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琳的笑容還猙獰著僵在臉上,眼中卻全是驚恐至極的神色,她聲音凄厲,喊道:“小心?。。 ?p> 與此同時(shí),女子玲瓏有致的身子扎進(jìn)了我的懷里,緊接著我的后腰被一雙細(xì)嫩的手臂緊緊一箍,猝不及防被她使力帶了個(gè)反轉(zhuǎn)!
此時(shí)此刻,什么準(zhǔn)備,什么躲開,我統(tǒng)統(tǒng)不記得了,腦海里的莫名其妙一句句彈出來:
什么情況?
宗琳過來干嘛?
這種層次的偷襲,我眨眼就能躲開的??!
你湊過來干什么,這不是添亂么!
如果來得及,我一定喊一萬遍: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直直到喊醒這個(gè)愚蠢的凡人為止。
還箍著我,這下,咱倆誰也躲不開了好嗎?!!
……
……
……
因?yàn)楸蛔诹瞻膺^了身子,我正好對上勞鏢頭瘋狂的雙眼,將他忽然暴起,舉刀偷襲的丑態(tài),看了個(gè)真切!
到底是我大意了,我以為踢斷他一手的手腕,再補(bǔ)上一腳斷他根骨頭,就算不讓他馬上昏迷,也大概一時(shí)動(dòng)不了了。
可到底是有功夫傍身的家伙呢,應(yīng)該是卸力躲開了一些力道,竟是偷偷到我身后,用藏于袖中的匕首和完好的左手捅了過來!
宗琳這個(gè)傻丫頭如此一鬧,不單單影響了我的反應(yīng),還將她自己暴露在那鏢頭的匕首之下!
那勞鏢頭狠辣非常,匕首是朝著我后心要害去的,雖然發(fā)現(xiàn)宗琳壞了他的好事,卻是沒有絲毫收手的意思,宗琳比我矮一頭,如今看這匕首的速度朝向......是要取她首級!
若我不管,宗琳焉有命在?
情勢緊急,我下意識伸出右手,以合扣的手勢護(hù)住宗琳的后腦,就這樣帶著她一同抬步退后,匕首在我手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瞬間染紅了粗制棉麻的袖子。
我自小在天界的馬廄里,被那以養(yǎng)馬出彩,得道升仙的弼馬溫嬌生慣養(yǎng),何曾受過傷,嘗到苦痛?
故而皮肉細(xì)嫩嬌貴,凡間利刃一傷,疼得難忍,我不可抑制地皺眉輕嘶一聲。
宗琳聽得心中一縮,猛地抬起頭來,看到我痛苦的樣子,險(xiǎn)些落下淚來,喊道:“隨行!”
我雖然疼得不行,但還是抹不開面子,強(qiáng)作無事,甚至還想嘚瑟著安慰兩句‘小題大做’的宗琳,可是......
我第一次看到那樣的宗琳,滔天的憤怒、隱含恨意的強(qiáng)勢,以及仿佛要?dú)鞙绲氐谋┡埃?p> 這......才是斷青山......真正的小魔女么?
宗琳閃過一絲猩紅,她攥了一下我傷處染紅的衣袖,頭狠狠一擺,微卷的發(fā)絲飄出幾許,像是染上墨色的彼岸花,在瘋狂的黑暗之海,搖曳沉抑。
宗琳掙開了我的懷抱,背對著我,目光死死盯著一擊不成,補(bǔ)刀而來的勞鏢頭,好似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我聽到她喊得用力又狠厲,“你敢傷他!我殺了你!”
握在手中收好的細(xì)長鞭子驀然一甩而開,隨后宗琳怒喝一聲,狠狠抽向勞鏢頭!
宗琳下手的準(zhǔn)頭極好,鞭子最有力量的尾部打中了勞鏢頭握刀的關(guān)鍵兩指!
叮咣——
匕首落地。
勞鏢頭的手在空中保持著前伸抖了兩下,顯然是我之前的幾腳讓他重傷到反應(yīng)遲鈍了,而宗琳,也的確沒給他逃脫的機(jī)會(huì),細(xì)長的紫鞭子快如閃電,再一次襲向了他!
“呃??!”勞鏢頭見勢后退,可卻被胸腔斷骨的疼痛所累,用盡全力也不過只是移出了寸許余地。
宗琳揮鞭如臂使指,追敵難逃,只一瞬間便纏上了勞鏢頭的脖頸,余力未盡,又多繞了三圈,最后鞭子一緊,狠狠勒住,直讓那勞鏢頭喘不過氣來。
宗琳嬌蠻一哼,手臂掄圓外劃半周,手腕外翻,手中細(xì)長的鞭子瞬間繃直,緊接著,宗琳嬌喝一聲,向前一甩,風(fēng)動(dòng)沙磧,力代千鈞!
勞鏢頭的慘叫全數(shù)卡在了自己的喉嚨里,就這樣被鞭子帶著砸向了不遠(yuǎn)處一株二人合抱的大樹!
宗琳還不解恨,再一次故技重施,卷著勞鏢頭的脖子,帶著他撞向另一方巨樹。
我在她身后,有些失神地看著這個(gè)釋放天性的魔女,我一直以為,宗琳不過是個(gè)性格頑劣、愛作弄人的臭丫頭,可如今看來,這個(gè)人類女子野蠻、兇悍、暴力,盡是我之前未曾見過的模樣,我甚至不大敢認(rèn)了。
韓影同樣有些吃驚,但他明顯是了解宗琳脾性的,不過一會(huì)兒就反映了過來,眼見那個(gè)什么鏢頭被宗琳折騰得就剩下一口氣了,急忙上前抓住宗琳的雙臂,使力把她向后拖了兩步,在她耳邊喊道:“宗琳!停下!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你放開!他傷了隨行,死有余辜!”宗琳不住掙扎,依舊死盯著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勞鏢頭,神色恨恨。
“夠了!宗琳,難道你忘了斷青山的‘五不準(zhǔn)’了么?死有余辜?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韓影怒斥道,看著宗琳,滿眼失望。
我走近二人,努力將面前的悍女與記憶中嬌俏調(diào)皮的小魔女重疊在一起,我嘆了口氣,她如此盛怒,也不過是為我......
我輕輕附上宗琳的手,用巧力奪下了那化身利器的暗紫色長鞭,道:“宗琳,斷青山匪乃俠義之士,盜亦有道,只砸富戶、搶買賣、綁人票、打官兵,從不傷無辜之人性命,亦不為奸淫之事,這是你告訴我的,言猶在耳,你怎么就忘了呢?”
“可是......他要?dú)⒛惆?!”宗琳又變回了我熟悉的樣子,她的眼睛有些紅,語氣里竟隱隱有些委屈,偏頭看了一眼我的手臂,吸了吸鼻子,好似替我疼著一樣。
我心中一暖,輕笑著揚(yáng)了揚(yáng)沾血的右臂,道:“小魔女,你也太大驚小怪了,他也要?dú)⒌昧宋也判校贿^是把小刀,淺淺一道輕傷,男人嘛!這算什么!就當(dāng)是勇氣的印章了!”
說著,我還故作輕松地用左手彈了兩下內(nèi)側(cè)的右手前臂,嘶——還真的挺疼的!
宗琳終于露出一個(gè)笑,嗔怪道:“哪有受傷了,還這樣開自己玩笑的!”
湘月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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