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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先生,今生請多關照!

第十四章 廬山真面目

    林玉亭都快忘了這個人了,也許工作后時間排得太滿,每天都有要做的事,也許是蘭姨的做法真的有了成效,她這一段時間以來都沒有感受到那種略有詭異的目光。

  “告訴你吧,”汪曉雅接著說,“我這次回家,見了我表姐,她前些日子和男朋友分手的事痛不欲生,這次見她興高采烈的,我還以為兩人合好了呢,結(jié)果是她自己催眠,催到前世,明白了原因?!?p>  “有這回事,挺神奇的?!蓖蝗涣钟裢ねW∈稚系膭幼髁?,抬起頭:“你說,我哥的事能不能在前世找到原因?”

  汪曉雅一愣,林玉亭什么事情都會想到哥哥身上。“我不知道呀。你不會想催眠吧?”

  “你說我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公安局、親友、QQ群、微博、微信,所有我能想到的方式都用了,我還有什么辦法?只要我哥能回來,什么天方夜譚的方法我都愿意試,哪怕它的作用微乎其微。”林玉亭微微瞇著眼睛,全身上下籠罩著一種莫名的憂郁。

  “好,那我?guī)湍銌枂??!蓖魰匝诺穆曇衾镉心敲匆稽c小興奮。她對什么事都好奇,但是她又喜歡林玉亭去一馬當先地替她探索答案。

  國慶假之后,公司不是太忙,林玉亭會有一些安靜的時間。一靜下來林玉亭的感覺開始敏銳——她感覺到安總監(jiān)經(jīng)常注視她。

  有一次,她在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故意看向安總監(jiān),隔著玻璃,她看到安總監(jiān)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一疊資料,看著她。見林玉亭注意到了她,安然微笑了一下,向林玉亭招了招手,林玉亭只好過去。

  安然讓林玉亭把資料送到賀總的辦公室去,林玉亭并沒有見過新來的賀總,她是一個工作之外不太關注外物的人,也不太喜歡和領導打交道,說起來好像自己特不上進特沒出息,一度她慶幸自己不是個男孩子,但是現(xiàn)在,她必須去了。

  林玉亭敲了敲副總辦公室的門,副總辦公室可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以前這里也是玻璃墻玻璃門,突然全變成了不透明的,然后就是副總從天而降,然后就是她們這些員工變得忙碌起來。這么一個隱私性特強的辦公室,常常讓林玉亭想起一個詞——金屋藏嬌。

  林玉亭敲了一陣門,可是沒人應,她在門外猶豫里一下,轉(zhuǎn)了一下門把又推了一下,竟然開了。

  推門進去,迎面是一個大大的辦公桌背后是寬大的落地窗,窗簾是拉開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傾瀉過來,如果桌子再靠窗一點,辦公的人應該會坐在陽光里。如果再過些日子,太陽更南斜了,這個位置人也是會坐在陽光里的。林玉亭把資料放在桌子上,不知是走是留。

  突然,她感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她猛然轉(zhuǎn)頭想看清是誰……在陽光怎么都照不到的墻角,靜靜地立著一盆發(fā)財樹,和她差不多高,里面的三棵樹身扭成一個辮子,辮子上是一簇茂密的樹葉?;ㄅ枋乔嗷ù傻模嬛{色的山水,隱隱彌漫著一層藍色的煙霧。

  林玉亭又閉眼感受了一下,目光是來自那兒,而且還很熟悉。自己從蘭姨那兒離開后再也沒有感覺到過這目光,總不會學校里的那個鬼魂搬到這兒來了吧,可是他為什么會搬到這兒來?如果他想纏著自己的話為何會到這間辦公室來?

  林玉亭走到那棵樹面前,不知是該碰還是不該碰,碰了又會怎樣?那鬼魂是躲開還是不躲開?萬一真的相撞了,她還會不會發(fā)燒?還有,那鬼魄到底要做什么?林玉亭想不明白,但理智有一點還清楚的:離開這兒,別惹他。她轉(zhuǎn)過身,卻看到了——速寫本里的那個人的臉。她差點驚叫出來,但還好反應快——此人是短發(fā),現(xiàn)代人。

  賀天宇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林玉亭是這副表情,他是第二次見到這副表情,第一次在醫(yī)院,先是汪曉雅見到他驚叫,接著是沖出來的林玉亭驚恐地阻止他靠近。今天他本來在李俊杰辦公室,哪知李俊杰那小子接了個電話就催他回來,回來后見門半開著就悄悄地走進來,站在林玉亭背后。以往別的女子見到他常常是喜悅,學生時期,他打籃球,經(jīng)常有一群女生觀賞,尖叫的,呼喊的,沉默的,花癡的,總之都是高興的。但林玉亭不屬這類,就像李俊杰說的,林玉亭對他不感冒,不感冒也就罷了,干嘛那么驚恐。

