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明月繼續(xù)否認。
況石聽罷一笑,右手打了個響指,這是對黃豆發(fā)出的命令,意思是來我身邊。
黃豆聽懂了,起身來到況石右腿下蹲坐在地,腦袋正好到況石跨步。況石伸手摸到黃豆脖圈,見沒有捆綁鐵鏈,不禁就是一楞。在熟悉的環(huán)境里,他已經不必牽著黃豆了,可眼下他在太守府臥房中,連門在哪里都不知道,從下了床到現在,他只是原地打著轉,一步也沒敢動彈。
眼下也只能抓住黃豆脖圈彎著腰走道了,必須趁況興將七縣令送走之前將幾人截回來。不過呢,他現在更想揭穿明月:“小梨啊,昨夜本官見過你們,你們一共有八個女人。本官相府大少爺出身,下人見過太多。伺候人的侍女初次見到主人,尤其是當官的主人時的姿態(tài)應該是誠惶誠恐、惴惴不安,得著命令便會立刻著手去做。而你們兩個呢,完全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本官安排下事情,化名小桃的女子居然要過來勾引本官。伺候人的婢女多出身貧寒,無奈這才到大戶人家伺候人賺錢養(yǎng)家糊口,縱然是天資國色也絕不可能自信到認為主人會看上她的地步。這是小桃犯的第一個錯誤。第二,從你二人進屋的那一刻本官便已經注意到了你們的存在,你們沒有立刻來見本官,而是站在門口觀望……說是觀望實際上是為了聆聽里屋動靜,你們應該能聽到了一個呼吸聲,我可以告訴你們,那是我這條狗的呼吸,本官早已壓制住了氣息。第三,小桃走的時候在你身邊有所停留,還交給你一個紙包,你們顯然知道本官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這才如此肆無忌憚。殊不知,本官的耳朵能聽到方圓百步內針落地的聲音。江湖上,只有那些夜間做偷雞摸狗勾當的綠林人士做事才躡手躡腳,所以本官便斷定了你們的身份。”
明月聽罷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并不是她們姐妹有意小覷況石,實在是韋不才說況石就是一個瞎子潑皮無賴,不過你耳朵再聰敏又怎樣,瞎子就是瞎子。
“哦,原來如此?!毙±胬湫χf到,“你為何認定我們來自寡婦門?”
況石聽罷不禁笑了:“你這姑娘笨的可以,當然是因為寡婦門就在蘇州府境內了,聞人才疏要對付我這樣一個潑皮無賴,又怎會舍近求遠呢?”
“你……你……你……?”明月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昨夜本官便已看穿了你們所有人的大概身份,說真的本官不想理會你們?!闭f到這里,況石抬高嗓門道,“小桃啊,別貼著窗戶了,進來說話吧?!睕r石料定化名小桃的那個姑娘不會按他的要求做事,一定在外邊聆聽里邊的動靜,萬一屋中有變,她可以隨時做出選擇:拋棄隊友獨自逃走或者闖入屋中與隊友合擊目標。
事實也是如此,清風就背靠著窗臺,腦袋貼在窗紙邊聆聽著屋中況石的高論,越聽臉越熱!原來這廝早就看透了她們,方才是在玩弄她們姐妹倆。清風一個靠出賣身體殺人吃飯的人自然不介意自己被玩弄,可她妹妹目前還是冰清玉潔,她絕不能容許一個像況石這樣的人戲弄她妹妹。
拔出裙擺下的短刀,清風破窗而入,站定后發(fā)出陣陣陰沉的笑聲:“本不想殺你,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像你這種自作聰明的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灑夫一直就是這樣聰明,是你們兩個太蠢。”況石笑道,“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聞人才疏給你們多少錢買我的命?我可以付你們雙倍的錢?!?p> 清風一聽,收了戰(zhàn)斗姿態(tài),眼前這個看起來又老又年輕的家伙面對她們居然表現的如此淡定,這讓她不得不考慮考慮再動手。哎,這位一開口便打消了她的戰(zhàn)意,她們姐妹確實是為了錢才來太守府淌這趟渾水,韋不才和她們說的好好的,事成之后給她們五千兩銀子。
“你不需要知道!”清風怒道,“我們就是靠殺人吃飯的,誰給錢都是一樣。然而,信譽對綠林人很重要,我們不可能要你這狗官的錢。兩條路給你選,第一,服下藥粉,你會瘋掉但可以活;二,被我殺死?!?p> “哼哈哈哈哈!!本太守若服下藥粉發(fā)了瘋,你以為你們兩個還能活嗎?交差的時候,你們拿不到一分錢,還必然被滅口?!睕r石實在受不了,原以為小桃比小梨要聰明一些,沒想到二人是不相伯仲。
清風笑道:“這就不用你這個死人操心了?!?p> 明月聽出味道來,蘇州府太守被人藥瘋,朝廷會善罷甘休嗎?肯定會派人來查。即便來人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查出真兇,聞人才疏在蘇州權勢滔天,也定會事先殺死她們姐妹二人滅口來確保萬無一失。
“姐姐,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明月說到。
“妹……”清風剛說出一個字便被況石的高嗓門打斷了:“你們居然是姐妹!對呀……我早該想到的,灑夫腦子真是生銹了。一樣的氣息,一樣的腳步聲,不一樣的性情,嗯,絕對錯不了,你們兩個是一對極其危險的雙胞胎殺手姐妹。”況石說完點頭不止,他對自己的推理能力還是非常自負的。
這話一出,明月已是徹底被況石折服了,就連清風也吃驚地張開了紅唇,一時之間臥房中氣氛便的有些尷尬。
見鎮(zhèn)住了二姐妹,況石便開始洋洋得意起來:“看樣子我沒推斷錯,嗯,灑夫我就是這么神。現在你們肯相信我的話了吧?”
明月低下了頭,臉又紅了,不因為什么,可能就是因為況石的帥,她從沒見過這么帥的男人。
清風開始懷疑況石是不是在裝瞎,對行刺況石的興趣也越來越小,無奈地長嘆道:“怪不得聞人才疏如此忌憚你,非要害你不可,你果然是個非常討厭的人?!?p> “果然是他!”況石呲牙到,只恨老子在蘇州府沒一個親信,連個能使喚的手下都沒有,若是在皇城,馬上就叫你伏法。
這時,窗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況興一路小跑直奔外廳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