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宇一踏出屋,周邊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著天空變黑。
深夜,他還是在屋外,只是那屋里傳來的是:“大公子死了……”
隨即而來是哭喊聲,還有急促的擊鼓聲,敵軍來襲了。
顧懷瑾死了,北原攻城了,這時間也算得巧妙,若說沒有人通合還真讓人難以置信。
而這場大戰(zhàn)有多慘重便是后世里三言兩語的流傳便足以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幾個小將前來請意對策,宋戚里自屋里出來,痛容滿面,那高拔的身影在顫動,聲音無比決絕:“死守蕭關(guān)!”
據(jù)他所知,這些人也真的是死守了。
上官金宇隨著眾人上了城樓,瞧見城下黑泱泱一片望不到盡頭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千軍萬馬。
城墻上是源源不斷上爬的敵軍,城樓上是殺紅了眼的顧家軍,混亂,鮮血,尸體刺激著每個人的感官。
冷風吹的上官金宇身影有些蕭瑟,他在殺戮與鮮血中站了許久,那高空的太陽毒烈耀眼,耀得他有些恍惚。
滾滾風聲灌徹著兵器聲于號角聲。
尸橫遍野堆成山,根本沒有落腳的位置,血成河潺潺而下。
每個人抱著誓死的決心,悲壯的眼眸里燃著熊熊烈火,那是一個將士的精神。
守城的將士越發(fā)的少了,他們倒在那墻樓上,或者城下,無一不慘烈。
這是戰(zhàn)場。
邊關(guān)黃土飛揚,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殺聲震天,血肉橫飛中他仿佛被濺了一身血。
上官連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邊,兩人被那冷風刮徹得臉疼,烏發(fā)凌亂。
鋪天蓋地的羽箭在高空飛梭,穿過兩人,將那后面的小將穿心而過,倒下時那一雙堅韌悲涼的眼睛一直沒有閉上。
上官金宇嘴唇動了動:“這是幻境的主人想讓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p> 連城笑了:“皇上若覺得它是假的,那它便是假的?!?p> 上官金宇眉頭一鎖,望著那血光和刀光映輝,那被一刀砍下的腦袋滾到了他的腳邊,他后退了一布只覺得心里有些反感想吐。
烈陽褪去,那黑暗逐漸爬上了天空,夜空下那一場戰(zhàn)役即將結(jié)束,城上的將士少得可憐,根本抵擋不住涌上來的敵軍。
城門被狠狠撞擊,已經(jīng)不可堪擊。
宋戚里浴血奮戰(zhàn)后戰(zhàn)甲都是血,左臉上血肉模糊,左耳是不知所蹤,他堅毅的臉上滿懷悲壯,望著那即將倒下的城門。
他拉過旁邊的小將:“大公子的尸身安排送走了嗎?”
“沒有……將軍”那小將道:“誰都不愿走!”
宋戚里惱怒:“混賬!不送走的話大公子的尸身落入敵軍的手上定會受辱!”
那小將猶豫了一會,望了望宋戚里,后退了兩步。
宋戚里以為他離去,并未理會,未想后頸突然受襲,一痛倒下。
小將紅著眼眶道:“將軍,您送大公子回去。”
……
轟然倒下的城門,涌入的敵軍,僅剩的顧家軍舉著刀劍義無反顧的沖入敵軍中,被吞沒。
上官金宇問連城:“宋戚里還活著?”
連城沉默了一會才回答:“似乎并沒有,他同顧懷瑾的尸身被送離蕭關(guān),途中那千里馬失足落去崖底,宋戚里醒來后因觸碰了顧懷瑾的尸身,中毒而亡?!?p> 上官金宇神色有些復雜。
“愛卿又是得知的?”他望著連城。
連城道:“這幾個月長安發(fā)生的事太過蹊蹺了,臣便安排人去探查了。”
他絲毫沒有掩藏,上官金宇眸子一凌:“所以愛卿是怎么想的?”
連城:“臣怎么想沒有用,關(guān)鍵是皇上怎么想。”
“你放肆!”上官金宇怒斥一聲:“朕看你是被這幻境迷了心神!”
上官連城只是后退了兩步,兩邊的敵軍在他旁邊擦身而過。
他彎唇在笑,笑得有些諷刺。
忽得一聲:“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如天降神兵!
驚喜呼聲:“是二公子!二公子帶著援軍來了!”
人群中,那策馬奔騰而來的少年面貌俊美,神色凌凌。
殺聲震天,及時趕來的援軍一下子將那沖進來的敵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之恒坐在馬背上舉著手中的劍:“將那北原小兒趕出蕭關(guān)!”
