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我難得有一天歇的
“吉良妃理,于1986年生于杜王町,曾任北川戲團的丑角,于1994年在演出中因意外身亡。
其沒有親戚,母親于前年因病去世,父親于鄉(xiāng)下種田,并無配偶,并無收養(yǎng)孩童。
最近一次的記錄是她在三個星期前以自己的本名,入職了勞歹川公司,經(jīng)調(diào)查,該司內(nèi)所有人員皆死于三天前的突發(fā)事件?!?p> 一人將墻上的投影切頁,是一張照片,里面的主角是一副幾乎被粉碎的尸體,以肉眼已經(jīng)難以辨認。
部分視線轉(zhuǎn)向另一端,那里,孫子斌一臉愜意地拋弄著自己手中的一個橘子,全然沒有自己正在被眾人盯著的自覺。
他就這么玩著自己手中的橘子。
直到他被孫子瑩敲了一勺并搶走了橘子……
“咳!”
那人清了清嗓子,接著講道:
“據(jù)我們目前收集到的吉良妃理尸體的計算結(jié)果,其重量與其死前記錄在案的體重缺少了四十克。
我們目前尚未找到任何有關(guān)那四公斤的合理解釋,除了……”
那人沒有說盡,所有人都互視了一眼,答案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以那些怪物的性質(zhì)來看,這缺少的四十克……
“所以,我才將整個杜王町封鎖,一切出入的人都必須經(jīng)過我的屏障檢測?!?p> 視線中,那人的身體逐漸散開,化作點點藍光緩緩散開。而孫子斌的聲音則是接了上去:“屏障從內(nèi)是不可視的,五級以下的能力者也是無法察覺,足夠?qū)⒖只趴刂圃谧钚〕潭取!?p> “至于之后打算如何處理,我能擔(dān)保一點,我絕對不會出手干擾?!彼贸鲆粡埵纸?,不停擦拭著雙手,但也不知道是在擦什么。
在坐的眾人以眼神極短暫地交流了一番。
“既然都是孫先生的一番用心,那我們也不會再插手了?!币粋€人,這次是真的人,站了起來,“我家仍同之前的承諾一樣,不參與此次遺跡的探索。
這次,關(guān)于那個逃亡者的清理工作,我家愿意承擔(dān)!”
……
人走人散……
只剩下了零散的幾人,孫氏兄妹算在其中。
一個醫(yī)生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連帶著還有毛巾、乙醇、以及一些棉簽。
她將東西放下,抬頭,有些好奇地看著前者。
他一副饒有興致盯著她背后的眼神。
醫(yī)生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凝實的冷意。
“我來吧?!?p> 背后,聲音響起,孫子瑩接過了醫(yī)生剛拿起的毛巾,雙眼之中沒有任何光澤地盯前者。
醫(yī)生只能干干地笑笑,然后簡單地叮囑了孫子瑩幾個注意的點,慘兮兮地離開了。
看著房間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孫子瑩看向?qū)O子斌:“你就剛才就那么任由她碰你的身子?”
“我為啥要拒絕妹子碰我?”
“那你怎么確定她不是其它組織專門派來對你下黑手的?”捂著額頭,嘆氣且搖頭。
孫子斌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安啦安啦,這里要真有人能傷到我一根毛,我切腹謝罪怎么樣?”
回答他的是孫子瑩的一個暴栗。
“轉(zhuǎn)過去,你這個不愛惜身體的家伙?!?p> 一邊說著,孫子瑩一邊將他的衣服掀起,露出了后背。
悲傷,數(shù)個開口就那樣平靜地躺在那里,血液被藍色的屏障攔著,里面的肉與神經(jīng)還活生生地跳動。
對此,孫子瑩卻像是視而不見,甚至伸出一根手指去戳那些屏障。
“嘶——”
“傷到一根毛喲~”
孫子瑩笑了笑,隨后拿起了棉簽。
剛才除去逗一逗孫子斌,主要的目的還是讓他放開她戳的位置的屏障。
至少他的屏障真的不是孫子瑩能戳破的。
用沾著乙醇的棉簽擦拭,將那些陷入肉中的碎屑掛出……
她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細致的控制著,像是一位藝術(shù)家在雕刻著一塊完美的大理石。
將傷口縫合,將淤血擦去。
孫子斌瞇著眼,享受著孫子瑩對他背部傷口的擦拭。
“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嗎?對方不是多么強的吧?就這么喜歡讓自己受傷?”
