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的紫府內(nèi),黑色種子很安靜。
忽的,有許多靈光綻放,光紋中漸漸勾勒出一位俊朗青年劍客。
呂祖法相只需片刻就能穩(wěn)固!
轟!
毀滅的可怖氣息從黑色種子內(nèi)逸散,劍客崩滅于無形。
“嗯?”
外界,李家書房,李辰驀地吐出一口血,眉宇糾結(jié)在一起浮現(xiàn)豎紋。
他明悟這是凝聚法相不成身體受了反噬,可他就不明白了,那黑色好端端的不知抽了哪門子瘋,為何在法相只差丁點就出現(xiàn)時將其破壞。
李辰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不死心,凝聚法相對他來說很關(guān)鍵,勢在必行。
就這樣,紫府又出現(xiàn)了劍客輪廓。
黑色種子似乎怒了,這次讓李辰遭受的反噬更為嚴重。
李辰深思其中變故,試著再度凝聚法相。
不知多少次了,也沒見法相凝聚成功,李辰實在無以為繼,耗盡最后一絲精氣神后沉沉的睡去。
紫府內(nèi),黑色種子有一絲生機逸散,很快就勾勒出一位劍客形象的道人。
待李辰醒來,他驀然發(fā)現(xiàn),紫府內(nèi)多了一道面無表情的身影,身影攜著濃郁劍意,容貌卻不是呂祖。
“這是我……”
看著面無表情的自己,李辰一時間百感交集,深深愕然著。
感受到黑色種子一片死寂,生機儼然淡薄許多,他便知這道法相不是憑空出現(xiàn),定然是黑色種子在其中作怪。
可惜他的許多疑竇,終是沒有任何回應。
這樣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李辰都習慣黑色種子的不講道理,只好先按捺住驚奇,努力熟悉那法相帶來的變化。
呼!
本命飛劍在李辰的操控下,如臂指使。
一番操練下來,李辰全身都是汗?jié)n,抱著節(jié)儉的想法沒有用靈氣清潔。
沐浴后他坐在院子里指點了場中眾人的武藝破綻,不去在意那滿屋子的贊譽,他將心神放在自身。
“法相果然幫助極大,加上法陣,我現(xiàn)在掌握的實力,較之三日前要多出三倍,神念感知的范圍也有上浮,眼下超過三十丈以內(nèi)。
可惜我做了這么多,卻沒法驗證自己如今的實力對上外人究竟如何?”
李辰喃喃的低聲只有他一人可聞:“這個家對我而言太小,我想要放開手腳試驗都做不到了。”
這兩天,有關(guān)天價懸賞的風波要消停不少,在李辰有意發(fā)揮部分實力震懾心懷不軌之徒后,如今還抱有幻想的,只剩下寥寥幾位筑基修士。
他們心性成熟,除非有勢在必得的把握,否則不可能輕易出手。
李辰知道城外還有人隱藏在暗中,等待著給他致命一擊的機會,是以他若非萬不得已也不會出去。
上次出去只不過趁著不備才能震懾一批人,他一擊得手后就很快回城,不給那些厲害人物反應的機會。
如今再想故技重施就難了,李辰并不灰心。
只要那些暗中行事的人還忌憚東華宗,就不可能在城內(nèi)對李家出手,甚至若是那姜立恒沒有后續(xù)手段針對他的話,那他將來有很大機會讓所謂的天價懸賞徹底黃了。
他也明白這么干耗下去始終不是辦法,一番整頓下來,他現(xiàn)在的身家較之清點時不足三成,早晚會有用完的一天,幸虧每日都有洪荒之力進賬,他才能多撐些日子。
李辰深知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了,短時間只有熟悉、穩(wěn)固境界的份,不可能再有大提升。
一邊從大眼那邊關(guān)注外界時事,一邊李辰將剩下來的全部時間都用在能幫他提升哪怕丁點實力的有關(guān)方面上。
距離青山縣厄變,卻是過去幾近一月。
從天價懸賞后,李辰除了每日都有收獲來自姜立恒的洪荒之力,沒有任何關(guān)于姜立恒的消息。
不過最近幾日,從洪荒之力日漸減少的勢頭來看,李辰猜測那姜立恒應該是有事要忙。
驀地,李辰感知到周圍有異常波動,皺眉望去。
只見遠處徐徐走來一道高挑身影,徑直進了李家大門,那嘴角掛著淡笑,有儒士風范,舉手投足間透著說不出的高貴意境,那是只有上流人才能具備的貴氣。
昔日場景霎時在腦海里浮現(xiàn),李辰的臉色當場飛快的凝聚冷意。
“是你……”
李辰雙眸涌上血絲,聲音很小,卻足以讓眾人聽見,身體控制不住的微顫,里面隱藏的是滔天的怒意。
“怎么,很意外嗎?”
青年正是當日出現(xiàn)在青山縣的東華宗弟子海富貴,他的笑意充斥著戲虐,并不在意李辰異樣的變化。
“我該叫你海富貴好呢,還是姜世子、小王爺好呢?”
