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蓮歌拽著楚天問一路向狀元府打馬疾馳,沒想到在狀元府門前遇上刑蓮湖。
“你們這是?”刑蓮湖瞧著他倆的坐騎驟停之下的一個挺身揚蹄,不禁疑惑地問道。
刑蓮歌早知道自家五哥兼任了清河郡主的親衛(wèi)衛(wèi)率,當下便道:“五哥,十萬火急,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和小仟兒講?!?p> 雖然他倆平時不太靠譜,不過刑蓮湖聞言沉吟了片刻,依舊道:“仟兒今早去了大長寺?!?p> 刑蓮歌和楚天問對視了一眼,竟立刻調轉馬頭,刑蓮湖見狀也忙跟了上去。
三人飛奔到大長寺之時,李小仟已拜了佛主,又誠心誠意求了一支簽,可是,當她撿起擲出簽桶的那根簽時,她突然覺得佛主其實內心也很頑皮!
那是一支上上簽,寫著:心誠則靈。
李小仟最糾結的是,百里星臺是否克妻,可這簽文上的字,實在太過諱莫如深。
所以,還須請教專業(yè)人士。
李小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簽遞給解簽的大師父,大師父超然獨坐在半舊的蒲團上,一身暗色系粗布袈裟,頂著一個锃光瓦亮的腦袋,慈悲為懷地看著李小仟道:“施主,您要問什么?”
“大師,小女子最近災禍不斷,只想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李小仟學乖了,丈夫克不克妻,這種話有悖綱常倫理,說出來,怕是這古代的菩薩也要怪罪的吧!
大師父一雙慧眼謙和而寧靜,會意之下善良地笑了:“施主,您說笑了。請恕老衲直言,事在人為,但一切天意難違?!?p> 李小仟聽得矛盾,有種霧里看花水中望月的茫然:“大師,您能說明白些么?”
大師父淡淡地道:“施主,世上之事本就真假難辨,何苦追根究底,枉生煩惱,依老衲看來,您有兩條命呢?!?p> 李小仟陡然驚悚起來,登時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指尖抖了抖,接過大師父遞過來的簽,倉皇而逃。
回到廂房,李小仟依舊能聽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得沉重而快速。
像一頭老黃牛拉過幾百畝地以后。
只是才剛剛定了定神,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聞刑家兄弟和楚天問來了。
刑蓮歌是個急性子,沖進廂房,便將下人全趕了出去,對她道:“小仟兒,我給你帶消息來了?!?p> 李小仟遂又回到神游狀態(tài),兀自望著他發(fā)呆。
刑蓮歌便嘖了嘖,一雙牛眼睛嫌棄地道:“傻了不是?!你自己讓我盯著那個柳德音的。”
李小仟恍然道:“對對對,可是有消息了?”
刑蓮歌又嗐了聲道:“你都不知道自己攤上了什么人!”
說著,拿桌上的茶壺倒了三杯茶水,自己先喝了一杯。
原來,奉國公世子程青維是柳德音的師弟。
一年前,程青維跟隨柳司業(yè)讀書,這個柳司業(yè),便是柳德音的父親,百里星臺的授業(yè)恩師。
自從百里星臺拿下狀元以來,柳司業(yè)的名望在國子監(jiān)水漲船高,許多富貴人家的子弟都爭相投入柳司業(yè)的門下。
程青維便是其中之一。
前些日子,柳德音病倒了,程青維聽到有師兄弟暗中竊竊,議論百里星臺與柳德音青梅竹馬的舊事,又說到二人被李小仟強行拆散,以致最后退婚。
而柳德音至今依舊癡心不改,甚至積思成疾。
因而前兩日在悅君園,程青維指名道姓要尋李小仟的事,十之八九便是為了替柳德音討公道的。
至于程青維是如何知道李小仟要請小白露的,那就更簡單了,因為聽說柳德音病重不起,如筠去探望過柳德音。
刑蓮歌說完,便砸著嘴道:“我就說那姓柳的腸子九曲十八彎,不是個東西?!?p> 楚天問離得稍遠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喏喏地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
李小仟聽了這些,卻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不過轉瞬又眼睛一直,竟高興得笑起來:“不錯??!”
旁邊的人都以為她氣瘋了。
說反話呢。
可李小仟接下來單手支頤,老謀深算一般地道:“既然她喜歡,那就讓百里星臺納了她吧!”
刑蓮歌和楚天問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呆若木雞了。
“小仟兒,你是認真的?”
“不過是個妾而已!”李小仟嗤之以鼻地道。
唯有刑蓮湖只覺心頭狠狠地被揪了一下,急急斷喝道:“不可!”
李小仟挑眉朝刑蓮湖望去,不解道:“為什么?有什么不行的?”
刑蓮湖煩躁地揮揮手,將那兩個也清了出去,室內只留下他和李小仟。
“仟兒,你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這可胡鬧不得!”刑蓮湖見李小仟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由得大為光火,當下伸出雙臂握住李小仟的肩膀,讓李小仟正視他,“百里星臺雖然娶了你,可對柳德音未必沒有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