孫子瑩板著臉,一邊抱怨著,一邊將那些染血的棉簽換下。
她的抱怨一直沒有停過,像什么又要讓她跑一趟遠門、解釋工作要做、解釋資料要寫好幾份噠啦噠啦的……
對此,孫子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良久,在孫子瑩抱怨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他才睜開眼,問道:“這次人來的有些少啊……”
孫子瑩將一塊碎粒從他的傷口中取出,同時接話:“嗯,美洲那邊,降臨了一個煞皇?!?p> 最后的二字在孫子斌的耳邊盤旋,他輕念著:“煞皇啊……難怪那群老家伙這次一個都沒來。嘖!那群老骨頭不會連個牲口都打不過嘶……!”
身后,孫子瑩稍微重了一絲力。
“咋,你難道想要去和煞皇對峙嗎?你真當(dāng)自己還是當(dāng)年嗎?就算是,你忘了你當(dāng)年都成什么樣子了嗎?”孫子瑩發(fā)出一聲帶著嘲諷意味的輕笑,“省省吧,看你現(xiàn)在處理個……”
“七級?!?p> “……處理個七級的怪物都能傷成這樣,你說說你,有讓人省心的時候嗎?
去躺江城說什么休假,結(jié)果帶回來個新人…
去躺金市處理什么動物園,結(jié)果你看看自己有出力嗎?
還有那個什么天澤,千里迢迢趕過去,還說走就走,當(dāng)自己去旅游嗎?”
孫子瑩在說著,孫子斌在聽著。
兩人就這么維持著這樣的氛圍,直到孫子瑩將孫子斌背上的傷口都簡單地處理好。
活動著胳膊,孫子斌滿臉愜意地說道:“嗯~要是這個時候能泡個溫泉就好了~聽說在霓虹這種事情很……”
“還鬧呢?”孫子瑩敲了敲他,“快點去坐你的監(jiān)視工作啊!別再給我添麻煩了,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光是寫文件就已經(jīng)……”
“啊,等下等下?!?p> 該說不愧是兄妹,雙方都喜歡打斷對方的發(fā)言:“你今天這么換色了?”
“嗯?”
此時的孫子瑩,身著一襲黑衣,并非那種黑加其它顏色的暗調(diào)哥特風(fēng),而是一種偏向宴會舞裙的長裙,淡薄的黑紗部分切過地面,袖口邊緣編上的蕾絲花紋彰顯著一股優(yōu)雅的氣質(zhì)。
看她的打扮,其實很適合在頭上作些點綴,如一頂陽帽、一條面紗亦或撐一柄陽傘……可她沒有,秀氣的臉龐毫無遮掩得展示在外,失卻了這身黑裙天然的神秘感,倒是添了一份直接帶來的驚喜感。
她有些自傲地挺起胸:“哈!如何,小秋給我選的!”
“我覺得不太好,這樣會顯得你胸小?!?p> “……”
“你看啊,你原本就是平平無奇的,平常別人不怎么注意的時候都還好,現(xiàn)在你穿這么貼身的衣服,身材都勾出來了,想不注意都難??!”
視線里,孫子瑩的臉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屋外,之前離開的醫(yī)生還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回來看看。
還沒開門,她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額……”
她默默地把手收了回來,轉(zhuǎn)身離開。
……
時崎丸二推開文學(xué)部的門。
自某人來過之后,他沉思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走出那個小房間。
他之前也去過一次教室,里面的氛圍倒是比他想得好,可他不打算一直在教室里帶著。
那會讓他感到呼吸壓抑。
文學(xué)部內(nèi),我妻璃奈端坐在窗邊,手上捧在一本書。
丸二能清楚地看清封面上的字:《修煉者基礎(chǔ)吐納入門》
換在平時,他或許已經(jīng)在心里開始默默吐槽了,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他清楚我妻璃奈的性格,不算要強,但也絕非文弱。
維持著僅有兩人的文學(xué)部,多少有些這般的原因。
“你想要修煉了?!蓖瓒y得主動開口問道。
現(xiàn)在時代早就是想要修煉就能練的時代了,靈氣就在空中浮著,令他感到詫異的是我妻璃奈的這個決定。
他記得,自己以前和她難得的幾次交流里,倆人就是因為都不想去修煉才開始有共同話題的。
“你來啦?!蔽移蘖螌旁谙ラg,單手撐著臉,靠著窗,被透著窗灑下的陽光渲染著,有股圣潔之感。
她等待丸二靠近后,繼續(xù)說道:“我怕了?!?p> “?”
知道丸二不會信,我妻璃奈將頭轉(zhuǎn)向窗外,在一片金光燦爛之中,講道:“我怕了?!?p> “我不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下一次我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幸運。說不定,再有一次,我可能就會死了?!?p> 很難想象這一個如畫一般美貌的女孩在自己被光輝照耀中說出的話。
可這樣的畫面就是如此現(xiàn)實地出現(xiàn)在了丸二的面前。
他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能理解我妻璃奈的決定,完全能理解。
“我接下來打算將文學(xué)部解散了?!彼玖似饋恚L發(fā)散落,“很抱歉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我……我怕死。
我打算重新加入學(xué)校里關(guān)于修煉的社團了,我不清楚你愿不愿意一起來,如果你想的話,我也會去和學(xué)校里說,讓你能輕松一些的。”
她起身,走過丸二,朝他鞠躬:“真的,很抱歉!”
