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初三,離著初八還有五天的時間,這幾日楚凝若倒是不見蕭晨有什么動作,自己也不愿意去費(fèi)心琢磨,這一身的毒才算是解了一半,又因?yàn)檫@次解毒激發(fā)出了自己這一身的寒毒,渾身都散發(fā)著陣陣寒氣,連穿了三四件衣服才堪堪擋住四溢的寒氣,只是這樣的天氣穿三四件衣服,在外人看來還真是讓人吃不消,不過楚凝若可不這么覺得,這寒氣是自體內(nèi)向外,自己的骨頭里都沁著寒意,便是穿上個三四件毛皮襖也未必覺得暖和。
如今也沒得什么事,楚凝若也清閑,就自顧自的在院子里擺弄著花草。
“見過沁管事?!?p> 楚凝若正在院子里修剪一株茉莉的花枝,就見一旁的丫鬟朝著身后行禮問安,遲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剪子,回過身對著進(jìn)來的阿沁,施然行禮
“見過沁管事?!?p> 阿沁一身淡藍(lán)色長裙,長發(fā)挽成發(fā)髻上面簪了幾個精致的釵式,面施粉黛倒是比之從前漂亮了不少。阿沁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楚凝若,才慢慢的蓮步輕移走了過去,伸手剛要扶起楚凝若,卻被她身上的寒氣逼退了半步
“阿凝,你我之間何須行禮呢,快起來!”
楚凝若垂著眸子,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也沒做聲便站了起來,阿沁滿臉笑容,一副很是親昵的樣子,強(qiáng)忍著寒氣拉著楚凝若的手,看著阿沁咬牙堅(jiān)持的樣子,楚凝若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也沒有把手收回去
“阿凝,你還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事么?”
她倒是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不過卻把楚凝若問了一愣,很快便想起了那日比賽之前答應(yīng)要教阿沁武功的事,隨即莞爾一笑
“當(dāng)然記得,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就沒敢貿(mào)然前去找你。”
“阿凝,你說的哪里話,若沒有你,我也不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啊。”
兩人分外客氣的客套著,誰也不曾表露半句真實(shí),那種生疏讓氣氛變得很是尷尬,一旁的下人們見氛圍古怪,也不敢停留,紛紛噤聲退下,阿沁是管事、楚凝若可是相當(dāng)于半個主子,他們可不敢隨意議論,若是不小心腦袋都不保了。
日落西山,阿沁才回到自己的居所,楚凝若揉著脖子,輕嘆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讓阿沁成為管事是對是錯。
“阿凝!”
好聽的男聲在身后響起,楚凝若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隨即懶洋洋的開口問道
“有事?”
蕭清朗湊到她身邊,臉上的笑意很濃,那雙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只容得下楚凝若一人
“阿凝,我跟黃管事說了,從明天開始你就當(dāng)我的丫鬟?!?p> 楚凝若看著他,無所謂的聳了下肩,反正都是當(dāng)丫鬟,到哪里不都一樣,再說了若是到他那里,阿沁就不敢來找自己學(xué)武功了,倒是省著自己找借口,隨即便應(yīng)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蕭清朗就親自前來,接楚凝若去了他所住的落霞樓,還安排她住在與自己只有一墻之隔的內(nèi)院里,這一舉動,擺明了是說,楚凝若表面上是丫鬟,實(shí)則和主子沒有區(qū)別。
楚凝若站在房間內(nèi)看著四下的裝飾,絲毫不比蕭清朗的房間差,那奴隸所和這里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怎么樣?”
蕭清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楚凝若回過身,不知什么時候蕭清朗站在了門口,一雙眸子深情地看著她,楚凝若眉頭微蹙,蕭清朗對自己的感情,自己實(shí)在承受不起
“清朗,謝謝你對我這么好?!?p> 蕭清朗靦腆的笑了笑
“你喜歡就好,只要你喜歡我什么都可以給你?!?p> 楚凝若嘆了口氣,表情嚴(yán)肅的看著蕭清朗
“清朗,有些事我想和你說清楚?!?p> 蕭清朗點(diǎn)了點(diǎn)頭,眸子彎成月牙一樣,好看得很。楚凝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便消失殆盡
“我不是那種喜歡曖昧不清的女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楚凝若的話讓蕭清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不知為什么蕭清朗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對你,我只是當(dāng)做朋友,絕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
蕭清朗愣在原地,耳邊回響的始終是楚凝若剛才的話,他一直不敢說,就是害怕被拒絕,可如今自己卻連說的機(jī)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拒絕了,莫名的有些悲哀,嘴角揚(yáng)起一絲苦笑
“阿凝……”
蕭清朗終究是沒有說出其他的話,或許也不錯,至少,阿凝還在自己身邊,自己還有機(jī)會。
一扇門,兩個人,一個站在屋外,任由著清風(fēng)拂面,吹散身后的長發(fā),另一個人站在屋內(nèi),背對著他的臉上,是一絲心疼,心疼這個孩子的感情付諸東流,卻仍舊那般決絕,有些事就應(yīng)該扼殺在搖籃里,否則日后定然后悔不堪。
良久,一名小廝打破了尷尬的氛圍,小廝附在蕭清朗的耳邊嘀咕了些什么后,就匆匆離去了,蕭清朗眉頭緊鎖
“阿凝,寒凄玥受了重傷?!?p> 楚凝若一愣,這個時候寒凄玥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受了重傷,隨即回過頭
“她怎么會受傷的?”
蕭清朗邁步進(jìn)了房間內(nèi),一撩衣擺坐在椅子上
“我們的眼線回報(bào),那日拍賣會后,她們那一批人就一直沒有回清玉宗,昨天也只有她和葉靈犀倆個人回來,而且還帶著一身的傷,傷勢極也為慘重?!?p> 楚凝若瞇著眸子,也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手指輕敲著杯子
“拍賣會后就一直沒有回去,還受傷了,她之后到底又干了什么?!?p> 蕭清朗垂著眸子,低聲說
“父親讓我去看她,你……你和我一起么?”
楚凝若點(diǎn)了點(diǎn)頭,寒凄玥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又與自己是朋友,自己理應(yīng)去看看。
二人打點(diǎn)好一切后,便騎馬向著清玉宗而去。清玉宗地處西齊,而冥羽宗則在南梁境內(nèi),看似處在兩個國家,實(shí)則兩個宗門相隔卻是不遠(yuǎn),快馬而行只需五日。楚凝若與蕭清朗晌午才出去,楚凝若坐在似劍的背上,心里盤算著日子,初八那天應(yīng)該才到清玉宗,看樣子無論如何,冥羽宗的這場好戲自己是看不成了,不過倒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自己躲遠(yuǎn)一點(diǎn),也省得濺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