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籽回家之后,便去找爸爸商量上學的事情。爸爸看了女兒寫在寫字板上的要求之后,讓媽媽給籽籽的班主任鐘老師打個電話,咨詢一下學校的情況和籽籽期中考后回學校上課的可能性。
當初,媽媽執(zhí)意要去給籽籽辦理入學手續(xù),誰勸也不聽,還把所有的教科書都抱到病房里讓籽籽“過目”。醫(yī)生不是說要多跟昏迷中的籽籽說話嗎?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媽媽就會隨便翻開一本教科書讀給女兒聽。那時候,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只要籽籽能醒過來,做什么她都愿意。沒想到媽媽當初的“多此一舉”倒讓籽籽的入學問題,在程序上變得簡單多了。不過,鐘老師的意思是,恢復上課可以,最大的困難是梅若殊同學能否跟得上學習進度,身體是否吃得消?
爸爸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是期中考后回去上課,還是休學一年再重新開始,這是籽籽自己的問題,由她自己決定。無論女兒做出何種選擇,爸爸媽媽都支持。籽籽沒有猶豫,選擇了期中考后就回學校。九死一生回到這里,可不是來給大家——尤其是父母添麻煩的。
爸爸看了看籽籽堅定的表情,謹慎地問道:“現(xiàn)在離期中考試還有二十多天,也就是說離你回學校上課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你有什么計劃?”
籽籽從草稿本里抽出一張紙,遞給了爸爸。梅凡接過來,看見上面這樣寫著:
十月份日程安排
一、早七點起床,慢跑四十分鐘。
二、上午九點開始,自行看各科教科書三個鐘頭。
三、下午三點開始,登陸教學網(wǎng)站聽課三個鐘頭。
四、晚上八點開始,做練習兩個半鐘頭。
梅凡低頭看著這張紙想了半天,才說:“如果去補習學校,就要針對你一個人設(shè)置課程,補習費用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更何況,時間又那么緊張,你長時間的呆在補習學校里,身體能否吃得消也是個問題。無論如何,我明天還是找兩家補習學校咨詢咨詢。你這份計劃只有個大概,雖然看上去很合理,但它對你的自我要求太高,明天先試試看吧?!?p> 籽籽看著爸爸,知道他認為自己對困難的準備不足。哼,試試看就試試看,誰還怕試試看呀?她伸手把那張紙從爸爸手里拽回來,在下面又寫了幾句話,重新遞還給爸爸。
梅凡看那上面寫道:小白說他晚上可以來陪我一起做練習。我已經(jīng)拜托他去跟我的任課老師們找要高一年級的各科習題集了。待會兒請你跟媽說一聲,讓她給鐘老師打個電話,就說有個高三學生白曄會去找他要我的習題。
梅凡看完之后,把它遞給了一直在旁邊夠著頭看的妻子。看見最后面那幾行字,崔璇的眉頭越皺越緊,說了句:“白曄?”
“你們叫人家小白?!泵贩驳馈?p> 崔璇不耐煩地道:“我知道是小白?!比缓筠D(zhuǎn)過眼睛看著籽籽,說:“籽籽,你和他是不是走得有點兒近了?”
籽籽白了媽媽一眼,拿過寫字板來,擦掉上面的字,寫道“你想多了,同學而已”。
崔璇道:“他高三,你高一,同什么學呀?還而已……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p> 籽籽潦草地寫道“我一個啞巴,他用得著不安好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