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決別

　　新月的日記我一篇篇、一句句、一字字地讀了.我的思想總收攏不住.不清楚它將飛向何方.

　　張晶在我身邊照看著我.這一星期，她幾乎每天都來我家，家里父母對她很熱情.父母也常勸我忘記過去，忘記疼痛，可是發(fā)生那么大的事，我能心安嗎?白天有張晶陪伴還能好過點，可是一到夜晚，我根本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新月的身影占據(jù)了我的整個身軀，她的聲音，真切切的.

　　昨日許多的快樂事涌上心門.妹妹好美麗呀!她甜甜的笑，動聽的言語，活潑穩(wěn)重的面容，每時每刻已經(jīng)融入我的身體，乃至血液、骨髓、毛細血管.

　　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會好好地對妹妹的.可是，妹妹卻為我而死，妹妹為了救我而自己被車禍吞噬了.我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不能的.今晚我?guī)缀醪荒芸刂谱约旱男那楹退枷?

　　妹妹高考成績考得那么好，過了重點線.可是卻不能去上重點大學(xué)，命歸黃泉.我實在是不能再想下去.難道妹妹的命運就非得讓打工或者車禍尾隨嗎?我---馬玉又有何安去做---讓她傷心的事呢?我能安心去上大學(xué)嗎?妹妹出了這事，我就是即使上了大學(xué)，也是白白浪費光陰.更何況今年西北各省學(xué)子考慮到西北大開發(fā)的優(yōu)越性，把自己的理想都云集西安.西安各高校錄取成績肯定高出平常.我的自愿又填地那么高，況且全放在西安.我堵塞了通向理想天國的道路.我沒有辦法，只有另尋出路，找到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幾天來我反復(fù)思索，今晚終于狠下心，拿定主意:去打工，妹妹受過的苦自己以后重新體驗，以平衡我對妹妹的愧疚之心.

　　父母那里，屬兒不孝了.爸爸媽媽呀!孩兒沒辦法呀!希望二老能體貼孩兒痛苦難決的心.等到孩兒功成名就時，孩兒再回家好好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家里我最割舍不下母親，她最疼愛孩兒，孩兒就怕走后會發(fā)生讓人傷心的事.但是孩兒沒辦法呀!爸爸媽媽呀!孩兒不孝了.原諒孩兒.

　　多少年來父母望子成龍，盼望孩兒考上大學(xué)光宗耀祖.可是今天事情發(fā)展到了這步田地，孩兒能說啥呢?爸爸媽媽呀!孩兒也不想作出這樣的決定呀!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孩兒自己逼得自己不得不這樣做，永別了爸爸媽媽!若是今生有緣，再會吧!

　　心愛的人當(dāng)中我最放不下張晶了.可是妹妹出了車禍，我能心安理得地過我們的新生活嗎?我不能.走過四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今天我終于醒悟了.我和張晶、韓新月的熱戀本來就是一種錯誤.可是我卻死死地走了兩次，非得死了妹妹我才罷休。1999年高考落榜的沉重打擊我還不清醒.2000年還要狠下心把妹子送向黃泉.罪人馬玉呀!你受到報應(yīng)了.上天都在懲罰你.

　　求學(xué)階段，大多數(shù)人都不應(yīng)該有絲毫雜念，特別是對于男女戀情.當(dāng)然任何人都有初戀的選擇，這是不可避免的.只有正確地處理它才能不免遭到其沉重地打擊.年輕的我們處在求學(xué)階段應(yīng)該認真修好學(xué)業(yè)，做好為四化建設(shè)貢獻的準(zhǔn)備，等到事業(yè)有成時再去尋求甜美的愛情還怕不幸福、晚嗎?

　　今天我回想起四年來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很痛恨自己.誠然我們?nèi)说膼矍樵趹賽鄢潭壬线_到的水平已超越了時空，這是讓世人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的，但我們又能怎樣呢?血的教訓(xùn)讓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已犯下了彌天大罪，因為我們畢竟是學(xué)生呀!

　　四年里，我錯的太多了.錯不該與張晶相識，不該17歲雨季那年靠近張晶，然而就那17歲歪曲的一步奠定了今天我們的結(jié)局只能是悲劇.四年里出現(xiàn)了兩個晴霽，晴霽只能是一人，怎么會一天有二日呢?今天結(jié)局證實了.卻讓我痛苦流淚，少了妹妹，無疑于割去了我的半個心房.

　　今晚離別時分，我最割舍不下張晶.我唯一的晴霽.她愛我那么深，我又那么喜愛她.我能這樣一走了之嗎?我能忘記四年里她陪伴我走過的歲月嗎?我不能.但是現(xiàn)在死了妹妹，我們能結(jié)合嗎?在恩人兼愛人和最心愛的人之間作出選擇，天下任何人都是痛苦的.馬玉不知道怎樣面對.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雞已經(jīng)叫了三遍，我再不作出決定就沒有時間了.于是我流著淚，痛苦聲聲地向晴霽寫了訣別書:

　　晴霽:你好!我是曼莎!對不起!當(dāng)你看到這封書信時，也許我已經(jīng)踏上了南去的征途.回想起四年來我們走過的日子.我淚灑如珠.你愛我那么深，我對你一往情深.我不能割舍下你，更不可以看到你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現(xiàn)在新月妹妹死了，我不能和你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妹妹是為了救我而死.我在痛苦萬分時，為了平衡自己對妹妹的愧疚只能作出這樣的決定---去打工.妹妹受過的痛苦，馬玉重新體驗.希望晴霽能體貼曼莎，原諒曼莎.

　　曾記否?你笑語盈盈地幫助我解題;曾記否?教室里我們甜蜜的接吻;曾記否?你為了讓我改好不止一次地勸我，給我講大道理.那些歲月累苦了你，也忙壞了你.我為你痛苦流涕過.你在舞廳里熱情奔放，為了安慰我那顆受傷的心，你第一次搶起白酒瓶拼命地喝酒.這一切地一切都讓我刻骨銘心，永記永記…….

　　今天我給你你寫了訣別書，你知道我又多么地難受嗎?要知道和自己心愛的人離別，和自己的心肝分手，我比死還難，比絲絲地呻吟更痛苦10倍.晴霽呀!我深愛的晴霽，曼莎對不起你.永別了晴霽.

　　永遠愛你的人----曼莎!

　　2000年 8月3日.

　　張欣上了HLJ科技大學(xué)土木系，新月考上了西安電子科技大學(xué)信息工程系.李青和李萌去外省上學(xué)了.李娟上了西安空軍工程大學(xué).孫思眉考上了西安理工大學(xué).孫思晴、趙倩上了BJ理工大學(xué).葛虎、張超雖然上了大學(xué)，但是情況不樂觀.李輝再次走進周至中學(xué)復(fù)習(xí).陳艷上了民辦院校.杜維考上了南京郵電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