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要飯了?”
郝毅凌波光瀲滟的眸子里倒映出鐘離雨憶鬢發(fā)凌亂、狼狽不堪的模樣,這模樣看起來確實(shí)跟街頭小叫花子沒啥區(qū)別。
鐘離雨憶看清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時,臉上飛快地浮現(xiàn)出兩片紅霞。她忙離開他的懷抱,坐到稍微離他遠(yuǎn)一些的地方去。
皮膚上還殘留著他懷里的溫度,讓她微微有些失神。
“別坐那么遠(yuǎn),很容易掉下去的?!?p> 郝毅凌剛說完,小竹排就蕩了一下,坐在邊邊的鐘離雨憶驚叫一聲,眼見就要栽下去,郝毅凌忙拉住她。他的力道有點(diǎn)猛,鐘離雨憶再次被他拉入懷中,額頭撞在蓑衣上,有點(diǎn)硬。
郝毅凌放開她,從懷里掏出藥瓶遞給她說:“先處理下傷口吧?!币娝凵裼行┟噪x困惑,他笑著打趣道:“你這表情該不會是舍不得離開我的懷抱吧?”
“我才沒有!”鐘離雨憶矢口否認(rèn)著,白皙的小臉卻是更紅了。她接過藥瓶轉(zhuǎn)身背對著他,胡亂往身上倒藥。好像不行,這個藥只能暫時止血止痛,她是擦傷的,需要清洗傷口。
她把藥瓶遞回給他說:“算了,不夠用。”
小竹排順著江水往下漂流,很快離開了鐘離雨憶來時的山頭,在他們上方,有一只鷹在盤旋。
郝毅凌將自己身上的蓑衣脫下來蓋在鐘離雨憶身上,鐘離雨憶嚇了一跳,回頭看他。
“雖然你前面跟后面沒區(qū)別,但還是先蓋下吧。”
鐘離雨憶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確實(shí)前面跟后面沒多大區(qū)別。但還是很有打人的沖動。
“你屬狗的?”
“為什么這樣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四面八方是秀麗的山水環(huán)繞,郝毅凌坐在她側(cè)面,屈起一條腿,手搭在膝蓋上,偏頭看她。風(fēng)吹起他額前的碎發(fā),有種醉人的瀟灑俊逸。鐘離雨憶感覺他像是畫中人,上帝是那執(zhí)畫筆之人,一筆一劃都是那么的精心勾勒,畫卷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嘎嘎!”沙啞高亢的鷹叫聲拉回鐘離雨憶的注意力。兩人抬頭往上空看去,發(fā)現(xiàn)之前盤旋在他們上方的那只鷹居然還沒有離開,那雙銳利的鷹眼一直死死地盯著鐘離雨憶,就算距離隔得有些遠(yuǎn),鐘離雨憶還是可以感受到那深深的敵意。
鐘離雨憶嚇得往郝毅凌身后躲去。
“我跟它又沒有仇,它干嘛這樣盯著我?”
“你身上有什么?”
郝毅凌手腕一翻,一枚飛鏢射向天空,將那只鷹打了下去。
“什么也沒有啊,鷹是以老鼠為食的吧?我又不是老鼠?!辩婋x雨憶突然想起追兵說的香包,難道是香包里面有吸引這只鷹的東西?可香包不是已經(jīng)掉了嗎?
“你莫不是屬鼠的?”郝毅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鐘離雨憶咬牙切齒地說:“我才不是!”
“那你還是跳下去再洗一洗吧,這么臟,說不定是有老鼠爬到你身上了?!?p> 鐘離雨憶腦補(bǔ)了下老鼠爬過自己身上的情景,嚇得差點(diǎn)跳起來?!澳悴排K!話說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話不該是我問你嗎?”郝毅凌反問。“我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你在非禮我?!?p> “胡說!我是看你一動也不動的,以為你死了,才想過來檢查下你還有沒有心跳的!”鐘離雨憶忍無可忍,終于賞了他一個拳頭?!拔颐黠@在被人追殺?。∨苤苤蜐L下山了,需要理由嗎?”
