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蜘蛛吐出粘稠的白色絲線,瞬間包裹住了他,只留下一個腦袋。
辛甘還在打量著它身上的焦糊痕跡,這些傷才留下不久,不知是誰的手筆。蜘蛛巨大的獠牙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辛甘如老僧入定般鎮(zhèn)定,這一鎮(zhèn)定下來不要緊,他仔細(xì)觀察蜘蛛的身體構(gòu)造,竟然驚奇地在它的背上發(fā)現(xiàn)了一塊黑色的小鏡子,因為并不大的緣故,很容易被誤認(rèn)為是蜘蛛身體上的一塊斑點。
蜘蛛異常生氣,它分明是一只高階妖獸,卻接二連三不被人放在眼里!張開大口便要咬掉辛甘的腦袋,然而剛將嘴張到最大,腹部突然一陣刺痛,它低頭一看,原是那被它的絲線包裹住的人將一把長劍插入了它的體內(nèi)。
蜘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把木制的長劍——這個卑微的凡人是如何掙脫那些堅韌如鋼絲的絲線的。
“啊——”木劍直插心肺,疼痛讓巨大的妖獸瞬間暴走,胡亂地往外吐絲,頃刻間整間密室都纏滿了白花花的粘稠絲線。
辛甘腳尖一點,跳上了它的腦袋,因為方才吸入了太多氣體的原因,他的靈力至今虛空,輕功卻一點沒受到影響,他跑到蜘蛛的腹部,拿下了那塊鏡子——到手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又不像一塊完整的鏡子。
剛拿起的一瞬間,那鏡子中有光芒流動,閃爍兩下,竟咔嚓咔嚓地動了起來,頃刻變成了一面一人多高的鏡子。
那鏡子唰地一聲脫離了他的手掌,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蜘蛛面前,光芒再次亮起,照亮了發(fā)狂的紅蜘蛛,鏡子中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紅蜘蛛,體型相較于那只發(fā)狂的更加巨大,目光更加兇狠殘暴。
辛甘恍然:“是源鏡。”源鏡是一種法寶,能夠幻化出主人想要的生靈,消耗的是持有者體內(nèi)的靈力,辛甘并非鏡子的主人,鏡子的主人應(yīng)該是設(shè)定了每次啟動的時候鏡子都會幻化出紅蜘蛛,以此能更加長久地將蜘蛛困在這間密室之中,鏡子沒來得及收走,卻是讓他撿了便宜。
他暗道鏡子的主人聰明,這是一只公蜘蛛,大約最怕的,便是能將其吃掉的母蜘蛛。
兩只蜘蛛纏斗之時,辛甘斷然出手,抽出長劍直接貫穿了紅蜘蛛的腹部,紅蜘蛛掙扎兩下,便再沒了動靜,紅蜘蛛死后,源鏡幻化出的紅蜘蛛也化成了飛灰,飛入了鏡中。
飛入鏡中的瞬間,只聽到咔嚓一聲,鏡子碎成了兩半。
辛甘:“……”
一般而言,源鏡碎裂,只有兩個原因,要么是持有者已死,要么是持有者靈力透支嚴(yán)重。
辛甘想起方才那只巨大的母蜘蛛,稍微為主人默哀了兩秒,然后竟鏡子的碎片收了起來,走到密室門口,看著糊成一片的門,將手放了上去,刺啦一聲響,仿佛什么東西燒焦的聲音,密封的門口竟被腐蝕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洞,洞口越來越大,不過片刻,整間密室的蛛網(wǎng)都化作了飛灰。
辛甘看著眼前的一片光明,目光平靜地走了出去。
…………
走出秀麗鎮(zhèn)以后,君離陳背著一把琵琶又走了幾百里,裝琵琶的箱子是她照著裝吉他的箱子做的,箱子做得不怎么樣,倒是學(xué)了一手好木匠活。
君離陳披著一件大披風(fēng),走進了一家茶棚,要了杯熱茶。
熱茶下肚,滿腹的冰涼頓時去了一半,她拿出地圖看了一眼,計算了一下腳程,雇傭一架鹿車,應(yīng)該半天就能到大洪荒。
到了大洪荒,怎么進去,又是個問題,怎么才能找到抑制煞氣的寶物,更是個問題……
她心平氣和地喝光了一茶壺的茶,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剛站起來,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君離陳:“……”為什么體內(nèi)的靈力在迅速流失?仿佛身體里有個無底洞似的。
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她深吸一口氣,提著所剩無幾的力氣,勃然大怒,大吼一聲——
“誰特娘的動了老子的源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