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被抬回村里,怒斥向他報信的村民不值一提。就說張?zhí)痛蛲晖醮蟾?,本想撤了人手,想了想決定讓這些人守滿三天再撤。
這一下就出事了,之后的兩天他沒得到任何回音,三天后,他派人去叫守墳衙役問話,這才知道那三個衙役早已卷了鋪蓋舉家跑到外地去了,房子都便宜處理了。衙役都跑沒了影,就更別提那三個道士了,音訊全無。
大概是五天前的三更天,張?zhí)捅灰魂嚀艄穆曮@醒,不得不起來升堂問案。
剛起來沒多久,就見到城門衛(wèi)的隊長周建滿頭大汗地被縣衙門衛(wèi)引了進來。周建走起路來都不怎么利落,見到張?zhí)土⒖叹驼f出了最近三天關城門時,他們不止一次在東門外見到一個渾身白毛的人沿著正東的官道走遠。周建問過四門守衛(wèi),原來那白毛人是從西門來而后到北門再到東門之后取東面官道直行而去。
張?zhí)湍睦锟闲?,當夜,他決定親自上東城門樓看看。城門一般亥時關閉,他還叫了五個膽子大的衙役在城門內(nèi)埋伏,一旦那白毛人過來便即行抓捕。
亥時,城門樓上張?zhí)秃椭芙ǖ纱笱劬粗怀情T剛關,一個白色的身影便沿著城墻走了過來,站在城樓上他也看不清,乃一聲令下:將那人逮捕起來。
五個衙役得著命令,拔出大刀開了城門便竄了出來,正趕上那白毛人從門前經(jīng)過。
五個衙役剛出了門,便發(fā)出一聲聲慘叫,扔了手中刀飛野似的朝城中跑去,而那個白毛人則是若無其事的繼續(xù)東去。
張?zhí)统泽@不小,讓周建喚來那五個衙役一問,不禁是毛骨悚然,那一夜是徹夜未能睡眠。衙役們說他們見到一個長著五寸長兔子牙,面目鐵青的老女人怪物,除了臉干凈以外身體上下都長滿了白毛,眼珠子凸出眼窩,很是嚇人。
次日白天,張?zhí)妥屟靡廴コ抢锔骷腋鲬魡枂栍袥]有缺失人口牲畜之類的。衙役門查了一天,竟沒一家丟失財產(chǎn),這才明白那個怪物的目標并不是他們城,從污水縣往東去,有五個大村子,過了五個村鎮(zhèn),那可就是蘇州城了,那五個村子也屬蘇州府直接管轄。
蘇州府有錢大人,自然也輪不著他過問,只要這玩意不進他的城就行。經(jīng)過慎重考慮,張?zhí)蛷埩钊?,自即日起城門申末(晚上七點前)關閉,讓各家各戶好聲安排時間,引得不知情的百姓是一片怨聲載道。
然而,衙役也都是百姓啊,那一張張嘴,白毛老妖婆的事情很快便傳的滿城風雨,嚇得居民是人心惶惶,人們更是聯(lián)名請愿讓張?zhí)蛯⒊情T在申初(下午五點)就關閉。張?zhí)拓M有不照半之理?午時關閉都行??!
