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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燕歌悲行

第二十九章 苦命鴛鴦

縱馬燕歌悲行 秋亭 2298 2019-05-09 01:33:27

  這天方孝孺在祥云客棧,一邊喝茶,一邊寫信,興趣盎然,不過他心里也不時有些忐忑。了結(jié)之后,招呼了店小二劉三:“小兄弟,你好。麻煩你把這封信送到梨花院楚夢梵楚小姐手里。”劉三側(cè)目而視,心想這鼎鼎大名的方孝孺也開始流連風(fēng)月場所了,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了。

  收了錢的劉三自然是很賣力氣,一路小跑奔向了梨花院。倒也不是這點(diǎn)碎銀子讓他這么有動力,實(shí)在是因?yàn)樗胍欢贸翳蟮娘L(fēng)采。

  到了梨花院,劉三火急火燎的就往里沖,被幾個大茶壺給推搡著打了出來:“你這個下賤的店小二,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這也是你能進(jìn)來的?我們這沒有個千兒八百的,你門都進(jìn)不去?!?p>  劉三故作堅強(qiáng),頂著幾個大茶壺說道:“我是來給楚小姐送信的。”

  大茶壺們一把奪過信,說道:“信收到了,你走吧?!闭f著就把劉三往外推。

  劉三又是一把搶過信,信誓旦旦的說:“方公子說一定要我把信交到楚小姐手中?!边@時正在旁邊準(zhǔn)備茶水的如蘭聽到了,如蘭是楚夢梵的隨身侍女,聽到方公子幾個字,就立刻打量起劉三。楚夢梵曾經(jīng)向如蘭交代過,如果有方公子的信件一律直接送到她的閨房之內(nèi),不可延誤。

  如蘭走向前去,讓大茶壺們放開劉三,說道:“你是來送信的啊,隨我來吧?!眲⑷稊\一下精神,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跟著如蘭走去。望著這繁華豪奢之地,劉三左右張望,嘖嘖稱嘆,如蘭笑道:“看你那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小心眼珠子別掉下來?!?p>  走到楚夢梵門前,如蘭敲門稟報:“小姐,小姐,有方公子的信?!逼綍r都是如蘭把書信放置到門前的窗戶旁,可這次楚夢梵直接奪門而出,問道:“信在哪?”

  如蘭對著劉三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信交給楚小姐。”

  楚夢梵著急的一下接過信件,說道:“謝謝小兒哥了?!倍鴦⑷绲袼芤话愦羧裟倦u,他完全被楚夢梵的美貌所震撼了,一股強(qiáng)大的欲念在體內(nèi)翻騰,可渾身卻怎么也動彈不得。這樣強(qiáng)大的沖擊力,讓他合不攏嘴,直接鎖住了眼球。如蘭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偷偷踢了他一腳,可完全沒有將他喚醒。

  只顧得看信的楚夢梵,剛接過信就躲進(jìn)閨房里如饑似渴的讀了起來,沒有注意到劉三那令人鄙夷的神態(tài)。楚夢梵的美貌似乎完全瓦解了劉三的人性,如蘭怕劉三那近乎餓狼盯視的眼神嚇壞了楚夢梵,趕緊推搡著他下了樓去,可劉三彷如想丟了魂似的,眼睛一直盯著楚夢梵的房間看,盡管如蘭不顧一切的推著他走。如蘭并不感覺的奇怪,因?yàn)樗娺^不止一個人有此類反應(yīng)。男人似乎在絕頂?shù)拿郎媲埃瑳]有任何抵抗力,什么圣人之教,什么詩書禮儀,甚至人性,都拋諸腦后了,都只是一只只饑餓的狼。

  慢慢緩過神的劉三,才發(fā)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劉三心想,如果能讓自己得到這樣的女子,這世間沒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哪怕刀山火海,哪怕下地獄。

