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氏兄弟匯合之后,杜笑笑兩人的路程變得更加歡樂了,兩個小的一路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歡喜的不得了,杜笑笑在后面和霍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杜笑笑道:“怎么還是決定和我們一起走呢?你們在那個鎮(zhèn)子上其實已經算是穩(wěn)定了吧。現(xiàn)在又有了錢,你在縣衙和趙家那邊也算掛了名,以后辦事情應該也算有了依靠,現(xiàn)在走,老實說,并不劃算?!?p> 霍林道:“說不上什么劃不劃算,我和冬兒本來也是漂泊,在哪都沒有根,現(xiàn)在遇見了你們倆,也算是緣分,之前你們說要走,別說冬兒,其實我也是不舍得的,所以考慮了很久,覺得安定或兄弟,我更愿意選擇兄弟,我們都是沒家的人,有了親人,才叫家?!?p> 杜笑笑沒想到霍林看起來挺糙漢子的,原來感情居然那么細膩,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正要回應他的看重,卻不想他忽然又勾起一抹笑,調侃道:“更何況,我霍林可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杜兄弟你幾次三番救我性命,我卻一直沒機會回報,現(xiàn)在有機會當然要跟緊你,若是放你們走了,只怕再見很難,那我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說完,他還促狹的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所言非虛的樣子。
杜笑笑哭笑不得的點點頭,不再糾結他們出來的原因,左右是因為舍不得他們,不然還能為什么,不過是兩個身無長物的小蘿卜頭,實在是不值得人家圖什么的。這樣難得的感情,杜笑笑很珍惜,所以一路走一路對霍氏兄弟照顧的很,算是感謝兩人的陪伴。
就這么笑著鬧著又到了下一個城鎮(zhèn),這鎮(zhèn)子沒有之前的那個鎮(zhèn)子大,但熱鬧卻是不輸?shù)?,又正趕上這鎮(zhèn)上在舉辦一個集會的活動,所以杜笑笑特意多留了兩天,讓兩個小的多玩玩。
再次出發(fā)的時候,杜笑笑和霍林商量了一下,決定買一輛馬車,畢竟已經四個人了,到處搭人家車就不太方便,在加上有兩個小的,如果碰不上馬車只能碰上沒有棚子的驢車之類的,大冬天的也有些不方便。杜笑笑之前是因為只有兩個人,如果自己有輛馬車難免讓人覺得有錢露白,再者,他們兩個也沒人會趕,但現(xiàn)在霍林是會趕的,又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若只是白天趕路的話,應該是足夠應付的。
所以就買了下來,有了車子之后,能帶的東西多了,每天能趕路的時間和長短也都多了些,畢竟馬車上是能夠休息的,速度也快很多。
所以他們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趕了之前差不多全部的路程,杜笑笑一路看見草木植被日漸葳蕤,知道自己想要的四季如春的地方離著不遠了。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已經信任了霍氏兄弟兩個人,她也就不再保持自己的秘密,把自己并不是去尋親,而是出來逃難的真相告訴了兩兄弟,所以現(xiàn)在四個人都在尋找適合定居的地方。
這一天,他們到了一個大鎮(zhèn),和之前霍氏兄弟落腳的地方差不多規(guī)模,但也許是位置原因,更加繁華些。鎮(zhèn)子臨近北邊臨近一個湖泊,南面卻是很多丘陵,但都不是很高海拔,東西的方向都是平原,空氣倒是流通的很。
已經是臘月的時節(jié),這里卻只需要著春衫,空氣里濕度比較高,但卻不陰冷,杜笑笑很喜歡這里的氣候。離著大城也不遠,往東走大概七八十里的地方,就有一座叫做春城的繁華大城,交通購物或是打探消息都很方便。
杜笑笑對這里很滿意,就跟霍林商量,在這里落戶了?;袅譀]什么異議,他本就是跟著杜氏兄弟走,他們想停在哪兒,自己自然也就停在哪兒,尤其這地方的確是適合生活,甚至比他們的老家更舒服些,他也沒什么好挑剔的。
商定好之后,杜笑笑出錢,在這個鎮(zhèn)子東面的位置買了一棟宅子,不大,才三進,想著住他們四個是盡夠的。
卻不想,霍氏兄弟,或者說霍林卻不同意同住,他的原話是這樣的:“雖然我們確實一直情同手足,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兩家,路上的馬車行李等我可以不跟你搶,這是我們的情義,但如果連房產都住你的,我于心不安,再者,也對不起我霍氏祖先,不說別的,就說咱們這宅子正門,到底是該叫霍宅還是杜宅呢?我現(xiàn)在有些銀錢,雖說不敢稱大戶,但買個小院子安居卻是可以的,這也算是我和冬兒正式的有個家了。”
