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黑暗侵襲
在悲痛中走完一幕幕記憶的長廊，白羽成十分疲倦地置身漂浮在無邊的黑暗中，這是他內(nèi)心的世界……
“我好恨……為什么奪走我的一切……奪走我的母親，奪走我最愛的女孩子……”
“恨，你很痛恨這個世界嗎……”黑暗中傳來如同悶雷一般渾厚威嚴(yán)的男性嗓音。
“？”白羽成迷茫地看著四周的黑暗，“你是誰？”
“我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悲傷，這個世界正因為有太多的不平，有太多無助，因此才有了我。正如你怨恨這世界一樣……”
“……”白羽成沉默。
“……”黑暗中的聲音似乎在等他回應(yīng)。
“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哦，對了，我死了，這里是死后的世界吧，其實我應(yīng)該開心才對，因為我很快又可以見到瓊兒了……”
“不，這里并非死亡的國度，而是你心中的黑暗世界?！?p> “我心中的黑暗世界？……”
“這里是你心中的黑暗世界，也是你心中的執(zhí)念。這里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怎樣都無所謂了，我記得我被鼠妖們淹沒了，我已經(jīng)死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想到至少很快就能見到瓊兒，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無所謂?！?p> “真的無所謂嗎……”
“……”
“你真的甘心放棄一切嗎……”
“甘心？我當(dāng)然不甘心，這一生，想想就覺得窩囊，要不是因為不甘心，我早就想放棄此生了。我心中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只有恨……我一生都在承受失去，一無所有，求而不得。我沒能救母親脫離苦海，也沒能完成復(fù)仇，又失去了我最愛的女孩子……也恨我自己太沒用了，連最愛之人都保護不了……”
“……”黑暗中的渾厚聲音沉默著，像是在用心聆聽。
白羽成從沉默的低語突然轉(zhuǎn)為瘋狂的咆哮：“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好恨……為什么要奪走我的一切，為什么命運始終就不肯放過我……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錯誤！”
“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我想怎么做有用嗎？”
“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如何去做？”
“我想如何？我能怎樣，我已經(jīng)死了，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我想如何又能怎樣，我沒有可以制裁他人的力量，現(xiàn)在的我，只是個無能的廢物靜靜等待死亡……”
“重要的是，你真的想要毀滅那些些讓你慘遭厄運的家伙嗎，甚至毀滅這個世界嗎？”渾厚的聲音平靜地問道。
“呵?！卑子鸪煽嘈笄榫w開始異常的激動，“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錯誤，如果我真的有這個能力的話，自然要殺盡這世間所恨之人，不，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存在的價值。如果我有力量的話，恨不得親手滅了這個世界！只可惜我什么都做不到，誰讓我這么沒用，只求死后，我心中的怨念能化作這世間最惡的魔鬼，對這個世界瘋狂地報復(fù)！”
聽到白羽成的咆哮，黑暗中傳來的聲音沉默了幾秒后說：“這真的是你的夙愿嗎？”
“沒錯……如果真的能如此，我會義無反顧。只要能有力量，只要能復(fù)仇，只要能毀滅這個世界，我什么代價都愿意付出！就算讓我永墮地獄、永生永世不能進入輪回，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毀滅這只有悲傷的世界，這條命要多少給多少！”
“吾可以給你毀滅一切的力量，但是達(dá)成夙愿之后，作為交換，你的靈魂會永遠(yuǎn)迷失在黑暗中，化作黑暗，成為吾的一部分，你愿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我說了，只要能復(fù)仇，只要能毀滅這悲傷的世界，這條命要多少給多少！”
“既然如此，契約便成立了，那么用力握緊吾吧……”
“握緊？……”
黑暗中，在白羽成手中出現(xiàn)一把如同黑色的混沌般的劍，白羽成先是輕輕地將它握在手中，在握住之時又手中發(fā)力攥緊。
“吾名為，弒天！”
“弒天？……”
“從現(xiàn)在起，吾便賜予你可以毀滅這宇宙間一切的力量。所有的生殺大權(quán)，只在你一念之間。你要誰生，誰便生，你要誰死，誰便死。即便是神，也一樣。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完成心中的夙愿吧……”
渾厚的聲音伴隨著心跳聲漸行漸遠(yuǎn)。
**********
在與鼠妖一族戰(zhàn)斗的戰(zhàn)場上，可魯和黑月仍在奮力廝殺著。
他們不顧一切地想接近白羽成被埋沒的地方，想要將他救出，但奈何鼠妖一族的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
突然，恐怖的黑云頃刻間遮住整片天空，與此同時，電閃雷鳴，狂風(fēng)大作。
“怎么回事？！”奧茨驚訝地望著天空，它一臉詫異，似乎有不好的預(yù)感。
“……”
