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孤景陌的態(tài)度讓程倩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說他是自己這邊的,可他進來時無妄劍上的血又怎么解釋?如果不是百里辰寒的,那為何怎么呼喚都沒有回應?所說他是鳳舞的幫兇,可事實就在眼前,他親手將其打成重傷,還擺出一副唯大小姐命是從的姿態(tài)。
“你要是信了他……也不會有好下場……”鳳舞強忍著劇烈的疼痛,還不忘把天孤一起拉下水。
天孤景陌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又繼續(xù)對程倩說道:“大小姐,我的忠心日月可鑒,切莫聽這妖婦胡言亂語,還請大小姐速速下令,讓我替您殺了她!”
“可是……”程倩根本沒有說服自己去相信他的理由,“你為何殺了冥電?”
天孤說道:“事出緊急,都怪那冥電是塊榆木腦袋,大小姐明明危在旦夕,他卻橫加阻攔,不許我進,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p> “你胡說!”鳳舞掙扎著反駁道,“明明是……是我們一起定下的計劃,現(xiàn)下你倒把一切……都撇的一干二凈,簡直……卑鄙!”
兩人在這里的相互拆臺,聽的程倩頭痛欲裂,她唯一清楚的就是以自己的身手,不可能逃出天孤的掌心。
“唰!”
無妄劍再次出鞘,寒光劃過,帶出一道熱血,這血噴灑的到處都是,鳳舞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望著天孤景陌,一雙玉手拼命的按著自己的玉頸,可依然阻止不了鮮血像涌泉一般流出來。
“你!”程倩沒想到天孤竟然如此快的動手了,她的心里忍不住發(fā)出顫抖,“我還沒要殺她!你怎么……就動手了!”
天孤景陌熟練的收劍還鞘,臉上還是掛著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留之無益,我就替大小姐做主了?!?p>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她的尸體扔到外面去吧!”程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至少裝也要裝的鎮(zhèn)靜。
可天孤卻根本沒有要按她說的去做的意思,那似笑非笑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從心底帶出來的笑容,只是這種笑容顯得他更加的可怕了。
“大小姐,屬下還有一事,想請大小姐應允,只能你答應了,以后我定會忠心耿耿,保你周全。”
程倩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有了一種更加不好的預感,她皺起眉頭,問道:“什么事?”
天孤湊上去兩步,笑著說道:“只要大小姐愿意以身相許……”
“不行!”程倩嚇得往床榻里面又縮了縮,喊道,“絕對不可能!你快出去!”
天孤怎會輕易離開?
只見他半個身子都探上了床,幾乎要把臉貼到程倩的面前,說道:“大小姐,哦,不,應該叫娘子了,只要我們把生米煮成熟飯,那一切不都順理成章了么?”
“??!”程倩完全是絕望的,她忍不住緊閉雙眸,大喊一聲。
只聽“啪”的一聲,她只覺得面前像是吹過一陣微風,隨后那種壓迫感也蕩然無存。程倩急忙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心情激動,差點兒就熱淚盈眶了,因為在他面前矗立著一道背影,盡管她沒看見這人的臉,更沒見過這身裝扮,可她卻能真真切切地知道,眼前這人就是趙子臣。
“你……是你!”天孤景陌在鳩巢的巢穴里隔著萬獸橋曾經(jīng)見過趙子臣一面,所以立刻就認出了他,“你不是雜兵?你到底是誰?”
趙子臣說道:“為張澈報仇的人?!?p> “張澈?我不認識!”剛才被趙子臣以極快的動作和超乎想象的力量甩出去后,天孤也感受到了自己實力根本不及此人,所以表現(xiàn)的有些驚慌。
趙子臣冷笑著說道:“你當然不認識了,在你眼里,人命可曾值得上一分一毫?山坡之上,你和鳳舞那個女人密謀之后,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我什么也沒做過!你別胡說!”
聽到他矢口否認,趙子臣一點兒也不覺著意外,冷冷的說道:“既然你忘了,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們帶去的八名兵士,現(xiàn)在何處?”
天孤這才明白,原來張澈就是那八名雜兵中的其中一人,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區(qū)區(qū)八名雜兵,在他眼里視同草芥一般,可偏偏成了他最大的絆腳石。
趙子臣開始向他步步逼近,就如同他在山坡上向那些雜兵逼近一樣,每一步都令他心中為之一顫。
隨著趙子臣的靠近,天孤也在向后退卻,她離門口并不遠,幾步過后就已經(jīng)背靠到門口擋著的那塊布簾上,于是他猛地就要轉(zhuǎn)身沖出帳篷逃走。
“子臣,別讓他跑了!快殺了他!”程倩恨天孤恨得是牙根直癢,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正在這時,一只握著鋒利匕首的手從外面刺破布簾,深深的插進了天孤的腹部,然后這個人也順勢推著天孤的身體沖進了帳篷里。
“百里辰寒!”程倩忍不住喊了出來,心里真是又驚又喜。
而天孤的臉上卻清晰的寫著“不可思議”四個字,他死死的盯著面前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說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經(jīng)被我殺了么!”
百里辰寒還是那樣的冰冷,冷得就像是寒夜里的月光,說道:“你殺的不是我?!?p> “怎么……可能……那我就再殺你一次!”天孤一只手捂著傷口,另一只手突然抽出無妄劍,斬向百里辰寒握著匕首的那條手臂。
這一劍是極快的,可百里辰寒更快,他放開匕首,腳尖點地,飛也似的向后退開,躲開了這一劍。
可在天孤背后的趙子臣卻是毫無留情的果斷揮出一劍,斬到了他雙腿的膝窩之上。
“啊”的一聲慘叫,天孤只覺得兩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趙子臣冰冷的說道:“被匕首刺到了還能逼退百里辰寒,真是令很佩服??!”
“??!啊!”
天孤痛苦的喊叫著,可這一切都晚了,他的腿已經(jīng)斷了,如今想跑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趙子臣并沒有就此罷手,因為他曾在張澈的尸體前發(fā)過誓,要讓天孤和鳳舞飽受痛苦之后再死去,如今鳳舞已死,那他也只好把這個痛苦全部送給天孤來“享受”了。
“唰!”
十魔劍的劍光閃過,伴隨著天孤殺豬般的喊叫聲,他握著無妄劍的手和他的胳膊已經(jīng)徹底分為兩截。
“殺了我!混蛋!”天孤現(xiàn)在一心求死,根本不想繼續(xù)承受這種折磨。
可趙子臣怎么會輕易的放過他呢?
沒能修煉完整的墨典生卷在這時派上了用場,只見趙子臣一面用生卷功法為他止血,保證他不會就此死去,一面又是一劍從天孤的大腿根上把他的兩條腿狠狠的斬了下來。
“??!不!放過我!不!殺了我!”
“我做不到?!?p> 趙子臣玩味的說了一句,同時一腳踩到了天孤的另一只手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咯咯直響,而墨典生卷的力量又把那些已經(jīng)破碎的骨頭重新續(xù)接好,等好了之后,趙子臣又是一腳將其踩碎。
天孤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疼痛和恐懼充斥在他的整個世界里,而且是一次接著一次,別說死掉了,就連昏迷的機會都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