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整個皇城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朱門緊閉的永安伯府。
有不少不怕死的好事者,居然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匕崃舜篑R扎子蹲在了永安伯府對面看熱鬧,簡直敬業(yè)!
一大早,永昌伯林祥就急匆匆找上了兄長,“大哥,外頭傳言甚篤,你真的要如此做嗎?”
他原本是有事出門,結(jié)果剛開府門,就看到兄長的門前聚集了不少人。
有賣糖葫蘆的,有賣大米的,還有各種擺攤頭做小生意的,就連賣香的,賣藥的,擦鞋的都跑到門口來做生意了。
這些做小生意的人,都是最懂商機(jī)的。
他們出現(xiàn)在哪里,就說明哪里將會有如潮水般的人流。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陸陸續(xù)續(xù)迎來了看熱鬧的人群,這些人磕著瓜子,扯著閑話,時不時在攤頭上講個價,真的是當(dāng)這兒是大街一般閑逛??!
嚇得他立刻關(guān)上了自己府上的門,火急火燎約束了自家孩子和下人今日不準(zhǔn)出門,這才跑來兄長這里的。
永安伯態(tài)度堅決,“若不這樣做,朝兒的小命可就廢掉了?。 ?p> 他嘆口氣,“我不像你,幾個孩子都各有千秋。我就這一個嫡子,另外兩個庶出的孩子都不是讀書的料,若是少了朝兒,將來永安伯府就再也沒有能夠頂門立戶的人了?!?p> 沒辦法,當(dāng)初看著嫡長子特別出色,覺得這家里就是他繼承了,所以也就沒有攔著夫人將兩個庶子養(yǎng)廢,左右夫人高興就好了。
現(xiàn)在,孩子廢都廢了,再后悔也來不及了。
唉!
永昌伯心里很不以為然,什么男鬼,什么冥婚,他一聽說就覺得是騙局了。
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這哥哥居然如此癡迷地信了!
他原本想要狠狠罵醒兄長,但見兄長一把年紀(jì)老淚縱橫的模樣,還是很覺心酸,
便也就搖了搖頭,罷了。
唉,他也怕萬一真的大侄子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三長兩短的,別說大哥傷心,他也為家族可惜。
大侄子還是很為家族長臉的!
永昌伯道,“兄長,既你執(zhí)意要如此,那就聽弟弟一句話,這做法的時辰不好改,地點改了吧!”
他指了指外頭,“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說不定就會有什么人推門進(jìn)來,叫人見了到底不好。”
永昌伯的意思是,故布疑陣,假裝在家里做法,實則,卻將做法的地點移出。
這樣,就算有那等不長眼的人借故進(jìn)府,也看不到他們想要看的。
沒有證據(jù),將來要抵賴的時候不也容易一些嘛!
永安伯深以為是,“還是弟弟你想得周到?!?p> 他大手一揮,“來人!”
羅仙姑已經(jīng)換好了做法的袍子,這才聽說永安伯臨時將成親的地點換到了西山。
她心里又是一陣響雷。
天哪,薛五小姐能掐會算,居然已經(jīng)神通到了這個地步。
早就算到了永安伯會換地方,沒想到連換到西山都被她知道了!
這簡直……
羅仙姑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懼怕原本是有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了,反正都是薛五小姐的人了,與其怕她,不如服她??!
有個那么厲害的主子,她也威風(fēng)不是嗎?
于是,羅仙姑特別配合地跟著永安伯府的馬車在層層掩護(hù)之下偷偷地從后門離開。
眼看著一個轉(zhuǎn)彎就要離開是非之地,忽然前方有人攔住了車隊的去路。
她心中雀躍,“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來人個個都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穿著玄色的奇裝異服,臉上或用布巾蒙面,或戴個眼罩子遮目,或者索性在下巴上畫了幾刀,總之,沒有一張臉是清秀光滑,能一眼就看清楚對方長相的。
永安伯府的大管家厲聲喝道,“是什么人攔住我們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蒙著臉,從懷中緩緩地取出一個玉佩來,“這東西,是你們家的吧?”
大管家仔細(xì)辨認(rèn)一番,“對呀,這是我們世子隨身戴著的東西,怎么會到你們手里?”
前兩天世子從亂葬崗被撿回來后,就沒有再看到了,夫人還找了好久。
沒想到,居然被這群外人撿了去。
咦,莫不成……
大管家臉色一變,聯(lián)想到自家世子昏迷在亂葬崗中,丟了的玉佩卻在這群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人手中,莫非世子是被這些人害的?
蒙臉大汗指著馬車,“你們世子就在車?yán)锩???p> 大管家一臉緊張,“你……你們想干嘛?”
蒙臉大汗稍一示意,就有手下前去一探。
手下道,“大哥,里面確實躺著個人,看打扮,應(yīng)該就是他們那什勞子世子?!?p> 蒙臉大汗冷哼一聲,“刨了我們的金子,就想裝死躲過去嗎?沒那么容易!我管你是什么世子,今日,若是不將我們的東西吐出來,我就讓你變成虱子!”
他一揮手,身后十來騎就齊刷刷而出,欲要奪走馬車。
大管家頓時慌了。
雖然伯爺是叫他低調(diào)行事,可是,現(xiàn)在若是繼續(xù)低調(diào)下去,世子就要被人奪去了!
他連忙高聲喊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強盜光天化日要搶人了!”
伯府的人沒有料到會遇到大盜,毫無反抗之力。
沒錯,打是打不過人家的,但喊起來可就不會輸了!
聽到大管家都拼命喊救命了,其他的人自然也毫不認(rèn)輸,一時間,叫聲此起彼伏,莫說不遠(yuǎn)處的永安伯府守門人聽到了,就連遠(yuǎn)在大門口守著看熱鬧的人群也發(fā)現(xiàn)了動靜。
“咦,是什么人在喊救命?”
“好像說的是什么強盜要搶世子?”
“世子?是哪家的世子?”
“管他哪家的,有熱鬧看就行了!”
人群熙熙攘攘地從永安伯府門口散了,都抄著馬扎子繞到了后街。
看熱鬧的人里,自然也不都是百無聊賴的老百姓,里面頗多些與林家有隙的家族派出來打探消息的。
其中就有幾位五城兵馬司的官差。
他們的目光互相對視一眼,然后齊齊地騎馬去到了后街,趕在林家的人趕來之前攔住了欲要強奪馬車的這伙人。
“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你們都是什么人,居然膽敢劫車?”
“我們是五城兵馬司的人,警告你們速速罷手,束手就擒,我們的兵馬就在前面,莫要當(dāng)我們五城兵馬司是吃素的?!?p> 奇裝異服們到底是草寇,對官差有一種天然的畏懼之情。
所以,只是幾個零散官差威脅震懾的話,居然就嚇到了他們。
蒙臉漢子對著自己人使了一個眼色,“五城兵馬司的裘瑜不好惹,我們不要給大頭領(lǐng)惹事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先撤了?!?p> 手下問道,“那這個世子怎么辦?”
蒙臉漢子冷哼一聲,“既然知道了他的來路,還怕找不到人嗎?留待日后,一并和他算總帳吧!”
衛(wèi)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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