可魯和黑月也望著咆哮的天空，此刻的天空就像無法泄憤的魔鬼。
電閃雷鳴仿佛就是它憤怒的咆哮，狂風(fēng)大作就是它不住地哀嚎。
一陣躁動過后，從遙遠(yuǎn)的天際射下一道黑色的光柱。
光柱射出的源頭之處，黑云都為之驅(qū)散，在天空的黑暗中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
孕育著黑暗力量的光柱，直接將鼠妖大軍淹沒白羽成的地方籠罩其中。
只見光柱籠罩的瞬間，淹沒白羽成的鼠妖便全部如同植物般腐朽枯萎，化作滿地的塵埃散落。
塵埃散盡之時，傷痕累累的白羽成突然睜開雙眼，此時的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解除了妖化狀態(tài)。
只見他在黑暗光柱的籠罩下，緩緩漂浮到半空中，俯視著地上不計其數(shù)的鼠妖族。
他手中握著一把閃耀黑暗光芒通體如暗黑空間般的劍。
那黑暗的劍身如同深邃的宇宙般神秘，此時白羽成的右臂似乎也與這把劍同化成黑色，就像和劍合為一體般。
他的雙眸呈現(xiàn)出亮麗的血紅色，原本俊俏的臉龐，出現(xiàn)了幾道如同咒印的黑色符紋，雙眼之下有兩道血色的淚痕。
血淚，那是悲傷到極點，淚水流盡后，才會流的淚……
白羽成全身散發(fā)恐怖的殺氣宛如實質(zhì)，就這樣一言不發(fā)地用仇視而極具壓迫性的目光俯視著奧茨和鼠妖一族的軍隊。
那目光仿佛一把復(fù)仇的利劍，要刺穿映入視線的所有人。
“白羽成大人……”
本來看到逃離危險的白羽成，可魯和黑月本來還有些驚喜，但當(dāng)看到白羽成的樣子時，轉(zhuǎn)而又變成擔(dān)憂。
他們一時間不知所措，以擔(dān)憂地注視著白羽成。
“怎么回事，你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為什么……”鼠妖首領(lǐng)奧茨大驚，感受到全身散發(fā)出令人壓抑的恐怖氣息，奧茨和鼠妖軍隊都不寒而栗。
“白羽成大人是怎么了……？”黑月愣愣地望著半空中全身充滿邪氣的白羽成，對可魯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覺不太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可魯望著白羽成那充滿壓迫感的身影說道。
數(shù)息后，奧茨強作鎮(zhèn)定：“不要被這家伙嚇唬住，那只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被絕劍鬼嘆息所攻擊，又被我鼠妖一族幾乎生吞活剝的家伙，不可能活下來的！他不過是垂死掙扎！”
奧茨說的并非危言聳聽，被絕劍鬼嘆息此等絕劍的奧義攻擊暫且不說，之后又被妖化后的鼠妖大軍瘋狂啃咬，即使是頂級的大妖怪也是難以生還的。
因為，鼠妖一族天生有著比毒傷更為致命的能力，那就是鼠疫。
鼠疫病毒可以入血，入血以后導(dǎo)致機體的出血壞死，全身血管內(nèi)凝血并廣泛地出血，直至死亡。
“殺了他！”
聽到奧茨的話，鼠妖大軍再次奮力發(fā)起沖鋒，它們?nèi)绶簽E的海水般涌向白羽成所在的方向。
看到敵人襲來，白羽成先是沉默著閉上雙眼，手中的弒天劍則暴躁地脈動著。隨后他突然睜開雙眼，將劍舉至天空。
隨著劍的高高舉起，天空中的黑云聚集的更加密集，閃電伴隨著呼嘯的狂風(fēng)變得越發(fā)猖狂，天空憤怒的咆哮著。
“奧義，閃電處刑！”
話音落下，天空瘋狂地降落黑色的閃電。
一道道黑暗的閃電毫不留情地劈向鼠妖族軍隊，也劈向眼前大地的每個角落。
鼠妖的大軍哀嚎著四處逃竄，只見一個個鼠妖被落雷擊中而化作焦炭。整個天地間除了轟隆的落雷，便只能聽見響徹的哀嚎聲。
可魯和黑月只能借助絕劍冥王制造的結(jié)界勉強幸免。
“白羽成大人……”可魯看望著白羽成那似乎被惡魔所侵襲的身影，面露擔(dān)憂。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月愣愣地看著一排排慘死的鼠妖，自言自語道。
只過了短短幾息時間，不計其數(shù)的鼠妖大軍便幾乎全部隕落。
只聽見響徹天地的閃電咆哮與哀嚎聲交織不斷，接著便是尸橫遍野。
不止如此，黑色的降雷還波及到鼠妖國的城池，將整個鼠妖國棲息的家園毀滅。
鼠妖首領(lǐng)奧茨眼睜睜地看自己的家園被毀，一時間恐懼和憤恨充斥了它的內(nèi)心。
奧茨帶著惶恐大喊著發(fā)出命令：“不要懼怕，我們鼠妖一族的戰(zhàn)士生生不息，殺我鼠妖一人，我鼠妖一族的戰(zhàn)士還有千千萬萬，我們僅憑數(shù)量就能碾壓一切，何況千百年來我們鼠妖一族早就凌駕于大妖怪的種族了！現(xiàn)在就宰了這個膽敢毀壞我們家園的瘋子！”
又一大波鼠妖軍隊向白羽成所在的方向瘋狂襲來。
白羽成從半空緩緩落在地面，并將手中的劍插入地面。
隨著弒天劍刺入大地，脈動聲響徹天地，接著，便見以這把劍為中心，強大的劍壓開始向四周迸發(fā)，并且迅速蔓延開來。
劍壓所到之處，所有視線內(nèi)的場景以及花草樹木全都凋殘。
而被劍壓波及的，比較弱小的鼠妖嘍啰則瞬間化為枯骨，方圓幾里幾乎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這便是弒天劍的恐怖能力之一，“洪荒之力·腐朽”！
鼠妖一族，除了首領(lǐng)奧茨以外，只剩下少數(shù)還殘存，但也都受到劍壓的侵蝕而重創(chuàng)。
奧茨借由鬼嘆息的結(jié)界，勉強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看來，只有實力足夠強大的妖怪，在剛才的劍壓下才能勉強存活下來。
“你，到底是什么人……”奧茨驚恐地問，它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看到死神降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