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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鳳清吟

第十八章 血脈嫡嗣

雛鳳清吟 蔣顏如 2037 2018-07-12 10:43:37

  快臘月了,天氣已經(jīng)十分寒冷,天色陰沉沉地,要下雪了吧。

  抄手游廊楣子底下的白燈籠,迎合著呼嘯的北風(fēng)左右晃蕩,給清冷的庭院更添了幾分蕭疏之氣。

  春劍神色憤然,提著飯食提盒往景德堂走去。心中暗暗地罵著這些眉高眼低的賤人,瞧著張言氏舔著臉巴結(jié)二奶奶房里珍珠的嘴臉,想起來就想吐。

  春劍放下提盒,伸出雙手呵一口氣,再搓了搓手,繼續(xù)拎著提盒往回走,一邊還愁著:這么點東西以后可怎么辦呢?

  想著之前去大廚房一眾丫頭仆婦爭相巴結(jié)的模樣,如今卻多的是橫眉冷對,心里不覺得憤憤不平;又想到以前景德堂那些吃不完的精致蔬果飯食最后都便宜了她們這些大丫頭,今后卻要束著腰帶過清苦的日子就滿嘴發(fā)苦。

  蕙蘭站在景德堂的廊下,抬頭看了看院子里的沙漏不免著急。這都什么時候了,春劍怎么還不回來,沈媽媽都催了幾遍了。

  轉(zhuǎn)頭看著伺候在廊下的幾個小丫頭縮手縮腳的樣子,不免又抱怨這么大的風(fēng),耽擱這么久,不知道飯食是否還熱著?

  一邊想著,一邊喚了小丫頭:“去小廚房將碳爐撥旺些,都這時候了,怕飯食都冷了呢?!?p>  小丫頭答應(yīng)著去了東面的耳房,春劍就提了食盒出現(xiàn)在了前面的抄手游廊。

  蕙蘭趕緊地上前,替過了春劍的手不免有些抱怨:“我的姑奶奶啊,這都什么時辰了,沈媽媽都催了幾遍了。”

  蕙蘭問著話卻不見春劍回答,便側(cè)首過去看她,卻見她滿臉不虞,不免更有些驚訝:“可是出了什么事?”

  景德堂東梢間傳來春劍喋喋不休的告狀聲:“奴婢是卯時三刻到的大廚房,那張言家的竟然先發(fā)二奶奶的飯食,奴婢看著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個碗碟但也沒有理會,之后便是侯夫人的飯食,與往常是一樣的。

  奴婢想著該輪到我們院子的了,誰知道二奶奶院子里的珍珠來領(lǐng)丫頭們的飯食了,那張言家的竟然將奴婢撇在了一旁,奉承著將飯食先給了珍珠,那飯食竟然還有碧粳熬的粥、松仁拌菘菜,奴婢雖然不忿但還是忍了。

  誰知道發(fā)完了珍珠的飯食后,張言家的竟然說食材不夠了,讓奴婢再等等。奴婢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刻鐘,那張言家才說得了大奶奶的飯食。

  奴婢開了食盒一看,肺都?xì)庹?,別說碗碟少了,那分量更是往日的一半,那食材根本就是平時不要的。。。。?!?p>  大奶奶看著桌上的八個碗碟,耳邊春劍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世子曾經(jīng)說過二爺心似針尖,格局狹淺又睚眥必報。二奶奶如果沒有二爺?shù)氖卓匣蚰S,怎敢如此行事?

  可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迫不及待又咄咄逼人苛刻一個寡婦和幼女?這顯然淺薄愚蠢,卻是有意為之。如此行事對他們究竟有何好處?或者,我和孩子礙著了她們什么事竟然連臉面都不要了?

  大奶奶抬起頭來望向朦朦朧朧的窗外:侯夫人雖然心狠卻是個沒有主見還是個耳根子軟的,這偌大的一個府邸任由他們不顧體面和規(guī)矩恣意妄為,侯爺百年之后,何以立足朝廷?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我的橒兒又如何在虎狼環(huán)伺之下長大嫁人呢?

  “大奶奶,可真是了不得了啊,沒得大奶奶莊子上的出息竟然都便宜了丫頭的道理,況且您還在喝藥養(yǎng)身子呢?!鞭ヌm最后一句話飄進(jìn)了大奶奶的耳朵里。

  二奶奶微微點頭:這才剛剛開始吧,若是有心為難,那難過的日子恐怕還在后頭呢。難不成一輩子和他們打口水官司不成?

  且等等吧,這個結(jié)須得解開,或許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緣由在?

  大奶奶抬頭看看丫頭們:春蘭含淚,寒蘭憂感,蕙蘭、春劍憤而不平。這時候倒是能看出丫頭們的心性了。

  大奶奶安然坐下提著。寒蘭、春蘭上前伺候,蕙蘭、春劍愕然無措。

  聽著蓮葉向內(nèi)通報的聲音,二奶奶披著碧色棉斗篷站在慈元堂的抱廈廳,從奶娘的懷里接過了暄哥兒,低頭跨過了門檻。

  蓮碧已經(jīng)迎了出來,再向內(nèi)通報著:“二奶奶和四少爺來請安了?!?p>  胭脂見了她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低低地笑著說久不見她,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明明昨天才見過了好吧。二人寒暄著,蓮碧便落后了二奶奶一步。

  珍珠撩開了盤素錦厚棉簾子,暖暖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侯夫人抬頭看去,二奶奶已經(jīng)是笑意殷殷了,清亮亮地聲音響起:“娘,暄哥兒來給祖母請安了。”

  暄哥兒被放在了地上,飛快跑向了侯夫人身邊,一邊口里軟軟地喊著:“祖母祖母,暄兒可想祖母啦?!?p>  侯夫人聽著孫子稚嫩歡快的聲音,心里馬上就軟成了一灘水,趕緊地抱過了暄哥兒坐在了她懷里:“我的乖孫啊,這不是天氣冷,不讓你出來嘛,若是凍著了,可不心疼死祖母了?!?p>  侯夫人說罷抬眼嗔著二奶奶:“你也真是的,眼看著就要下雪了,怎么就不怕傷了孩子的身子,多大的年紀(jì)了,還是這么不懂事兒?!?p>  二奶奶等胭脂解了她的斗篷,才笑嘻嘻地上前:“暄哥兒都幾日沒有來看娘了,每日里都念叨著想祖母了。昨日拿了柑橘果子與他吃,他又說要孝敬祖母吃?!?p>  珍珠聞言,趕緊將一籃子黃燦燦的柑橘送到了侯夫人面前奉承:“夫人,四少爺可是頂頂孝順的,每每有了好吃便說要孝敬夫人,有了好玩的,便要給夫人看?!?p>  侯夫人呵呵呵呵笑地眉眼彎彎,親了一口暄哥兒:“祖母當(dāng)然知道我們暄哥兒是個孝順的?!鞭D(zhuǎn)頭吩咐蔡媽媽:“將我前些日子整出來的那個玉蟬拿來?!?p>  說罷,又拿起一個柑橘遞給了蓮碧:“這東西金貴是金貴,可這天氣冷,萬不能直接拿了來吃,須得在炭盆邊上烘熱了慢慢地吃?!?p>  蓮碧趕緊應(yīng)了,一邊接了柑桔一邊奉承:“到底是夫人的血脈嫡嗣,一個是日日惦記著,一個是可勁兒地心疼著。這平常人別說是烘著吃,便是看都看不到的呢?!?

蔣顏如

《食味雜詠》注:“京米,細(xì)長,帶微綠色,炊時有香。時稱碧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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