杜笑笑一聽,還真有些道理,于是也不勉強他,只是聯(lián)系了之前照的那個牙人幫忙,在自家院子不遠的地方又買了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因為是在街角加建的,所以比較小一些,但因為前主人是個讀書人,所以布置的道很是雅致,所以倒是挺舒服的。
買了房子,兩家人就算正式安定下來了。杜笑笑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鎮(zhèn)子叫做鳳凰鎮(zhèn)。這鎮(zhèn)子說起來算是有歷史的,前朝的時候出國一個皇后兩個妃子,雖說后面兩個妃子位分不算高,卻難得的都生育了皇子,只是命不好,趕上了朝代沒落,國君自顧不暇,沒什么心思封賞,所以才一直停在那個等級沒有上升。
鳳凰鎮(zhèn)的人民以此為傲,覺得這代表著自己的家鄉(xiāng)人杰地靈,但是對于杜笑笑來說,這其實只能代表著之前那個王朝的腐朽而已,要知道,雖然選秀基本是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會做的事情,但因為要考慮成本和秀女的資質,所以大部分的規(guī)模都不會很大,一般來講,都是首都附近的幾個城市選一選就好,如果是那種比較富裕的時代,也許會擴大規(guī)模,但即使擴大,一般也只是擴大到某些大城市的封疆大吏家里的女眷而已,規(guī)模再大些,比如那種為很多適齡皇子甚至宗室子弟一起選擇妃子的最大規(guī)模的選秀,也頂多是擴展到一些稍微低些品級的官員家里,卻幾乎沒有去民家選的,一來,這樣一來勞民傷財,影響百姓日常生活,二來,這也給了很多官員假公濟私的機會,容易被人利用用以斂財或者從事其他不法行為,三來,這種選秀規(guī)模太大,操作起來不僅難度大,時間也很長,耽誤很多事情,并不是每個皇帝,都有耐心等待的。
但是之前提到過的那兩個妃子,卻剛好是最不適合選秀的那一撥人,他們兩個被選進宮的時間,只相差兩年,而且兩個都只是平民女子,只是因為姿色出眾,被當時的官員發(fā)現(xiàn),然后借著各種由頭,送進了京城。
當時的皇帝性好渝色,后宮光有名有姓有品級的妃嬪,就多達四百多人,將近五百,至于那種選進來沒有機會見到皇帝面,或者只侍過一次寢就被忘諸腦后,然后沒能得到晉級的修女,就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官員們投其所好,就各種收羅各種美女,不停進貢,因為這樣做的官員太多,各地送來的美女這樣沒有正式說法的就進入京城,難免會帶來各種不好的流言,皇帝索性就出了個選秀的招牌,用來遮丑。
而且,那個皇帝雖然好色,卻剛好子嗣不豐,女兒倒是斷斷續(xù)續(xù)生了二三十個,兒子卻只有三個,而且身體都不好,兩個幾乎臥床不起,一個勉強能行動,但也三天兩頭病倒,所以充實后宮,以豐茂子嗣,只能說是正理。所以御史文臣氣的要死,卻不能阻止,畢竟,你總不能讓人家皇室斷子絕孫吧。
皇權和臣權彼此妥協(xié),苦的卻是黎民百姓,這其實也是加速后來王朝滅亡的一個催化劑或者說導火索,只是后來被淹沒在了各種政治博弈的現(xiàn)象中,只成了一個皇帝的風流艷聞。
這些鳳凰鎮(zhèn)的過往和前朝的鏡花水月樣的聯(lián)系,杜笑笑并沒有和任何人說起,而只是在腦子里思考了一陣兒,這畢竟不該是一個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屁孩,還是個沒什么見識,也沒什么知識的真·大小姐的偽·少年知道的,而現(xiàn)實中,她卻在忙著另一件事,一件關乎她和逸安以后讀書,考學,甚至成家立業(yè)的大事,那就是戶籍。
是的,戶籍,和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或者說和現(xiàn)代社會一樣,大景朝也是有自己的戶籍制度的,舉凡讀書報名,科考晉級,婚喪嫁娶,都是要拿著戶籍去官府備案的,可是,杜笑笑從穿越來到現(xiàn)在,其實都還沒有戶籍,不止她沒有,杜逸安其實也沒有。
這是因為,杜笑笑穿越過來的這個身體,白寄芙的戶籍是在永康侯府的,而現(xiàn)在的杜逸安,原來的小魚兒,因為一直跟著母親生活,所以也入了奴籍,賣身契,同樣被留在了永康侯府。所以兩人一旦改頭換面,打算從新開始生活,那么安定下來的第一件事,勢必是要解決戶籍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