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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自我修養(yǎng)

268:既然枷鎖不再,那便狂舞又如何?

  他側(cè)著頭,注視著眼前的家伙。

  某人似乎不是很急,從上衣里掏出了一根糖,叼在嘴里,同時整個人更是十分放松地靠在柱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面部開始抽搐,似是喜怒無常,“先生,現(xiàn)在這個時候呆在路上可不是很合適。”

  “你覺得今晚的景色如何?”

  對方?jīng)]有回答他,而是抬起頭,像是在看月亮。

  他也抬起頭,但沒有看見任何的月光。

  刺眼的陽光令他看不清這片天空之中有著什么。

  聳聳肩,他回答了某人的問題:“我感覺很好?!?p>  “這樣……”某人的手中似乎把玩著什么,“那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吧?!?p>  “回去?為什么?”

  兩人就像是熟人一樣,沒有任何隔閡地對話。

  “這份景色至少看上去是美麗的?!蹦橙苏局奈恢霉饩€不佳,很難看清他手中究竟是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去。”

  他聽不懂。

  不過也沒必要理解,周圍的確是和往常一樣的華麗景象,他十分的清楚。而越是清楚,他便感到

  越是痛苦。

  沒有理會某人的話語,他獨(dú)自朝著

  噔——

  他感到腳尖吃痛,像是被什么打了回來。

  同時,身后響起了聲音:

  “鮮艷的外表或許看著虛偽,可一旦將其揭下,失去的,不僅僅是那外表?!?p>  某人離開了柱子,走進(jìn)了燈光下,可以看清,他的手中,正在把玩一張金屬質(zhì)地的卡片:“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賽博?!?p>  石浩靈看著面前那個個子不算高的可憐家伙,同時,心里也在祈禱著。

  可惜祈禱什么的,終究都是無用的。

  無聲的黑暗里響起一聲獸吼,刺耳的轟鳴之音掀起一道勢能龐大的陰風(fēng),將石浩靈的身影都吹退了兩步!

  而他,在風(fēng)中,紋絲不動!

  咔滋——

  咔滋!

  咔——!

  明明是人的身體,卻發(fā)出了如同機(jī)械卡殼時的噪音。

  石浩靈抵抗著風(fēng),同時眼神一凝!

  對面,他轉(zhuǎn)了過來。

  露出了,一張純黑的面龐!

  黑色,絕對的黑!

  看不見任何其他顏色,沒有色差,沒有光度,只有絕對的暗,吞噬一切象征虛無的黑暗!

  “!”

  僅是一時間的分神,那個黑色便消失在了眼前。

  哦不,并不是消失。

  石浩靈看著那向下延生的樓梯。

  是黑色,回到了黑暗里。

  手機(jī)發(fā)著光,照著前路。他一步步地走進(jìn)了那不斷向下的階梯。

  好安靜。

  這是石浩靈下來之后第一個感受。

  周圍聽不見任何的其他雜音,甚至連從入口傳來的車鳴聲都消失了。

  而且,手機(jī)的光照進(jìn)暗處,好像是被吞沒了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停頓了幾秒,他將手機(jī)收了起來,大步朝著下方走去。

  周圍的光線更暗了,無邊,徹底的陷入了虛無與空曠之中。

  直到石浩靈側(cè)過頭。

  就像是預(yù)判到了一般,利刃從其側(cè)頭的位置飛過,而他卻十分巧妙地將其躲過!

  但這只是開始,在那不見形的黑暗之中,好似伸出無數(shù)雙握著兵刃的手,從四面八方劈砍向他那孱弱之軀!

  抬手,石浩靈將一張卡彈射而出!熟悉的反彈又一次出現(xiàn),在其周遭劃出了……

  不,并沒有在他的身邊,甚至沒有任何彈射,而是筆直地朝著黑暗的某處射去!

  聲響從遠(yuǎn)處傳來,好似在移動,在狂奔!在躲避??!

  那周圍的攻勢依舊,但卻依然雜亂無章!

  石浩靈未停,向下的步伐不止,且其手中動作不斷加快!

  卡片不斷飛出,飛向那根本不可視的黑暗里,不見蹤影。

  聲響不斷出現(xiàn),有碰撞,亦有低吟。

  某一刻,他地動作頓了一下,旋即下一個呼吸,扭身抬臂,早已布置在小臂處的卡片與那黑暗碰撞在了一起!

  金屬的切割劃出火花,但依舊什么都沒能照亮。

  身子微蹲,收勢,將兩三張卡夾在指縫,如圖指虎一般用力揮出!

  不知撞倒了何物,不知打到了什么,只聽得一聲低沉的悶響,緊接而來的,是石浩靈的又一次出擊!

  他在與黑暗戰(zhàn)斗。

  根本不知道在與什么戰(zhàn)斗!

  出拳,如同精通格斗的拳擊手,時不時側(cè)身躲避,而其躲避的攻擊根本不見蹤跡,只看得黑暗好像于一時變得膨脹,下一秒又縮了回去!

