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燕是長相頗為平庸的女子,除卻是個厲害仵作,便是那小飛刀使得神乎其神。
宋恕之來的時候,她正給那死尸蓋上白布,她望了一眼宋恕之,平聲喚了句:“大人”便自顧洗手,換衣去了。
留得宋恕之去掀那白布,子郎先是臉色蒼白的退了退,確定瞧不到什么了才停下腳步,空氣中飄著血腥味也讓人作嘔。
他實在佩服自大人,竟能臉色不變的在那將死尸從頭到腳的仔細查看。
果然,大人終歸是你大人。
宋恕之的聲音頗淡傳來:“你聞到了嗎?”
“什么?”啊湛疑惑不解。
宋恕之也不知在那死尸上撥亂著什么,過了一會他才回身,直朝啊湛而行,將他嚇得不輕:“大人……怎么了?”
“你們今晚去了青樓?”
啊湛心驚:“是……是江大人帶我們去的,他……”
他話未完,宋恕之便打斷他的話又問:“哪間青樓?”
“春……春意閣?!?p> ―――
冷玉燕換了身干凈回來時正與江單同進門,一進門便瞧見宋恕之與上官連城對坐,燭光黯淡,空氣中飄著的強大氣息在無聲的對勁。
“王爺,宋大人。”
兩人的闖入,那氣息便悄無聲息的散開了。
上官連城望見了兩人便點了頭,他的神色還帶著些倦意,顯然是睡到一半被叫來的。
冷玉燕自一旁掀開了桌上的小白布,那是排列整齊的一些雜物件。
她道“這是死者身上帶著的東西,共三樣,一對金花耳環(huán),一個扳指和一萬兩銀票。”
這就說明行兇者行兇不為錢財。
“死者為男性,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歲間,其致命傷是入心口的一刀傷,穿心肺而過。”
“傷口有1寸寬,整體呈矛形傷口,淺口邊緣是參差的齒形狀,兇器該是為匕首或小刀之類的?!鳖D了下她又道:“死者死后,雙眼被剜,該是兇手用手將死者雙眼剜出,再死者的腹部沒有整齊的利器痕跡,且傷口邊緣十分模凌,應該是……是被用手……”
冷玉燕沒有說下去……
聽得人都明白。
江單蹙眉:“死了還要下這么重的手,這是結了什么深仇大恨?遭人如此殘忍的殺害。”
又是挖眼又是刨腹的,比馮遠亭的的死還可怕,但也同馮遠亭的一樣,死后遭刨腹。
啊湛與子郎站在門口,聽著便問道:“這是和殺馮公子的兇手是一個嗎?”
“很有可能?!苯瓎蔚溃骸伴L安城不比城外,兇手將人殺害后遭正好遭人發(fā)現,所以沒有沒來得及吃內臟便跑了,這是一種可能?!?p> 但是他一說完又覺得不對……若按蘇凝說的,兇手是個男人,生吃內臟?
馮遠亭在良山死的還可以勉強套入野獸之說。
這死在城中的人……還何還將人剖開……惡心人嗎?
他揺了揺頭:“不對……也許兇手不是一人,現在還不能下定論?!?p> 一旁的上官連城突然出聲:“姑娘能否說重新下死者的致命傷?”
冷玉燕冷漠的點了下頭,道:“傷口有1寸寬,整體呈矛形傷口,淺口邊緣是參差的齒形狀?!?p> 宋恕之雙眼微抬:“我們景興的匕首小刀皆是雙刃,匕首中有脊,兩邊逐銳,頭尖而薄。”
江單吃驚的望了他一眼:“也就是說殺人的匕首不是我們由景興打造的匕首?”
