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清和?”
蘇素宜上下打量了下即墨清和,他未戴銀冠,只插了一根羊脂玉簪,腰束月白祥云紋,綴著一枚白玉佩,袖口上隱隱繡著瓊花印信,身形極為欣長,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只是清冷的負手而立,似是不知此刻是什么狀況。
“久聞無雙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與傳聞中別無二致?!?p> 蘇素宜用手撫了撫自己面龐,眼波流轉向即墨清和說道,自修在一旁見自己母親有些出格的言語,豈能不知其中意味,當下皺了眉。
“蘇大人大名,在下也久有耳聞。”
即墨清和虛虛一拱手。
蘇素宜見即墨清和回應,面色添了幾分喜色,這即墨清和,倒是難見的美男子,若是……
鬼面人在蘇素宜和即墨清和之間打量,眼中閃過輕蔑。
“你說等人到齊,到底什么意思!”
自修厲聲道。
“哦,對了,自修少爺,我忘了告訴你了,我與你母親,做了一個小小的交易?!?p> 鬼面人看向自修。
“我把維運送給她,她就把你送給我,你看這交易,可劃算?”
“你說什么!”
景洪見鬼面人打的竟是這種主意,惱怒道。
鬼面人擺擺手。
“景行首別急,景行首當年借我之力殺了維于詩,坐上了這行首的位置,這份恩情你可還記得?”
“我從沒叫你殺他!”景洪聽到鬼面人說起當年之事眼中瞬間充血大吼道。
“看,為了權位殺了自己兄弟。這是第一條。”
鬼面人向蘇素宜比了個手勢。
“還有這位,無雙公子,和景洪同謀,多少利,七成吧,還偷偷當了維運的合議長老,政商同體欺君罔上,這是第二條?!?p> 即墨清和只是淡淡的聽著鬼面人的言語,眼中毫無波瀾。
“凱風?!惫砻嫒艘宦暫艉?,凱風從暗處現(xiàn)身,手中拿著厚厚一本賬簿。
“維運商會往來的賬目,其中景洪從中拿了多少私利,皆有記錄?!?p> “這些夠不夠一個自修?”
景洪氣急,上前就要搶奪賬簿,即墨清和卻是側身攔住了他,蘇素宜頗為滿意的盯著凱風手上卷冊。
“君華長老果然好手段,我蘇素宜說到做到。”
說著給了和頌一個眼神,和頌會意,上前就要壓下自修,自修反抗卻是敵不過和頌,即墨清和在一旁雖看在眼里,但無動于衷。
“你這兒子,真不是個聽話的主?!?p> 鬼面人低聲笑道。
蘇素宜冷眼瞧了一眼自修,從袖中掏出一個琉璃小瓶,里面裝著的物件似是螢火蟲一般閃閃發(fā)光,她打開瓶口,東西飛到了蘇素宜指間,蘇素宜在手上把玩著。
“這叫螢蟲,至于作用,”蘇素宜微微吹了口氣,螢蟲盤旋著飛上上空,自修只覺得心口一陣疼痛,隨即跌倒在地。
“你……”自修眼中除了難以置信,更多是難以醞釀的悲痛。
“哈哈哈哈!”鬼面人鼓掌。“蘇大人果真比我想的還要狠心,連自己的兒子也能下如此重手?!?p> 蘇素宜將螢蟲裝入瓶中,遞給鬼面人。
“如果不是意外,我才不會有這個累贅,這蠱只要螢蟲不死,受蠱人便會永世受蠱物牽制。”
蘇素宜語氣冷漠,自修捂著心口低低冷笑。
“螢蟲,是那時你說維運商會下毒于你的時候種的吧?!?p> “螢火微光,萬般皆滅,是為螢蠱,你倒是很聰明,可惜了?!碧K素宜略帶惋惜說道。
“你的模樣,真是與我一點也不像,倒像極了那個負心人,著實令人厭惡?!?p> 自修扶著胸口,邊低笑邊踉蹌的站起來。
“既如此恨我,又何必將我從旭日來回去。”
“那時我即將上任右臺御史,自然需要一個人幫我牽制鴻禎,而你,我的兒子,是最好的選擇?!?p> 蘇素宜站起身,言語中比起寒夜還要冷上三分,那不加掩飾的厭惡,讓自修如墜冰窟。
原以為的伸手可觸的溫暖,依舊是個可笑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