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傳來一股子濃濃地草藥味道,眉眼俊朗的男子雖身著淡色粗布,卻依然顯得整個人清秀好看。
他將手中的藥碗放在床邊,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子,輕嘆了一口氣。
女子卻突然睜開了眼,嚇得他不知如何開口講話。
“你......”許詩婉一臉驚詫地望著他,再看四周簡陋的環(huán)境,以及堆滿案桌的書籍,“這是哪里?”
“我家?!蹦凶踊卮?。
許詩婉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望著他的眼睛里滿是憤怒。
“我為何在你家!”她怒道,白皙的臉上絲毫沒有了平日的乖巧安靜。那夜她回房后睡意全無,便背著朱雀偷偷跑去偷隔壁酒家地梅花釀來吃,再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男子家。
完了,完了。
白鶴鳴放下藥碗,眉眼如水地望向她道,“把醒酒湯喝了?!?p> 許詩婉沒有理會他,徑直從床上起身,“我得回家?!?p> 手卻被男子一把抓住,許詩婉以為他要做什么,便將他一個反手放倒在地上。只聽那肉體與地板接觸的聲音時,許詩婉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
他從地上起來,見他這副樣子,許詩婉不免心生疑惑起來。
這個人,像是在隱瞞著什么。
“你家里......出事了。”他說,許詩婉瞬間腦子里翁的一聲炸開了,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許詩婉逃似的跑了出去。
男子起身,眉眼復(fù)雜的跟了上去。
......
一清早,幾人再次乘云來到千里外的流山鎮(zhèn)。
一如既往的冷清,街上甚至連過往的馬車都鮮有可見。而那許家門口,卻多了一個女子,纖瘦的背影站在那里,那肩膀隱隱顫抖,似乎在哭泣。
那女子身后還站著一個高她一頭的男子,一身粗衣。子桑懷中的瓶子突然動了動,隨即長腿一邁便走了過去。
走進一看,那男子的容貌倒也與他有幾分相似。
“這位公子?”子桑朝他拱袖,眸中卻隱含著一絲笑意。
白鶴鳴朝他禮貌一笑,滿腹書生文秀性子,“在下姓白,名鶴鳴。”
“子桑寧?!?p> 遠(yuǎn)處卻聽見江陰驚呼了一聲,幾人紛紛轉(zhuǎn)過頭去。
“婉兒!”
只見女子突然轉(zhuǎn)身,云容月貌地面容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江陰徑直朝她跑了過去,隨即一把將她攬在懷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p> 許詩婉也沒推開他,只任由他這樣抱著,一雙淡色的眸子里滴落一顆淚水來,落在了江陰的肩上。
“好一個情深似海!”身后不知何時,傳來一個響亮的女音,冬葵轉(zhuǎn)身,見來人一身錦鯉紋紫紗裙,手中握著一把折扇。
是莫晚歌。
“振羽?”莫晚歌身后跟著一個穿著桃紅色襖裙地女孩,眉眼間與冬葵有著一樣的梅花印。
“你可是忘了與夏歌的婚約?”
此言一出,江陰懷中的許詩婉身子一僵,隨即從他懷中掙脫。
“你既有了婚約,為何又來尋我?!痹S詩晚苦笑一聲,
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子桑笑道。冬葵見姐姐來了,便朝她行了個禮,誰知夏歌卻朝她回了個生疏而禮貌地笑容。
若是放在往日,夏歌定不會理會冬葵。
洛桑塵將冬葵護在身后,戒備地望向后來的幾人。
莫晚歌絲毫不似前些日子溫婉大方,冷著一張臉望著江陰。
“振羽,跟姐姐回家!”她道,身后的莫家家丁說罷便走了過來,將幾人團團圍住,有些為難的望向面無表情的江陰。
“少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币粋€身材魁梧的男子道。
江陰沉眸,半綰半術(shù)的墨發(fā)垂至腰際,俊朗生硬的眉骨下一雙眸子秋波涌動。
“那恕江陰不孝了?!闭f罷便拔出長劍,指向了面前的大漢。
莫晚歌哪里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從身后的清荷手中拔出長劍直直地朝江陰飛去。
那劍光一閃,江陰余光掃到了身旁舉劍襲來的莫晚歌,長腳一蹬,躲過了她的一劍。莫晚歌手中的劍光偏轉(zhuǎn),直直地朝許詩婉飛去。
“不要!”江陰大喊一聲。
而那只長劍,卻直直地插入了另一人的胸膛。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站在許詩婉身旁的白鶴鳴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直到莫晚歌手中的長劍穿過他整個胸腔。
鮮血順著長劍流了下來,子桑一副看戲的神情徒然收起,連忙朝那即將倒下的人飛去。
子桑將他抱在懷里,冬葵幾人均是一副錯愕的目光。
“你可知他是誰?”子桑抬頭,眸中冷光四射。嚇得莫晚歌驚魂未定,站在人群里隱隱發(fā)抖。
雖然知道他不會死,但子桑心里莫名上了怒氣。洛子墨就算轉(zhuǎn)世做了人,他也不允任何人傷他一分。
那眸中寒光,自然恨不得將眼前女子碎尸萬段。
那血從窟窿里源源不斷地涌出來,許詩婉連忙用手捂住,不知為何竟流出淚來。
“你為何要救我?”女子秀氣的葉眉皺在一起,淡色的眸子里布滿了水霧?!斑@是我們兩家的恩怨,你來瞎摻和什么,你這個傻子!”
“你不是還要考舉嘛,不是信誓旦旦地要金榜題名......”還未說完,便被白鶴鳴用手扶上眉頭。
“你要好好活下去?!蹦凶拥吐暤?,望向她的眸子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說罷,那雙手指修長的手猛地垂了下去。
“不要!我不要你死!”許詩婉如同瘋了一般,搖晃著他的身子。
那人兩道劍眉下的眼睛卻慢慢地合上,秀挺地鼻梁下逐漸失去了氣息。冬葵幾人將許詩婉拉開,子桑這才繼續(xù)道。
“他就是洛子墨?!?p> 說罷,洛桑塵琉璃藍(lán)色的眸子里布滿了驚訝。
子桑從懷中拿出一流沙銅鏡,遞給洛桑塵。
“我先帶他離開,這兒留給你們了,記住勢必要查出些什么?!闭f罷便化作一團白霧,白霧散盡后地上只剩下一灘未干的血跡。
洛桑塵心事重重地站在那里,冬葵走來,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有仙君在,你阿兄會沒事的?!?p> 而一旁的許詩婉,不知哪里撿來一根木棍,如同瘋了一般,朝莫晚歌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