  那膨脹之物再一次襲來,卻見石浩靈于出拳間隙射出一道弧線!

  黑暗好似怕了,扭轉(zhuǎn)著畫面像是在躲開,但緊接而來的,是一聲槍響!

  乓——

  子彈進(jìn)入黑暗,徹底的消失,似乎什么都沒有打中,可石浩靈還在開槍!

  不斷地射擊,不斷地變化位置!

  乓——

  乓——

  乓——??!

  他停了下來。

  因?yàn)樗呀?jīng)射中了。

  面前,一個人,或者說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有著類人身軀的電視,正癱倒在地上,那閃爍的屏幕,好似在凝視著石浩靈。

  “為什么……?”就像電視的閃屏一樣,那聲音也是卡頓的,“為什么你能看到?”

  “你認(rèn)為呢?”石浩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接著抬起槍。

  射向空中!

  下一刻,周圍的一切亮了起來。

  那些黑暗,褪去了。

  可這黑暗之后的世界,卻是一個詭異到令人冒汗的景象——無盡的電視長廊!

  墻壁、地板、天上,所有能做看到的地方,全都是電視的集合,報(bào)廢的,完整的,甚至還有的正在播出畫面,是哥譚新聞,以及石浩靈站在電視長廊中的畫面。

  他仔細(xì)觀察著周圍,重復(fù)的景象多少令人眼睛不適。

  很快,周圍的電視開始了變化,不論型號,不論好壞,統(tǒng)一地,開始了畫面的播放。

  “據(jù)悉,本日哥譚市又發(fā)生了20起槍擊事件,是近幾個月來最頻繁的一次,相較于昨日提升了近百分之50?!?p>  “城市邊緣地帶再次爆發(fā)火力沖突,目前沖突原因尚不得知?!?p>  “數(shù)百位工人聚集到我市一家公司樓下,目前尚不清楚他們的具體目的,因?yàn)槌鞘星謇硇〗M已經(jīng)將其全部帶走?!?p>  “有網(wǎng)友稱,哥譚內(nèi)部有一個巨大的熔爐,用于火燒那些交不上稅的窮人,對此韋恩家族方面已作出回應(yīng):完全是無稽之談?!?p>  “市內(nèi)交通最近因多起車禍而產(chǎn)生癱瘓。”

  “城市管理部分策劃拆除我市的地下地鐵系統(tǒng),原因是營收過低?!?p>  “針對如今的經(jīng)濟(jì)危機(jī),有專家表示,挺高居民生活稅是應(yīng)該的,具體證據(jù)如下……”

  一條條報(bào)道在他的周圍不分先后的出現(xiàn),又消失,然后再次出現(xiàn)。

  石浩靈,默默地看著。

  “怎么樣?”

  聲音響起:“這就是哥譚?!?p>  石浩靈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被無數(shù)鐵絲吊起的巨大電視。

  里面的雪花屏每一次閃爍,都像是人的嘴在活動,發(fā)出聲響:“充滿矛盾,充滿混亂,根本不是什么美好與富饒的地方。

  這個城市早就爛了!”

  電視話鋒一轉(zhuǎn):“但這不是關(guān)鍵。

  城市早就爛了,爛掉的也不止城市。

  而是信息?。。?!”

  那臺電視抖動著,好似在發(fā)火:“信息,所有的信息,那是比城市更爛,更加腐化的東西!

  本來糟糕透頂?shù)臇|西在他們的嘴里變成了完善,本來惡心至極的事件在他們嘴里根本沒有提及!

  避重就輕的報(bào)道,將一切虛假的幻想擺上了臺面,將那些殘酷的事實(shí)拋下去,不去理會!不去處理!不去作為?。?!

  將群眾的認(rèn)識限制住,讓他們認(rèn)為一切都是好的,將所有已經(jīng)看透的聲音控制住,讓所有無知之人依舊無知!

  這早就不是信息該做到的?。。 ?p>  那個電視移動到了石浩靈的正前方:“你說景象是美好?

  是真的美好?還是你認(rèn)為的美好?還是他們讓你認(rèn)為的美好?”

  狂躁的機(jī)械聲在長廊中回響,無數(shù)的回聲將之放大。一瞬之間,所有的電視畫面又消失了,變成了閃爍的雪花屏。

  像是一只只眼睛,在盯著他。

  “……”

  “你認(rèn)為你住的地方怎么樣?”

  “?”

  石浩靈開口,但明顯是在答非所問:“你就住在這里嗎?還是哪?不重要,你覺得你住的地方怎么樣?”

  “……”

  “果然……”那個聲音顫抖了起來,像是凝聚了怒火,“你也是被那些信息洗”

  咚?。?!

  電視突然爆射飛出!撞在一面墻壁之上,巨大的凹陷瞬間出現(xiàn),好像整個空間都因此被震了一震!

  他從凹陷中摔下來,沒有碰到地,而是被一只手拎住了。

  石浩靈的臉在他的面前放大:“我是在問你,”

  “回答者?!?

不幸運(yùn)的幸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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