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小心的抱著一個個瓷瓶放到空地上,那艷麗繽紛的色彩、繁復(fù)精致的花紋,讓人很難想象是從灰撲撲的窯場中燒制出來的
殷頌走上前,打量了這些瓷器片刻,命人搬了張桌子過來,從眾多瓷器中分別挑出兩個看起來很相似的抱月瓶擺在桌子上并列放在一起,她沖著云公子笑:“過來呀,站那么遠(yuǎn)哪里看得清?”
云公子沉默著走過去,細(xì)細(xì)觀察著這兩個瓷瓶
珍寶閣能迅速在權(quán)貴圈子中立足并被追逐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們新創(chuàng)出了兩種全新的瓷器—粉彩瓷和琺瑯瓷!
雖然如今傳統(tǒng)瓷業(yè)也有釉彩、點彩等工藝,但色彩不夠純粹且過于單調(diào);在珍寶閣這兩種瓷器推出前,人們從沒想過瓷器還能美麗如斯!
無論是因為個人愛好還是商會的發(fā)展打算,云公子都對瓷器有相當(dāng)濃厚的興趣與眼界,他能看出眼前這兩個瓷器雖然乍看相似,但實際有許多不同
“琺瑯彩瓷的顏色更厚重濃郁、畫面更立體,整體顯得更富麗堂皇;而粉彩瓷色彩強調(diào)暈染、畫面內(nèi)容更富情趣,更顯朦朧雅致。”
殷頌不急不緩道:“兩種瓷器都是先燒制成無瑕的白瓷;但區(qū)別在于琺瑯彩瓷是運用海外進口的琺瑯彩,加適當(dāng)比例的油進行調(diào)和,細(xì)致勾畫上圖案后燒制而成;而粉彩瓷則同時借鑒了琺瑯工藝和傳統(tǒng)山水畫技法,運用多色配置在素胎上以玻璃白打底,暈染作畫燒制而成?!?p> 她大方的將這些本該被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機密說出來,看著云公子震驚的神色,微微一笑,很是誠懇道:“我看公子是真心喜歡,那我便愿意據(jù)實以告,我說想與公子交個朋友,可不只是說說而已?!?p> 云公子一凜,拱了拱手:“小姐大氣,是云某不夠敞亮,云某何其榮幸能得小姐如此厚愛?!?p> 殷頌仿佛能聽見對方好感度蹭蹭往上漲的叮咚聲,愉悅的彎彎眉:“公子這是說哪里話?我只覺得與公子一見如故,這都是小節(jié),無需放在心上?!?p> 殷頌心中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她說得輕松,但真正實施起來可不是這樣
粉彩琺瑯瓷都是前世清朝瓷器巔峰,以現(xiàn)在的瓷器工藝來看,要想燒出這兩種瓷也得千百年以后呢!就算如今她把制造工藝都告訴云公子,不說那海外沒有渠道根本買不來的琺瑯彩料,就說這之中顏料與水或油的調(diào)和比例、復(fù)雜的勾畫描摹工藝、需要試驗調(diào)節(jié)的窯場溫度等等,全都是用時間和金錢燒出來的!哪怕集熙和商會全部力量,沒有個十年二十年也是不行的!而到那時候,殷頌估計自己早玩膩了這兩種瓷器,已經(jīng)折騰出新花樣了!
老天待她還不是趕盡殺絕的,前世作為獵頭之王,手下人才濟濟,不管是為了工作還是自己興趣,她有條件去了解各式各樣的事情,小到某些精巧物件的制作工藝,大到政治經(jīng)濟形勢甚至軍事武器,沒辦法,顧客是上帝,尤其是她的顧客都不是一般人,只有自己足夠了解,才能派遣出最合適的人組合發(fā)揮出最大的力量,更完美的完成任務(wù)!
說實話,云公子不太像個商人,看看孫敬先,再看看她,萬事追求利益最大化才是常態(tài),除了底線不可逾越,他們都不介意耍心眼玩手段,可這位云公子,怎么看怎么是個純善矜持的人!看著他認(rèn)真的表情,殷頌?zāi)穷w硬成了金剛石的心都軟了軟,生起那么一丟丟的羞愧,當(dāng)然,就那么一瞬間就消失了
瓷器還在被搬出來,殷頌讓人包好那兩個抱月瓶,送給云公子:“公子既然當(dāng)我是友人,就別推拒了友人的心意,他日我到熙和商會做客,同樣不會客氣的?!?p> 云公子唇動了動,終是沒拒絕,又深深拱手:“他日小姐定要來做客,云某必盡地主之誼!”
“今日的一切,云某都會保密,絕不會有別人知道?!?p> 殷頌點頭:“我信公子!”
云公子離開后,殷頌收斂了笑容
身后的工人們在瓷器中來回走著,看見有瑕疵的瓷器后,直接舉起來摔碎,縱然眼中有痛惜之色,但動作已然嫻熟而毫不猶豫!
價值連城的東西,除了灼目的美麗,更因為存世的稀少
就像有人發(fā)現(xiàn)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古董時,往往會選擇毀掉其中一個,這樣那唯一的古董就是最珍貴的!發(fā)揮出更大的價值!
殷頌深諳此道!
……
孫敬先用了五天查出了線索
“每年都有一個與明陽商會作風(fēng)相似的商會來清元鎮(zhèn)進貨,我摸著他們的痕跡,發(fā)現(xiàn)那些瓷器都通過周轉(zhuǎn)最后集聚在天慶城?!?p> “天慶城?!币箜炍⑽⑻裘迹骸昂玫胤桨 !?p> 天慶城是朝廷控制的地域與西境長廣王封地接壤的地方,因為地形不具有戰(zhàn)略意義,經(jīng)濟不夠繁榮加上民風(fēng)彪悍,兩邊都嫌麻煩,也就形成了常說的三不管地帶,在這地方干點什么隱蔽又方便!
看著殷頌蠢蠢欲動的神色,一直隱形人般的藏鋒皺了皺眉,低沉道:“殿下,天慶城惡徒賊人橫行,治安混亂動蕩不堪,您去那里有些危險?!?p> 殷頌聞言看一眼他,眸色如波氳著笑意:“不是還有你么?”
藏鋒張了張嘴,啞口無言的敗退
玲歡眼觀鼻鼻觀心,然而余光仍然看見了藏鋒泛紅的耳尖
她無聲嘆一口氣
有這樣一個顏控又天然撩的主子,真是造孽??!
“收拾好東西,今夜就啟程,讓程啟明在德興城繼續(xù)盯一陣,孤會盡快過去的?!?p> 一個隱藏了這么多年的交易大宗、商品暗中影響市場的勢力,她不去試探一下摸個底,怕是連覺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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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若淵
定遠(yuǎn)王(幽幽):某人,你還記得這本書還有一個男主么? 某淵(咬筆頭恍然大悟):啊!好像是有一個,哎呀那個不重要,女主酷帥狂霸拽撩遍天下就夠—??!救命!護駕!快來護駕!有人要謀殺皇太后了!啊! 殷頌(邊拖走躺尸的某淵,邊嘆口氣):咋就是記吃不記打呢! 某淵:……家門不幸!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