昨天他得著消息,稱錢庫突然辭去太守之職,拖家?guī)Э诎岬搅饲Ч呕食堑姆慨a(chǎn)居住去了。為此他還快馬加鞭去了一趟蘇州城,城里人對錢庫的離開無不歡喜,并表達著對新任太守的擔憂,聽了片刻他算是明白了,百姓也不知道錢庫為何會突然辭去太守職位。
后來,還是太守府中的護院易行船說走了嘴,原來昨夜錢庫她老娘長著一身白毛突然回到了家,當著錢庫面吃了他的十四姨太林氏??蓱z林氏年方二零,被吃的只剩下了一個小拇指。好家伙,這話一出口,是一傳十十傳百,引的蘇州城人惶惶不安,以后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張?zhí)涂祚R加鞭回到污州城府中已是正午了,找來馬金斗說出了他的聽聞。馬金斗建議派兩個膽子大的去大王莊再看看太守母親的墳,張?zhí)屯饬恕?p> 一個時辰后,派出去的人回報說,墳墓北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黑窟窿,很是嚇人。張?zhí)秃婉R金斗聽罷像爛泥一般癱軟在各自的座位上,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死尸長了白毛復活,這種事情他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后來,馬金斗建議張?zhí)挖s緊去皇城,將此事親自報知在朝官員知曉,讓皇城派出能人干掉這白毛老妖婆。
況石聽罷馬尾辮子已經(jīng)豎了起來,就連老邁的況興的雙腿都在瑟瑟發(fā)抖。
“坑,這絕對是坑啊?!睕r石得出了結(jié)論,突然轉(zhuǎn)過身,沖黃豆喊叫到,“快帶我去見我姐姐,我不要當蘇州太守了?!?p> 剛走出兩步,身后又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況興循聲看去,原來是皇城圣龍府衙的府尹--錢滿倉。華夏共分十三個州,各州州衙為當?shù)刈罡邫C構,太守為首席執(zhí)行官。圣龍府衙乃是皇城的衙門,是獨立機構,府衙歸府尹統(tǒng)轄,主要負責皇城內(nèi)外的治安,是皇城百姓得父母官,府尹的品級也與各州衙太守對等都是四品。
錢滿倉也已經(jīng)五十多了,居然騎著馬來朝,想來必然是有急事。
張?zhí)筒徽J得況石,卻認得錢滿倉,這位可是他們蘇州府上下官員在皇城的保護神,錢庫的親叔。見馬停了,忙和顏悅色地迎了上去,跪倒在地口稱拜見錢大人。
錢滿倉臉上的肉在顫抖,適才他侄兒媳婦來報案,說錢庫和他老父親昨夜被他老娘化成的白毛厲鬼給吃了,而且還知道了錢庫之所以辭官就是因為她老娘在蘇州已經(jīng)吃了他的十二姨太林氏!錢滿倉聽罷不禁是大驚,不敢接審這件怪案,他已經(jīng)去過丞相府,聞聽況鐘心還沒下朝,這才快馬加鞭直奔皇宮而來。
一見張?zhí)停X滿倉氣的身體一抖,怒斥道:“拜什么拜,你跑皇城來做什么?”
張?zhí)椭坏脤⑦m才說于況石的話粗略地又說了一遍。
錢滿倉聽罷嚇出了一身冷汗,口稱:“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新任太守況石大人很快就要到了,你可要做好準備啊。我這就去見帝皇,這件案子,恐怕將由新任況大人來指導偵辦了。”
況石已經(jīng)走到了宮門口,一聽這話,收住了腳步,拽住黃豆,轉(zhuǎn)過身,循著聲音來到了錢滿倉近前站定。
“錢大人,不帶這樣玩的吧?”況石沖錢滿倉苦笑著。
見是況石,錢滿倉忙抱拳拱手道:“呀,原來是少相……啊不,應該是太守大人,況大人不離開皇城去提領蘇州府,竟在此地逗留,實在不該啊?!?p> “什么鳥太守,我才不去呢。”況石冷笑著說道,“我正要去找我姐姐,讓他收回成命?!?p> “誒,況太守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區(qū)區(qū)蘇州實不該推辭啊。再說了,太后與帝皇陛下當著滿朝文武已經(jīng)搬下金旨,豈有收回之理?”錢滿倉笑道,“張大人,還不快頭前帶路,引新任蘇州府首席執(zhí)行官大人去往蘇州?”
張?zhí)涂诜Q是,忙來到?jīng)r石面前做了個恭請的姿態(tài)。
況興見狀也上來勸說道:“是啊少爺,老爺要是知道了,又要罵你了?!?p> 況石聽罷無奈地搖了搖頭,怪不得他姐姐臨走時可以叮嚀他夜間不要離開府衙半步呢,原來出了這種事情??伤植幌氡桓赣H指著鼻子臭罵,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上了馬車,由張?zhí)偷鸟R車頭前帶路,況石在后,沒走出多遠,忽然想起了他好像曾在路邊聽一個老要飯的說過一個漢古裝的故事,和這件案子有點類似,只是年代多了,他記得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