憤怒過后,事關(guān)李家存亡,李辰只有強捺住心情,眼神示意周圍人不要輕舉妄動,在冷笑中試探對方。
“你……”
姜立恒顯然沒想到李辰居然會知道他奪舍海富貴的事情,素來的儒雅儀態(tài)不再刻意保持,冷凝雙眉道:“看來那洪荒之種確實有神奇之處,原本這些可都是我的造化。
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若你乖乖依附于我,教我明白那洪荒之力的關(guān)鍵,我可保你李家一世榮華富貴。
否則……”
姜立恒說到后來,如溫潤白玉的臉龐涌上猙獰,全身的戾氣很重。
他這么說,壓根就沒把這里的任何人當做活人了。
“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是吧!”
李辰突兀打斷話語,自嘲一樣笑著:“說得好聽,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為了活命不惜奪舍他人,甚至為了某樣東西就能枉顧一縣百姓性命的家伙給我的任何保證?
笑話,你這番話還是給豬說吧,就怕豬也寧愿撞墻都不聽。
我是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方面做的不夠好,讓你以為是白癡了。”
李辰舌綻蓮花、口若懸河,一時間竟說得姜立恒呆住。
這樣直接撕破臉皮,并非李辰要逞那一時口舌之快。
眼前的場景他早已在心中設想過很多次,他也揣測出眼前的姜立恒斷無放過李家的想法,那無論說什么都沒用的,還不如口舌上刺激一番對方。
說這話時,李辰的本命飛劍已然緊握在手中,目光炯炯,做好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
察覺大院的躁動,沈明言第一時間趕來,李家三房緊隨其后。
“我這人不喜殺戮,但也絕不優(yōu)柔寡斷,有心提醒你一句,現(xiàn)在將洪荒之種拿出,一切還來得及!”
姜立恒雙眼微微瞇起,話語間透著霸道、不容置疑,甚至自他這話起,周身涌動恐怖威勢,衣袍乍響里無風自動,李家那些婦孺承受不住壓力,當場就被波及陷入昏迷。
場中還能堅持下來的,漸漸只剩下三人,李辰、李良和沈明言。
“辰哥,跟他廢話干什么?”沈明言拎著闊劍,先給李良使了個眼色,旋即速度陡增,朝姜立恒所在沖去。
李辰驅(qū)使飛劍,劍光立時綻放大量靈光,璀璨劍虹仿若撕裂這一片天地、映照出新世界。
他一出手,便竭盡全力。
李良身前浮現(xiàn)靈兵盤,體內(nèi)才氣涌動下,當即有不下百位手執(zhí)兵器的模糊靈兵出現(xiàn),競相涌向姜立恒所在。
“區(qū)區(qū)浮游,安敢撼山河!”姜立恒暴喝一聲,一把長劍亦從體內(nèi)扶搖而去,周圍天地都陰沉沉。
沈明言獨孤劍法雖然小成,能看出姜立恒全身至少不下十五處破綻,但他的修為終究是太低了,低到闊劍根本不能接近姜立恒身前一尺。
而李良能操控的靈兵雖多,卻直接被姜立恒一身喝言中就全爆開,成了漫天星芒最終化作虛無。
他們并不弱,只是尚缺沉淀,假以時日若能厚積薄發(fā),便都能有大提升,但此刻,他們終究沒有反擊的機會。
只有李辰那八品飛劍,在十枚入微級法陣、一枚大師級法陣加持下,直接撕開姜立恒的靈元罩。
李辰全神貫注下卻感到一股壓力,阻止他控制飛劍繼續(xù)前行。
“我不能輸,我死了,李家就沒了,娘也會死!”
他雙目通紅,絲毫不顧及因為過度使用神念造成的精神困乏,眼前只有那把飛劍。
“還不夠,還要再進三寸!”
“我要傷到他!”
“我只要努力做到最好,即便死了,那也不算有遺憾!”
鏘!
劍與劍的碰撞,迸射的火花落在地上,無需任何助燃就化作熊熊烈焰,那是源自本命飛劍的精華在燃燒所致。
兩把飛劍的主人在這之后,都被震退。
李辰十幾步開外才穩(wěn)住身形,而姜立恒僅僅三步就冷眼望著李辰,那目光儼然是在看死人,沒有任何情感可言。
其中高低,立下可判。
“我說過,不會再給你后悔的機會!”姜立恒緩緩走著,語氣冷漠。
“我會將你抽魂煉魄,洪荒之種我自會取回?!?p> “你的家人?”
“放心,我會把他們都送進香火閣,并好好招呼里面的守衛(wèi)照應的。
聽說你曾將不少人送進香火府,就一并讓你家人和他們在一起好了,也算有個熟人。”
李辰體內(nèi)氣血翻騰,眼珠子瘋狂轉(zhuǎn)動,他不甘心,還在想辦法應付此人。
可惜,他真的手段用盡。
一切的努力,似乎都如泡影般輕易被破滅。
而眼前的姜立恒,李辰感覺他還藏著不少底牌未出。
面對這樣傾一宗底蘊、秉皇族傳承成長的人,李辰想不到有任何辦法解決困境。
“你……”姜立恒慘叫,用力甩開身前那道身影。
李辰不甘心,用力咬在姜立恒的左肩,盡全力不松口,被重重甩在石階上,渾然不覺痛楚。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姜立恒的戾氣濃厚、幾近凝成實質(zhì)。
驀地,他揚起的右手頓住,不解的朝天際望去。
“師兄手下留情……”華叔的聲音顯得倉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