  “你在干什么?”賀天宇問。

  林玉亭很是驚訝,沒想到賀天宇竟然是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就是他來了以后公司的業(yè)務量開始多了起來?,F(xiàn)在的他和玉山上的他完全是不一樣的風格?,F(xiàn)在的他白領黑西裝,雖然對她很溫和,但還是有一種上位者的嚴肅;玉山上的他一身休閑服,帶著一股閑閑的痞氣。

  林玉亭收拾好情緒,說:“安總監(jiān)讓我送資料,您不在,我放在桌上了。”

  “我是說你站在這樹前做什么?”賀天宇問。進了辦公室,他就明白了,至于資料什么的,不過是安然找的借口。

  大概是因為他們認識的早,林玉亭內(nèi)心一時還沒有辦法把他當成自己的上司,不過語氣上還是有了些變化的:“沒事,就是覺得這樹長得挺奇怪的,多看了兩眼。”

  “兩眼?奧——這兩眼十分鐘啊?!?p>  林玉亭不知道自己在樹前發(fā)了這么長時間的呆,不知該怎樣解釋,只好說:“我在沉思?!?p>  “你對著一棵樹沉思?!辟R天宇也感興趣起來,他走到樹前,仔細看了一看,說:“你若喜歡,我把它搬到設計部去?!?p>  “千萬別,我不喜歡?!绷钟裢とf分焦急,可千萬別搬過去,好不容易擺脫的。

  可賀天宇并不真的認為她真的不喜歡那棵樹,他正要模樹葉。

  “你別碰它?!绷钟裢がF(xiàn)在腦子亂得很,很多疑問涌過來,可沒一個能解決得了的,她也靜不下來去感覺那個鬼魂會不會躲開。

  賀天宇見林玉亭的表情有些驚恐,又有些關切,便收了手,問道:“林玉亭,你是不是怕我?比如剛才你轉(zhuǎn)身?!?p>  “我剛才正在沉思,一轉(zhuǎn)身見到有人在身后,當然害怕了?!边€好,這個問題還比較好回答。

  “那在醫(yī)院那次呢?”

  林玉亭愣了,實話是不能說的,謊話現(xiàn)在也編不出來,只好說:“您要沒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闭f完不等賀天宇說話就回了設計部。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汪曉雅就走過來問:“玉亭,你怎么啦?臉色那么難看。”

  林玉亭頹然坐下,向椅背靠去,仰天嘆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你怎么成魚肉了?哎,你是誰的魚肉?”

  “我惹麻煩了?!绷钟裢ひ姏]人注意她們,便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汪曉雅聽完首先摸林玉亭的額頭:“你沒發(fā)燒吧?”

  “我說的是真的?!?p>  “我關心你發(fā)不發(fā)燒也是真的,萬一你又撞邪了,誰會給你退那種燒?找你蘭姨去?就算退了也先把我折騰了。”

  林玉亭正想說話,感覺不對勁,便朝安總監(jiān)的辦公室看去,果然,隔著玻璃,不知什么時候,賀天宇去了那里,在看著她們倆。林玉亭只好說:“我們下班后再說?!?p>  下班回到住處,汪曉雅建議:“要不把實話告訴賀天宇?!?p>  “怎么可能。第一,這么邪乎的事誰信。第二,我和他不熟他都會說一些過分的話,若他知道這些還不知道會怎樣呢,我在公司怎么待得下去?”

  汪曉雅見此事可能影響她們能否在一塊工作,也不在堅持,卻想起了一件事:“我表姐把催眠師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了過來,你要不催眠一下,順便看看那鬼魂的事能否找到一些線索。”

  晚飯后,林玉亭就現(xiàn)在QQ上聯(lián)系了催眠師,對方是個心理咨詢師,有個工作室,林玉亭和她約定周末,可現(xiàn)在才周三,還得面對賀天宇,真希望賀天宇天天能出去談業(yè)務。

  第二天,她們早到公司半小時,還好,設計部并沒有那棵發(fā)財樹,她們在賀天宇的辦公室門前轉(zhuǎn)了一轉(zhuǎn),門肯定是進不去的,也是看不到里面的,只好又回來,回來后又無聊,林玉亭掏出速寫本隨意畫,可心不靜,不知畫什么。汪曉雅走過去又翻到夢中人那一頁,說:“像,真像,可是現(xiàn)在可以斷定和賀天宇不是一個人了。不過,既然這么像,他們兩個之間也應該有點關系吧?不然,他怎么跑過來纏賀天宇?!?p>  林玉亭也有這種感覺,可是他能和賀天宇有什么關系,一個古人,一個今人,除了長得像,找不到什么關系了。

  汪曉雅在桌前坐了一陣就又跑去了茶水間,打開開關等熱水,誰知一轉(zhuǎn)身看到賀天宇在門旁站著,先是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平靜下來,她現(xiàn)在有了判斷標準:只要她能看得見的,都是賀天宇,用不著害怕。所以她揚揚手,算是打了招呼。

  賀天宇走進來,客氣了兩句,單刀直入地問:“汪曉雅,我們第一次在醫(yī)院見面時你和林玉亭為什么那么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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