她離開了,只留下了丸二還在原地。
……
“那就是遺跡的入口了?”
某人看著那個挺立于一圈倒塌房屋中的超市,神色精彩。
“不錯,就是這里?!睂O子斌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因為我懶得取名也沒有人給我打廣告費所以沒有名字的超市,鄭重地拍著某人:“其它人差不多都進去了,就差你了。”
“你勒?”
“我不下去,里面太黑了我怕黑?!?p> “……”
“好了快點下去吧,下面會有我們的人接引你的,而且這只是一個遺跡而已,總不可能有人看你不爽就殺你滅口吧?”
“……”
在孫子斌的一連串催促下,某人終于是站到了門口,開門,前方是一片漆黑深淵。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孫子斌怕黑了。
下一刻,他被孫子斌一腳踢下去了。
“記得給我?guī)Ъo念品和明信片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街上,人少凄涼。
像上原希美子這樣還要和龍玥出來去吃家庭餐廳的人,已經(jīng)算是異類了。
不過可惜的是,因為災(zāi)難,所有的家庭餐廳都關(guān)門了,她只能買一點超市里的食材自己下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去吃都習(xí)慣了,自己下廚讓她有些莫名地?zé)o奈感。
龍玥則沒有那么情緒低落了,在和那二人玩鬧過后,就恢復(fù)到了原來的樣子,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晃著自己的小手,一走一個“呼呀!”的叫著。
一路上根本就沒有遇上幾個人,就算遇上了,人們也沒什么心情去假裝自己被小龍玥嚇到了。
這讓龍玥有些小小的不滿。
她開始對著街上那些流浪貓狗叫起來,比起人類,剛經(jīng)歷了災(zāi)難的它們顯得更加敏感,小龍玥一靠近就嚇得跑走了。
這讓小龍玥很是開心~
她追著一只被她嚇跑的狗,跑得可歡了。
身后,上原希美子還在叫著:“小玥,別跑太遠了!”
前方,龍玥已經(jīng)跟在那只狗跑進了一個胡同。
也不該說是胡同,該講是因為災(zāi)難而還沒復(fù)建好的房屋廢墟的縫隙。
她在尋找著那只小狗。
接著,她找到了!
也找到了除狗以外的存在。
那是一個躺在地上的女孩,衣服破爛身體也是破爛不堪,像是剛被壓路機來回碾壓了三分鐘一般。
女孩的器官被散落一滴,但出奇的是,她的頭部就像是沒有受到任何損傷一般,完好如初。
若是有熟人在場,可能都能叫出她的名字——
松本惠。
那只狗就伏在女孩尸體的一側(cè)。
看著這一幕,龍玥的恐懼本能還是占了上方,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跑。
異像突現(xiàn),那只狗近乎瞬間移動到了龍玥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而身后,那個明明應(yīng)該是死了很久的尸體,卻站了起來。
龍玥,被夾在了中間。
“不要……不要過來!”
弱小無助的她只能捂住自己的臉,完全不可能做到其它行動!
這時……
“小玥??!”
聽聲音,是上原希美子,她及時得感到了。
尸體和狗都愣了一下,接著,狗朝著她撕咬了過去!
上原希美子只能慌亂地用手中裝著食材的袋子抵擋,同時還在叫著:“來人幫忙啊??!”
這一喊就像是真的驚動了什么,周圍,那些路人們都看了過去,更有幾個直接沖了過去。
是東方家的人。
尸體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她剛要抓向被自己堵著的龍玥,卻發(fā)現(xiàn)她居然已經(jīng)跑開了!
她沖了出去,要去追上那個孩子,前面,只有一個和狗牽制著的上原希美子擋著。
但是周圍的腳步聲卻越來越響了!
沒時間了!
尸體眼一橫,看向上原希美子……
“怎么了!”
幾個帶著刀或槍的人出現(xiàn)在縫隙這邊,他們拿出手電,看向黑暗之中。
在那里,龍玥一臉慌張地趴在地上,發(fā)聲大哭著。
他們看了眼龍玥,接著又看向里面。
在那里,一個背影,像是有些機械化的活著著上半身。
“喂!那里的!轉(zhuǎn)過來!我們有權(quán)對你進行檢查?。 ?p> 一個人喊道,同時,其他人已經(jīng)將龍玥抱了出來,并蓄勢在一旁。
只見……上原希美子轉(zhuǎn)了過來……
一只手撫著自己的臉,一臉疑惑地問道:“請問,有什么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