眾將士們激情澎湃,奮起殺敵。
顧之恒騎馬沖入敵軍中,一劍一個,少年的眉眼有掩不住的狠厲和桀驁,他的臉上染了血,眼尾發(fā)紅,所過之處尸橫遍野。
上官金宇瞧著他微微皺眉,這是他第一次見顧之恒在戰(zhàn)場的模樣,與往日清風明月的他不同,那些人的腦袋在他的劍下如同切蘿卜一般。
他再轉(zhuǎn)身尋著上官連城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被沖散在人群中。
而周邊的場景逐漸模糊,不斷在變換,轉(zhuǎn)得上官金宇腦袋微暈,待他再抬眼時,黑夜換成了白日,烈日當空,耀眼得睜不開眼。
他已然是站在了城門外,城樓下,死人堆中……
濃煙迷漫,累累尸體,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堆積的殘肢橫體令人窒息,沉重的血腥氣息直讓人想嘔吐。
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已經(jīng)結(jié)束,而方才那個騎駿馬的少年此刻正在不遠處,他單膝跪著,身影依舊挺拔,手中的長劍深入地底,有血自他的口中,緩緩臉上滴落,落入地下與那血流融為一起。
那在高空飛過的鷹鳥鳴聲一聲高過一聲,透著蒼涼絕望。
少年滿身箭羽,破了洞的身體那血自從那肉洞潺潺流下,他那銀灰色盔甲被血染成了暗沉的紅色。
十面敵軍圍著他,將他破爛一般的血體踢翻倒地,那雙死未瞑目的漂亮眼睛映照著耀眼烈日,如燦光。
上官金宇的眼里有些動容,他一動不動的望著死透的了少年,抿緊了唇。
顧之恒死后被割了腦袋,高掛城樓上,割他腦袋的是景興后敢來的援軍,帶著圣上旨意……
曰:叛臣的下場
他也看到了,一轉(zhuǎn)頭便看到了那少年的腦袋被掛在城墻上,死時他的神色是淡然的。
城樓上滿是景興的守將,城門被修固了,城外的敵軍也沒有了,除了那經(jīng)久未散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切都很平靜,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上官金宇心里是驚撼的,那點從心底散出的悲憫讓他握緊了拳頭。
他一動不動,望著那高掛的腦袋眼里有些悲涼,那人的臉血肉模糊,唯那雙清亮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在上官金宇欲垂了眼時,那雙眼睛緩緩轉(zhuǎn)了眼眸,盯著上官金宇。
上官金宇被那可怖一幕嚇得后退了兩步。
那臉上的眼睛是血紅的,死死盯著他時,上官金宇全身發(fā)麻,而后他彎了唇,那嘴角越咧越開,恍如一張血盆大口,嘴里在冒著血泡。
上官金宇瞳孔一瞬間放大,那腦袋便直直朝上官金宇沖了過去!
這詭異驚人的一幕讓他轉(zhuǎn)身跑了兩步便摔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看那血腥的腦袋飛到眼前。
他只能抬手一遮,便聞得一聲巨響,有風刮過,揚起黃沙,他并未受到攻擊。
放下手時,他便看到了遮擋在他跟前微微透明的人影,是個穿花衣的女子。
她揚起那巨大的氣浪將那顆漫著黑氣的腦袋抵擋在外,狂風將她的黑發(fā)揚得凌亂飛起,連著那衣袍飄動,纏在手臂的白色羅綾也在半空飛舞。
上官金宇微愣。
那女子已和那顆腦袋對起招來了,她反手一收,那白色羅綾便縮回了她手中,成了那凌人武器,將那顆腦袋打得亂竄。
而后只見那羅綾在空中飛繞,繞了一個白籠將那顆腦袋緊緊困住。
而后女子后退了一步,收緊手中的綾帶,隨著一聲爆破聲,綾碎片和那碎渣血肉滿天落下。
好些落在上官金宇,他連爬了起來,摔掉身上的血肉,惡心得他想吐。
待他抬首時,便看到那花衣女子轉(zhuǎn)了身正看著他,他眼神一怔,那女子膚光勝雪,卻不是白里透紅,而是一種慘白,那一雙輕靈眼睛有些淡漠。
而那微挑的秀眉與眼睛間處有顆鳳尾痣,給她添了幾分冷艷風情。
衣衫飄動,連著她那幾乎要散去的身影。
“你是誰?”上官金宇出聲問。
女子并沒有應(yīng)答,她望著他眸子微顫,最后笑了笑,那笑里含著悲涼。
她的身影被風吹散時,上官金宇才恍過神來,那女子是有些眼熟的。
胡桃里夾子
????差點太監(ji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