  看到了方孝孺對自己的回信,而且還對詩集提了很多的意見,甚至還做了和詩。楚夢梵愛不釋手,在房間里暗自喜樂,真是越讀越歡喜,越想越激動。楚夢梵發(fā)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不斷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時把書信抱在懷里,愛不釋手。思慮再三,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策,她要約方孝孺出來,于是趕緊備好的紙墨筆硯,揮手寫下了相約之言。楚夢梵搖了搖鈴鐺,如蘭知道是再呼喚她了,于是趕緊跑上樓去。

  楚夢梵說道:“那個小二哥走了沒有啊?!?p>  如蘭說道:“還沒呢。還在樓下發(fā)呆呢?!?p>  楚夢梵笑著說:“你把他叫上來吧?!?p>  回過神來的劉三,穩(wěn)住了神智,他再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總有一天,我要得到這個女人。楚夢梵對著劉三說:“小二哥,你幫我把這封信,送給方公子,一定要親手交給他。這十年銀子請小哥喝茶?!?p>  劉三在回去的路上,拿著楚夢梵的回信,還在猶豫要不要交給方孝孺。心想如果不做這個傳信之人,以自己的地位這一生可能決計不可能再見到楚夢梵了。所以,這個傳信人,他做定了,而且要一直做下去。劉三是方孝孺一生的旁觀者,他對方孝孺是先崇拜,而又嫉妒,最后又是憎惡和仇恨。劉三出身貧農(nóng),父親是一個老實(shí)巴交、懦弱無能的農(nóng)夫,粗鄙無文,因在家中排行老三,沒有名諱就被人叫做劉三了。母親因嫌棄家貧無所依靠,故而紅杏出墻,與他人私通,被父親發(fā)現(xiàn)后,倆人打作一團(tuán),父親卻沒有休妻,一直都這么過下去。自小目睹這一切的劉三,卻又無法改變,慢慢變得乖張,順從,壓抑。父親病故之后,母親改嫁,自己也就淪落到客棧當(dāng)伙計。他尤其羨慕方孝孺的出身,曾一度把他當(dāng)做畢生追求的目標(biāo),甚至誓死追隨,可如今卻覺得,他似乎搶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作為信使,一來二去,他既看到了倆人多次親密的來往,也見證了他們情意綿綿的約會,每次他都妒火中燒,可還裝作若無其事,甘愿效勞的老實(shí)人姿態(tài)。作為密會的知情者,他算是深得方孝孺和楚夢梵的信任。

  在一次相會中,就在秦淮河畔,這是兩人初次相遇的地點(diǎn),也是在這里楚夢梵將芳心暗許,也是在這里方孝孺墜入愛河。

  終于倆人決定共結(jié)連理,這一番談話被尾隨并潛伏在周圍的劉三聽到了,他怒不可遏,決定要讓方孝孺身敗名裂。

  一日倆人正在約會商討如何為楚夢梵贖身,就在方孝孺的書齋紫軒閣里。突然有人破門而入,是兩位老者,原來是方孝孺的恩師宋濂以及父親方克勤。私會敗露,正是劉三通風(fēng)報信,而且滿世界宣揚(yáng),偽君子方孝孺私會青樓女子楚夢梵,兩人欲做茍且之事,被家父家?guī)熥€正形。

  這對于馬上就要考取功名的方孝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甚至還有可能被取消考試的資格。方孝孺被父親關(guān)進(jìn)了宗廟面壁思過,不得出府。不敢忤逆父親的方孝孺,也就終日閉門讀書,不在與楚夢梵來往??杀恢藷岣星轵?qū)使的倆人,是不會被空間所阻隔。

  反觀楚夢梵也被沈萬三囚禁在沈府不得出門,沒了信使,倆人無法通信。每天以淚洗面的楚夢梵,日漸憔悴,貼身丫鬟如蘭看不下去,也對倆人動人之情,感動頗深,決定幫他們私奔。

  如蘭混進(jìn)方府,在紫軒閣內(nèi)與方孝孺商量好了逃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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