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后院,許詩婉坐在桃花樹下石凳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著眼前的琴弦,清風(fēng)將她額前細(xì)碎的頭發(fā)吹了起來,青絲飛揚(yáng),整個(gè)人都如同渡上了一層光環(huán)一般。
卻見身后一道白影緩步走來,停在了她的身后。
琴聲悅耳,一曲畢,身后男子才啟聲道,“姑娘果真答應(yīng)了這樁婚事?”
許詩婉聞言,只聽這聲音便知身后來人。“才不過半日,仙君便知道了,這消息傳得倒也挺快?!?p> 子桑聞言,眸中笑意全無,反而生出了一絲疑惑來。
許詩婉從未有過這般語氣。
“你是誰!”子桑壓低聲音道,見她起身,雙手一揮,那琴便化為虛無。
許詩婉轉(zhuǎn)身,臉上掛著一絲陌生的笑容,原本明亮的眸子暗了幾分,整個(gè)瞳孔如同蒙上了一層霧。
“幾日不見,仙君便不認(rèn)識我了?”許詩婉面無表情的望著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又道,“還是那日我選了都王府滿門,仙君生了恨?”
子桑莞爾,眼前女子雙眸似水,卻帶著一絲冰冷。
罷了,望著這張熟悉的面孔,子桑輕輕心里嘆了一口氣,她與洛子墨的緣分既盡,便是強(qiáng)求也無用了。
仙君淡眉如畫,冷然啟唇道,“我來只是祝賀,并無他事?!?p> “告辭?!毕删┬湔堔o,隨即望了她一眼,便無了影蹤。
許詩婉望著方才那人消失的方向,隨即陷入了深思。
“姑娘大事不好了!”只見身后跑來一個(gè)丫鬟模樣的女子,許詩婉認(rèn)識,這是伺候許靜雅的貼身丫鬟秀蓮。
“怎么了?”許詩婉見她一副受了極大的驚嚇的樣子,問道。
秀蓮抬袖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雙手揮舞著,一邊指著右邊,一邊結(jié)巴道,“小……小姐……”
望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許詩婉柔聲道,“且說無妨,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秀蓮聞言,像是憋了很久的淚水,終于噴涌而出。
“小姐被害了!”
什么!許詩婉一驚,整個(gè)身子一顫,連連往后退了幾步。
這……這是要出手了?連許家最后的血脈,都不放過嗎?
“姑娘這可怎么辦?。∪羰抢蠣斨懒恕毙闵徛曇粼絹碓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許詩婉長睫微動(dòng),隨即輕聲道,“我去看看,你去通知老爺夫人!”
說罷便抬腿就走,卻見身后那丫鬟站在沒有動(dòng),許詩婉停了下來,見她滿眼驚恐地杵在哪里,便提高音量道。
“還不快去?”
秀蓮整個(gè)人一顫,隨即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聲道,“是……姑娘。”
慢慢加快腳步,許詩婉整個(gè)胸腔猶如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連呼吸都變得格外的沉重。
只見那長廊盡頭的檀木柱子旁人群密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是流山那廝又是誰,想不到那女子竟如此心狠手辣!”
“若我是老爺,定要親手放了她的血!”
許詩婉眸中冷光一閃而過,手指輕輕一撥,將搭落在額前的劉海掛在耳后。
“你要放了誰的血?”
見身后響著一道利落的女音,說話那人轉(zhuǎn)身見她,整張臉都被嚇白了。
那丫鬟不過十幾歲模樣,見來人,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低頭連連求饒。
“奴該死!奴不該議論姑娘,奴知錯(cuò)了?!蹦茄诀呤箘诺卦诘厣峡闹^,許詩緩步走向她,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
這張臉倒也生得不錯(cuò),兩道細(xì)眉下的大眼此刻布滿了恐懼,白嫩的皮膚一點(diǎn)也不似下人該有的粗糙。
看來,都王待你也是極好。許詩婉淺笑,嘴角一彎道,“我生平最恨這無中生有之事,你若是管不好這張嘴巴,就是都王也救不了你?!?p> 待她收回手,那丫鬟又連連磕了幾個(gè)頭。
“雅兒!”身后響起一聲尖銳的聲音,許詩婉側(cè)身,只見夫人疾步趕來,圍著的人群見狀,連忙讓出了地方。
只見那精心整理的草圃里,身著紫色羅袍的女子面朝下,背部一支銀箭穿透整個(gè)胸膛。
血跡還未干涸,染紅了她整個(gè)背部。
“我的女兒啊!”夫人失聲喊道,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我的雅兒!我的雅兒吶!”
許夫人一身羊絨金絲長袍,頭上的青玉墜子隨著身子劇烈的晃動(dòng),掉在了地上。
許都王身子一軟,身后的管家見狀,連忙扶著他那肥碩的身子。
“老爺……節(jié)哀啊。”管家哽咽,眸中閃爍點(diǎn)點(diǎn)淚光。
有人抬來了擔(dān)架,叫那小廝欲將懷中女兒帶走,許夫人如同瘋子一般,冷眼一橫,怒吼道,“你們誰敢!雅兒不能離開我!”
“我的雅兒……才不過十八歲呀?!痹S夫人慘白的臉上布滿了淚痕,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將那渾身是血的女子抱在懷里。
“將夫人帶走?!痹S都王沉眸,自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揚(yáng)一道理。
許夫人房中的丫鬟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的手臂欲帶她離開,卻被夫人一把推開。
“帶走!”許都王加大音量,身邊許詩婉被這突然放大的音量著實(shí)嚇了一跳。
幾個(gè)丫鬟聞言,便強(qiáng)行帶夫人離開。
幾個(gè)小廝將地上女子小心的放在擔(dān)架上,許夫人路過許詩婉的身邊時(shí)停了下來,手中不知何時(shí)拿出的匕首,猛的一下刺進(jìn)了她的腹部。
“嗯……”許詩婉腹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gè)滿眼憤恨的女人。
“孟孀!你這是干什么!”許都王見狀,連忙將許詩婉護(hù)在身后。
許夫人見許詩婉面色逐漸變白,嘴角上揚(yáng),冷笑道,“地下冷,雅兒一個(gè)人走得太寂寞了?!?p> “她許家滿門都死了,多死一個(gè)又何妨?”許夫人說完,突然大聲笑了出來。
“你!我看你是瘋了!”許都王怒極,給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了女人毫無血色的臉上。
許夫人用手捂住火辣辣的肌膚,冷笑一聲,便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許詩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身后跑來一個(gè)墨衣男子,迷糊中,只看見他那微仰的側(cè)臉。
“快!叫醫(yī)官!”許熠才跪在她的身邊,看著懷中女子漸漸閉上了眼睛,俊秀的眸子里溢滿了焦急。
西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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