無人應,屋里靜默了一會。
上官連城的聲音頗淡又起:“南國的穆蘭公主有一隨身小佩劍,名為梅花匕,據說鋒利無比,單刃背為鋸齒,刀尖為矛形?!?p> “是那位?逃跑的穆蘭公主?”江單想了想:“近日城里通緝她的告示貼了好波了。她竟還敢傷人?而且沒記錯的話南國的使者這幾天便到了吧?!?p> 自上次南國人傷了上官連城,南國王子與公子遭軟禁,沒想到那穆蘭公主竟逃了去。
南國那邊收到消息又急急派使者而來,這個節(jié)骨眼上,那位目中無人的南國公主還殺人……
江單蹙著眉,剛想起哪不對,宋恕之便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蘇凝說行兇者是個男子?!?p> 對!他剛想起的就是這個,這就有二種可能,一為蘇凝撒謊,二為便是那穆蘭公主的貼身佩劍被兇手拿了。
他剛欲把這分析說出來,那位與宋恕之對作的王爺便道:“南國皇室有成年授利器的傳統(tǒng),向來都是世間一把,且終身佩戴,人在刀在?!?p> 那便是蘇凝撒謊了?他承認他不想往穆蘭公主出事的方面想。
又聽得那位王爺遲疑了下問:“宋大人說的……蘇凝?”
江單緩了一下,才發(fā)現上官連城問的是宋恕之方才提的一句蘇凝在問話。
他道:“便是王爺認識的那位蘇凝姑娘,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就在死者旁邊被我當場抓獲的嫌疑人?!?p> 上官連城斂了眸,神色莫測,卻又沒有說什么。
好一會他才應:“嗯?!?p> “我與宋大人剛審問過蘇凝,她說她看到行兇者是個身高八尺的蒙面男子,武功十分高強,蘇凝若沒有說謊的話,那那位穆蘭公主便是極關鍵了,只是這穆蘭公主這段時間跟人間蒸發(fā)似的…尋都尋不著?!?p> 許多天了,人影都沒見著一個。
“這兩日,南國使臣便要到了,她會自己出來的?!彼闻f著望了一眼江單,又道:“江大人拿著畫像去春意閣跑一趟吧?!?p> 江單不解:“嗯?”
宋恕之解釋:“他的身上有脂粉香的味道,與江大人方才衣服的味道上一模一樣?!?p> 言下之意便是那個死者也去過春意閣。
冷玉燕也點頭贊同:“死者身上的確有很淡的香味?!?p> 那可真是巧了。
宋恕之面無表情的道:“雖畫只能擬個五六分像,但也足夠了?!?p> “好?!苯瓎螒?,猶豫了一下又無頭無尾的崩出一句:“我今晚是去春意閣是為了查案。”
宋恕之與上官連城,冷玉燕幾乎同時抬眸盯著他,臉上都快寫上你說這個要做什么?
他沒了下文,清咳了一聲:“是,宋大人?!?p> 江單帶著啊湛幾乎落荒而逃,屋里剩下宋恕之與上官連城,冷玉燕收拾著木臺上的東西。
宋恕之的聲音格外的冷:“你想干什么?”
上官連城眸微抬:“大理寺辦事不力,皇上讓本王來給你們些壓力很難理解么?”
“你以為我蠢?”宋恕之雙眼似利刀,盯著上官連城:“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最好趁早收手,不要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p> 上官連城露了笑,也不似嘲諷,便是很清淡,總之宋恕之瞧得很是刺耳。
“宋大人?你在害怕什么?”
宋恕之冷笑一聲:“你高看你了自己。”
語落,他便起身就走。上官連城的神色漠漠,到聽到他的腳步聲,勾唇輕笑頗為涼淡。
只是宋恕之臨踏出屋時,冷玉燕聲音突起:“大人?!?p> 宋恕之身影一頓,回首望她:“還有什么事?”
冷玉燕手里拿著一副金花耳環(huán),她道:“這金花耳環(huán)上有官外花章。”
是在金飾上雕刻了官家制品的花紋,這等金器比民間上流動的金器都要更昂貴些,由為皇室供金玉銀器的的官家其下所制,所有的金飾都無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