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見著阿殤時,他一臉埋冤的看著我,那眼神似要將我生吞活剝般。
我瑟瑟的抖了兩下,不敢去看他眼神。
下午申初時,來了一個人,沈子衿拉著我的衣袖說:“這就是那天在同??蜅3臣艿娜恕!?p> 我看了過去,總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正回想,那人也看了過來,目光停在了葉緋色身上。
葉緋色無辜的摸摸頭,撐開了折扇頗有風(fēng)度的扇了兩下。
只是這看著也不像丞相府的侍衛(wèi)。
他手里拿著一柄長劍,人很筆挺,眉眼之間給人一種趾高氣昂的感覺。
那人過來給葉緋色行了禮,責(zé)備道:“葉公子,家里人已尋你多時,你居然跑來這里了?!?p> “多管閑事,怎么?大皇子連我的事也想染指嗎?”葉緋色收起了折扇,直勾勾的盯著那人,慵懶里帶著威嚴。
沒看出來葉緋色也會有這么氣勢的一天,我見他大多數(shù)都是嬉皮笑臉的。
想起來了,這人原本是丞相府培育出來的,最后被派遣到皇宮去保護赫連穹了。
以前參加宮宴我見過兩回,好似叫林凱風(fēng)。
這人同時侍奉兩名主子,各個還都位高權(quán)重的。
怪不得人家走路趾高氣昂的,只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
我擺了擺姿勢,又是一副病秧子模樣,阿殤也是不問世事,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來。
沈子衿也很懂事的站在一旁,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敢。”那人估計沒想到葉緋色會直接懟他,臉色極為難看,倒也恭敬的回了一句。
“當(dāng)狗,就要有當(dāng)狗的覺悟,別到處亂咬?!比~緋色捏著扇子拍打著左手,一上一下的。
這話說的可真不入耳。
我暗自咂舌,葉緋色的毒舌我是見識過的,沒想到他誰都敢懟,那人是大皇子跟他父親身邊的紅人,也不怕人家回去告他狀,給他穿小鞋。
那人臉成絳紫色,咬著牙,低著頭,手拿著的劍明顯往下壓了,道一句是。
這人怪自討沒趣的,大門朝兩邊開,各走各的不就好了,非得上前來尋找不痛快。
只是那人還是繼續(xù)說道:“望公子回道書信給丞相,以免他擔(dān)憂?!?p> 這話說的好聽,實則就是想警告葉緋色也別太得意,他有丞相撐腰,不僅如此還有大皇子。
“你只是侍奉丞相,不是侍奉我,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你想通知丞相,大可去通報?!比~緋色明顯失去了耐心,說話腔調(diào)也提高了幾分。
“屬下是奉了丞相的意前來,望公子莫要插手,告退。”林凱風(fēng)咬了咬牙,說完之后,退了下去,只是留下這話很有深意。
難道丞相也想和萬思銘合作?答案顯而易見。
我問葉緋色怕不怕他老爹知道他在這里。
他隨意的甩了頭發(fā),道:“怕呀,怕的要死?!?p> 我白了他一眼,嘚瑟的勁兒!
真不知道葉丞相知道兒子如此跟他作對,不知作何感想。
明明葉緋色才是他的兒子,搞得好像大皇子才是他的兒子一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真當(dāng)皇帝是瞎子嗎?
阿殤找葉緋色不知道聊什么,我閑來無事拉著沈子衿去后院賞菊,順便嘮點家常。
我都還沒告訴我爹娘我認了個妹妹,等會給阿殤說下,讓他幫我飛鴿傳書一下。
等參加完秋菊展,我就帶沈子衿回我家認個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我想他們應(yīng)該很開心吧。
沈子衿送我的盒子,我打開看過了,是一枚百毒丹,說是可以解百毒,天下也就兩粒,一枚給了我,她自己也只剩一枚了。
這禮物可是要比我送她的那個玉佩可貴重太多,尋思以后還得給她送點小物件。
今兒個一上午也沒瞧見萬思銘,
夜晚用膳的時候,再次看見林凱風(fēng),他也坐到飯桌上。
大家都心照不宣,林凱風(fēng)是奉命而來,到了山莊自然是客,坐在飯桌上也無可厚非,可我總覺得很怪異。
各吃各的,也沒之前熱鬧,萬思銘企圖帶動氛圍,可這次葉緋色不再迎合他,讓他略微有點尷尬。
林凱風(fēng)此時趁機而上,討好的對萬思銘,對他敬了杯酒。
讓葉緋色又是一陣諷刺,似不在意的開口:“當(dāng)狗習(xí)慣了,還真就改不了吃屎的習(xí)慣,即使穿上靚麗的衣服,可狗就是狗。”
我暗自佩服他,指桑罵槐的功夫可真厲害的,也不怕人家掄起劍,就對他猛剁。
葉緋色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好似在說一句稀疏平常的話。
林凱風(fēng)殺氣驟增,可葉緋色還是鎮(zhèn)定自若。
我看著阿殤,真怕他們打起來,葉緋色會吃虧,阿殤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眼神。
林凱風(fēng)明面上不敢動手打葉緋色,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只是這殺心一起,可就難說了。
死上那么一兩個人,隨意找個借口打發(fā)了就了事了。
這林凱風(fēng)也真夠大膽的,如此的殺意都不知收斂一二,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主子不成。
“我希望公子再見到丞相時也能這么咄咄逼人,意氣風(fēng)發(fā)?!绷謩P風(fēng)斂了氣息。
萬思銘出來做和事老,說這是干嘛。
一頓飯吃的不算太愉快。
深夜阿殤攔了一只信鴿,果然是林凱風(fēng)準(zhǔn)備告訴丞相,葉緋色在這里阻攔他。
這人還真敢說,葉緋色明明只是懟他當(dāng)狗,又沒說生意上的事。
阿殤調(diào)換了紙條,把一張寫的一切正常,放了進去,然后把鴿子放了。
阿殤說明天會有好戲看,讓我早點休息。
我問他,那天追殺我們的人,有沒有把那支部隊的人殺了。
阿殤說殺了一半,留了一半。
可惜,那都是鮮活的命,在那些忙著爭權(quán)的人眼里,他們不過是墊腳石。
帝都現(xiàn)在傳瘋了,說阿殤命薄,還沒立個功,就遭人惦記,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阿殤說現(xiàn)在皇帝連錦衣衛(wèi)的人都出洞了,就為找他。
我才想起來,我還沒給我爹爹報平安,他知道我跟隨阿殤出來了,現(xiàn)在外面?zhèn)靼懗鍪铝?,還不知道他們二老急成什么樣子了。
阿殤說他早就給我爹爹報了平安,而且也給他們說了,我認了個妹妹,準(zhǔn)備過幾日帶回去給他們二老看看。
怕引起懷疑,就沒讓我爹爹給我回信。
我還沒想到的事情,他都已經(jīng)幫我做好了,你說這樣的人,我怎么舍得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