的首付是之前做房地產(chǎn)銷售時賺來的。

  這樣的外貌,行事風格加上不錯的銷售業(yè)績,使她成為整個公司里比較受人關注的員工,甚至在大領導那里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李枳對她一直保持不遠不近的關系,但這并不妨礙她的自我價值感。

  唯獨有一個事情,會使她平日里基本愉悅自信的狀態(tài)會在某個瞬間暗淡下來。

  銷售部走廊墻壁上掛著大幅的銷售部業(yè)績排名表,她的名字上面總是還有另一個名字--林曉娟。

  剛開始搞排名的時候,每當她走過那個表格,心里就會涌起一陣超越林曉娟的沖動,時間長了,這種沖動轉(zhuǎn)化為一種頑固的厭惡感。她開始變得討厭這個事實。她不太能夠接受她努力地追趕,卻總是被那個名字牢牢的拉開一段差距的事實。

  她從來沒有這種吃力的感受,從小到大,習慣了被人夸贊,受到重視,習慣了想要什么,努把力就能得到的感覺。林曉娟的存在,讓她第一次體驗到了“自己不是最好的”感覺。

  林曉娟忘了從什么時候起,她覺察到姚笛和范明的關系變得曖昧了。有時候從他倆相互看彼此的眼神,有時候從對話中,林曉娟推想他們應該是在談戀愛,不過又覺得不太可能,甚至還有些替姚笛惋惜,以姚笛的顏值,條件,和好強的性格,范明無論如何也不會進入到她的擇友范圍里。銷售部里似乎沒有人私下里議論過他倆的關系,林曉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樣的覺察。

  但為了化解眼前的危機,林曉娟顧不得冒失,她望著姚笛說到:“姚笛,我只有求助于你了,也許只有你能勸勸范明,別用威脅來強迫別人?!?p>  姚笛整個人像被突然電到了一樣,身體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慌亂急切中試圖否認什么的樣子:“你干嘛求我呀,我和他又沒啥特別的關系,就是普通同事而已?!?p>  范明果然磚頭看向姚笛,眼神里帶著些許疑問和判斷的意味,他似乎有些拿不準姚笛的話是完全為了應付此時的情境,還是確實有幾分真實的想法在里面。

  其它人的注意力也突然都轉(zhuǎn)移到姚笛和范明的關系上。

  姚笛清晰地感覺到了范明投射過來的目光,但她不敢回應,刻意回避著。

  突然“吱呀”一聲,包間的推拉門被拉開了。

  眾人扭頭望去,一個服務員和兩個穿制服的警察站在包間門口。

  隨后是一陣混亂地問答,李枳陪笑著解釋,夾雜著范明的失口否認,最后警察宣布解散了這一桌飯局。

  當林曉娟終于得以走出這家餐廳,她看見了急匆匆趕過來的鄭鈺。

  直至午夜睡前,林曉娟都一直匪夷所思著這樣一群同事和這荒唐的飯局。

  畢業(yè)即入職一家會計師事務所的鄭鈺也表達了對她公司環(huán)境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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