“我很明顯的在小竹排上睡覺,小竹排蕩著蕩著就到這里來了,這個需要理由嗎?”郝毅凌漫不經(jīng)心地接住她的小拳頭,斜睨著她。
“你贏了?!辩婋x雨憶郁悶?!八麄冋f我謀反,想捉我回去交差。我一個女孩子謀反什么?簡直莫名其妙。我就想安安靜靜地學(xué)中醫(yī),怎么就這么難呢?”
郝毅凌掃過她平坦的胸部,形狀好看的唇勾起,說出來的話卻是與他迷人的外表一點(diǎn)都不相配:“你這發(fā)育不良的小身板,連美人計(jì)都用不了,就算給你吃下熊心豹子膽,你也興不起多大的風(fēng)浪。”
鐘離雨憶怒了:“你敢再說一遍?”
“到了?!焙乱懔桧怂谎郏痪o不慢地跨上岸,將小竹排綁在岸邊的木樁上。
“哼!”鐘離雨憶裹了裹身上的蓑衣,跟在郝毅凌身后走。
“這里有個部落,可以先找他們借套衣服穿穿?!?p> 踩在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鐘離雨憶好奇地四下張望,這里種著的是一些亞熱帶常見的植物。
“你對這里很熟悉?”
“來過幾次?!?p> 穿過一片樹林,他們來到一個村莊前,可能是四周環(huán)水,地面有些潮,這里的村莊都是碉樓。
鐘離雨憶好奇地看著這里的人們,他們的語言她聽不懂,他們的服飾色彩鮮艷,很是新奇,脖子上還掛著貝殼做的項(xiàng)鏈,很是漂亮。
“阿弟?”迎面走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她長得眉清目秀,穿著這里的服飾,微微露出一點(diǎn)小蠻腰,健康的小麥子色皮膚,身材曲線在小一號的衣服下顯露無遺,讓人看了有些忍不住想入非非。
“你姐姐??”鐘離雨憶驚呆了。這位姐姐長得是很成熟,身材也很好,但怎么看都不該超過二十歲。
那位姑娘笑了,向她解釋道:“阿妹,我們這邊只有四種稱呼,已成家的都叫做阿哥阿嫂,沒成家的都稱為阿弟阿妹。你可以叫我一聲阿嫂,雖然我的夫君已經(jīng)不在了。”
“阿瑪卡。”郝毅凌微笑著走向阿瑪卡,指了指鐘離雨憶說:“我朋友的衣服濕了,能不能先到你家借套衣服換換?”
“當(dāng)然可以?!卑斂ㄋ斓卮饝?yīng)了。
郝毅凌笑著對鐘離雨憶說:“她叫阿瑪卡,你先跟她去換衣服,我待會來找你?!?p> 鐘離雨憶下意識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緊張:“你去哪里?”
“我很快回來,她是我朋友,你不用怕?!?p> 鐘離雨憶只好目送他的背影離去,跟阿瑪卡去她家了。
阿瑪卡是一個比較熱情好客的人,鐘離雨憶換了套衣服出來,阿瑪卡就給她講起了他們這里的風(fēng)俗來。
原來這里是母系部落,女子的地位比男子的高。據(jù)說今天有女子成年,會過來這邊“搶親?!彼^搶親,就是未婚女子將喜歡的未婚男子(只要不是自己村子里的都行)搶到自己家里一起生活,直到懷孕生下寶寶了才會成親的。阿瑪卡說,他們這里的人一生只能成親一次,一夫一妻,就算一方不在了,另一方也是不能續(xù)弦的。
鐘離雨憶喝著碗里的驅(qū)寒茶,跟阿瑪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基本都是阿瑪卡在說,鐘離雨憶在聽,或者阿瑪卡問,鐘離雨憶答。
時間一點(diǎn)一滴的過去,郝毅凌還是沒有回來,外面突然熱鬧了起來。
“看來是她們來了?!卑斂ㄐχ痃婋x雨憶,兩人出去外面看熱鬧。
街上走來三個穿著大紅裙的姑娘,鐘離雨憶隨著她們的目光游走在青年男子身上。突然,她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郝毅凌。
鐘離雨憶對阿瑪卡說了一聲,便往郝毅凌的方向走,卻見他唇角一勾,對著中間那個紅裙女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