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民國迷情（7）

　　大廳里的一只黑貓眼睜睜的看著那張桌子持續(xù)的抖動，最后像是早知道會發(fā)生什么，身手敏捷的逃到莊怡面前。

　　莊怡剛伸手接住這只投懷送抱的小貓，就聽見桌子的脆響，莊怡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小貓碧綠的瞳孔里印出了桌子的殘體。

　　遠(yuǎn)在幾條街之外的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娜耍S意地逗弄著自己面前的鴿子，嘴里哄騙道：“小紅，你跟著我好不好，你看，你主人都不要你了，跟著爺，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手癢癢的順了順?biāo)^上的呆毛。

　　旁邊的下人撓了撓頭，不解的問：“少爺，它是只通體雪白的小鴿子啊，你干啥叫人小紅??？”

　　少爺齊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你管我！”

　　又不是本少爺?shù)?，勞資知道個屁！

　　“哎呀，少爺，它它它......”

　　“它什么？”

　　不對，這熟悉的感覺，低頭一看，果然是！

　　還是熟悉的溫?zé)嵊|感：“小紅，本少爺可是剛幫了你家主子，你居然這么對我！”

　　那傲嬌的鴿子卻一抖身子，像個戰(zhàn)勝的公雞似的，驕傲的仰起脖子，一溜煙兒就飛到了上空，只留下齊磊在那兒氣得跳腳。

　　“小姐，這只鴿子好漂亮，她的頭頂還有一撮兒呆毛呢！”

　　小蓮正在幫自家小姐整理書桌，一抬眼就看到這么個小東西：“呀！小姐，它飛過來了！”

　　小蓮有些驚奇的看著這只小東西十分不怕生的從半掩著的窗戶飛進(jìn)來。

　　看它好像的確是不怎么怕生，就大著膽子張開了自己的掌心，那鴿子倒也機(jī)靈，十分順著她的意思，乖乖的停在了她的手心。

　　“小姐，你看，她還在和我玩兒呢！”

　　翻看著雜書的莊怡終于抬頭，只見小紅的小腦袋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啄著她紅潤的掌心，像個呆頭鵝似的，身子也隨著腦袋的動作搖搖晃晃地擺動。

　　莊怡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放下書，靜靜地看著他們玩鬧了一陣。

　　最后連外面站著的幾個小丫鬟也被這一陣陣清脆的笑聲引得探頭來看，莊怡自然是直接放她們進(jìn)來了。

　　又一會兒，丫鬟們都玩得滿頭大汗了，有一個小丫鬟伸手想要去把它捉在手里，它卻撲凌一下飛走了，眾人都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它像離玄的箭矢，“咻”一下飛到了她們仙女似的小姐的頭上，一點(diǎn)兒也不想剛剛笨拙的樣子。

　　頓時噤了聲，不敢言語。

　　盡管莊怡已經(jīng)再用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輕拂著它的羽毛，他們還是大氣都不敢喘，只有最懂她心思的小蓮上前一步，問道：“小姐，它該如何處置？”

　　“嗯——”

　　似乎是在思考，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她的決定。

　　當(dāng)然，其中并不包括小蓮，畢竟她知道自己的小姐是多么好的一個人，只是她平時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她們雖然知道她的好，只是還時刻牢記這上下尊卑，還是挺怕她。

　　“以后，它就是我院子里的鳥兒了，就叫它——小紅吧！”

　　聽到莊怡把它稱作“鳥兒”，小家伙有些不開心地?fù)淞藘上鲁岚颉?p>　　??？！眾人還沒消化這個驚喜，就聽到了它的新名字。

　　俱有些回不過神來，心里嘀咕著，分明沒有一點(diǎn)兒紅，為什么要叫小紅呢。

　　只有小蓮在暗笑，自家小姐的懶毛病又犯了，嘴上卻應(yīng)承著：“是！”

　　小紅也轉(zhuǎn)過身去，一撅它的屁股，小丫鬟們莫名覺得，它是在嘲笑她們，但也沒多想，又高高興興地歡呼雀躍起來。

　　莊怡很早就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了，卻是半點(diǎn)沒耽擱的順勢起床了。

　　小蓮忙完自己手上的事，正準(zhǔn)備去叫她起床，就看到她已經(jīng)自己收拾好自己出了閨房了，連忙迎上去。

　　“小姐還真是孝順，老太爺?shù)膲鄢竭@么早就起來了。”

　　莊怡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嘴角，知道這丫頭正在調(diào)侃她呢，誰叫她從來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這回兒天可都還沒怎么亮。

　　“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币矝]搭理她，反正說的是事實。

　　小蓮臉上一直掛著的笑終于有些撐不住了，連忙拉住她：“我的好小姐，這可不行，您平日里這樣也就算了，這會兒可是整個華夏有頭有臉又有空的人幾乎都聚集在這兒，可得好好打扮！”

　　“我......”

　　想說點(diǎn)什么，最后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這也是孝順?biāo)麄兊囊环N方式。

　　半個時辰后，莊怡終于來到了大廳，也不管廳里還有些什么人，直接跪下就是一個古代女子最標(biāo)準(zhǔn)的禮儀，叩首過后，從嘴里吐露出；“孫女兒在此祝祖父生辰快樂！”

　　極為簡潔，甚至都稱不上是祝壽詞的祝壽詞。

　　可是，此刻在廳里的眾人卻發(fā)現(xiàn)，這莊老爺子笑得卻極是開懷，想到適才這位小姐行云流水，可以算是一場美學(xué)盛宴的禮儀，心里都在猜想莫不是因為這個？

　　就在這時，莊怡送來的禮物也當(dāng)堂打開了，是一幅別具新意的八仙賀壽圖，是華夏最傳統(tǒng)的水墨畫，色彩搭配十分得宜，畫中人物栩栩如生，望之如同身臨其境，下筆毫無阻滯，可以看出是一揮而就的，傳神之時竟也皆顧了技法，實在難得，可以看出筆者畫技之高超。

　　在場者也不乏有精通此道者，此刻不由著急的問出了聲：“敢問此等上品，是何人所作？”

　　“上作實不敢當(dāng)，是小女拙作。

　　”

　　溫婉卻帶著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在場的人級有些不敢置信了，方才提問的那位老先生更激動了：“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成就，不簡單啊，不簡單！”

　　年長者的確欣喜，然而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確是不怎么在意的。

　　心里想著，果然是幾百年的迂腐的大家族，還是如此封閉。

　　只會這些面上的東西有什么用，沒有跟緊時代，年輕一輩只知道學(xué)古人，這樣大的家族離沒落也不遠(yuǎn)了。

　　留學(xué)那幾年算是白留了。

　　也不怪他們?nèi)绱俗飨耄磐駚?，但凡大家，必是勤學(xué)苦練，這畫兒學(xué)的如此好，哪還有時間來學(xué)別的。

　　而且，在如今有權(quán)有勢或者有點(diǎn)錢的人家，都是般進(jìn)了洋房，只有這莊家還固執(zhí)地住在老宅，沿用著老一套的禮制規(guī)矩。

　　卻不曾想，這會兒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完全驚呆了他們：“侄女兒真的是博學(xué)多才啊，經(jīng)濟(jì)學(xué)學(xué)的如此好，這老祖宗的東西也是照樣不落！青衣居士果然不同凡響！”

　　什么？！她是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