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還是你厲害。直達要害?!标惾拘Φ馈?p> “加加,你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人?”羅盞一眨巴著眼睛問道。
“羅盞一,有的時候你的確很討厭,也很笨。”陳染狠狠地瞪著她,說起這件事就又要說起周舫這個人,剛剛平息的氣氛,又要被提起。
“人家只是好奇嘛,這樣有錢的大佬都不放在眼中,那你到底想要找一個什么樣人呀?想要做神仙嗎?”羅盞一還是不依不饒地問道。
“誰都不找,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泵准蛹有Φ馈?p> “開始了?!标惾究吹綇V告商來了,而且三個是一同來的,像是商量好似的。
“陳染,我覺得他們?nèi)齻€可以放在一起拍呀,跟以前不同,也不錯呀。”米加加說道。
“好是好,但是這個拍攝方案是事先就擬定好的,現(xiàn)在突然改變的話,是要請示的。”陳染說道。她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這個周琳娜到底在忙什么呢?
“先拍吧,不要耽誤時間了?!泵准蛹赢敿礇Q定道。
“可以,只能拍完再請示了?!标惾菊f道。
“拍吧,哪有那么多的事?!绷_盞一也在幫腔。
“就把他們走過來的畫面拍下來作為開頭,多自然隨意,不錯?!泵准蛹舆B連稱贊道。
“怎么這就開始了?”其中一個廣告商問道。
“這樣才顯出你們的本色。”米加加笑道。
這三個人還算是很好配合的,一遍就過關(guān)了。
“要是每天都這樣的工作速度就好了?!泵准蛹有Φ?。
“這樣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加加靈感一來工作都有了效率?!绷_盞一羨慕道,只是用詞欠妥當。但是陳染和米加加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這個女孩總是這樣,一天激動八百次,想要不習(xí)慣都難。他們的耳朵已經(jīng)訓(xùn)練出來,隨時接受糖衣炮彈,也隨時接受電閃雷鳴。
“跟你們做節(jié)目寫文章一樣,靈感一點來了擋都擋不住?!泵准蛹拥哪樕涎笠缰镜靡鉂M的笑。
“是的,加加姐。”羅盞一討巧似的說道。
“不要叫姐,都我叫老了,我也大不了你幾歲。叫名字,聽著順耳,親切?!泵准蛹有Φ?。
“這不是顯得尊重嘛。”羅盞一笑道。
“老人才需要尊重,我們是同齡人?!泵准蛹诱f道。
“尊重你??磥砟惚任疫€要不講道理呀。”羅盞一沉不住氣了,便道。
“對,我就是不講道理。哪有那么多講理的地方。上天都沒有跟我講理,我憑什么要講理呀。”米加加情緒很激動,大概又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羅盞一,別說了?!标惾究吹酱藸钰s緊制止了羅盞一。
“好好,不說了。突然就發(fā)脾氣,激動起來我可是小巫,你才是真正的大巫。”羅盞一還是不忘替自己辯解。
“羅盞一,你住口。”陳染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羅盞一苦笑道。
“行了,別自尋煩惱?!标惾局懒_盞一的情緒激動,是插科打諢,是興奮。而米加加絕不是,她是傷感,是難過,完全是兩個不同類型的激動。
“陳染讓我說,否則我會憋死的?!泵准蛹右粨]手說道。
“我羨慕你們每一個人,我的爸爸媽媽死了,一同死了,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家沒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泵准蛹油蝗痪涂蘖?。
“加加。盞一是無心的,不過是好奇?!标惾沮s緊安慰??墒菬o論她說什么都沒有用,一個想要徹底地向生活低頭的人,所有的勸說聽上去就是一種笑話,是一個諷刺。
“加加,我真是無心的,別介意?!绷_盞一看到米加加這樣一番狀況,也覺得都怪她不知深淺地亂說話。她沒有想到米加加的境遇竟是這樣,表面上完全就看不出來。
這個羅盞一哪里知道在快樂環(huán)境的孩子,與苦難環(huán)境中長大的孩子,他們的芯子是不同質(zhì)地的物質(zhì)構(gòu)成的,那些快樂的閃著光的東西會長在孩子的心田上。同樣那些血跡斑斑的淚水鑄就的東西也會在留在孩子柔弱的心坎上。所以成就了各種各樣不同氣質(zhì)的孩子,快樂的,陰郁的,悲憫的,善良的,甚至邪惡的。
“加加,走吧,我送你回耽美?!标惾纠鹈准蛹拥氖郑f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泵准蛹铀﹂_陳染的手,說道。
“加加,我送你?!标惾痉鲋准蛹诱郎蕚渥屗M副駕位,突然聽到周舫的聲音,“我送她?!?p> 原來周舫聽到米加加說“不能”后,還是不死心。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精神又來了,于是他就坐進車中,看著她們拍攝,三個人像是姐妹淘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不斷,突然就看到米加加不對勁,才走了過來。
“陳染,我們走。”米加加說道。
“好的。”陳染說著就去開車門。哪知這個空檔周舫已經(jīng)拖著米加加走向自己的車。
“周舫,你是不是太放肆了?!标惾举|(zhì)問道。
“是的?!敝荇痴f完就把米加加推進了自己的車中,鎖好車門,然后快速轉(zhuǎn)身坐進駕駛位。
“放我下去?!泵准蛹訁柭暫暗馈?p> “陳染送不了你的,她們還要忙著做新年的特別節(jié)目,要剪輯,要合成。難道你不知道?”周舫問道,同時看了看米加加的側(cè)臉,繞過米加加的身體拉起安全帶的一頭,扣上。
“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泵准蛹雍薏坏猛鲁龅淖謧€個帶著釘子,直接就釘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我就送你一程。你看上去情緒很激動,開不了車的。”周舫在自我解嘲道。
“我就是死了跟你有關(guān)系嗎?”米加加苦笑道。
“氣大傷身?!敝荇承Φ?。
“無賴。”米加加罵道。
米加加一句話都不說,任憑周舫說什么就是不接話,像是一個石雕一樣。
“干嘛那么嚴肅?”周舫還是試圖打破沉默,“你不是喜歡嘻嘻哈哈開玩笑嘛。晚上我來接你。你的車可是在電視臺呢?!?p> 米加加依然是一言不發(fā),下了車狠狠地摔傷車門,表達著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