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過渡
一個小時后,穿著一身運(yùn)動服的陳穗打車來到城西的一個酒吧,剛剛傍晚,天色還沒黑下來,這個酒吧外面顯得很冷清,她進(jìn)去被人攔了,報(bào)出阮子融的名字才放她進(jìn)去。
一進(jìn)里面,才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一瞬間就像從白日走向了黑夜,音樂震耳欲聾,滿眼的紅男綠女,刺眼的鐳射光讓她很不適應(yīng)。
一個服務(wù)員帶她上了二樓,是個場地寬綽的開放式包間,她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跌坐在茶幾旁的小姿,立馬沖過去扶起她。
阮子融穿著一件寬大的亞麻白襯衫,松垮的套在身上,衣尾有一端掖進(jìn)了黑色褲子里,穿一雙球鞋,痞氣十足,雙手張開放在沙發(fā)靠背上,還是一副懶洋洋不耐煩的樣子,見她來了,先上下打量了會,便出言調(diào)笑,
“喲,來這健身啊?來來來,騰個位置,鋪張瑜伽墊給這位美女?!彼χ闷鹁票?,稍稍抿了一口。
“廢話少說,你這是干嘛?公然限制人身自由嗎?”陳穗眼帶怒火的質(zhì)問他,他旁邊的一些狐朋狗友立馬竄起來發(fā)火,“說什么呢?!誰TMD的限制她自由了!”
阮子融并不動氣,看了看小姿,示意她自己說,小姿吞吞吐吐到,“文兒,他也沒不準(zhǔn)我走,就是讓我今天還錢給他,我實(shí)在拿不出來,就打給你了,我也打給其他人,那些塑料姐妹一個個的都不來,之前追我的幾個男人也沒種,我只有找你了!”小姿滿面愁容,用力抓著陳穗胳膊。
“她什么時候又欠你錢了?”陳穗掙脫小姿的手后問到。
阮子融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笑著捋了捋頭發(fā),還是坐著沒動,兩手交叉,把手肘放在膝蓋上,用手指指了下小姿說:“她,這女的,不知道怎么拿到我的電話,主動,打給我,說望遠(yuǎn)鏡不見了,然后呢,想把望遠(yuǎn)鏡的錢直接還給我?!?p> 陳穗一聽,望向小姿,小姿眼神閃躲,不敢看她,阮子融見狀,更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美女要來找,我哪能不同意呢,一過來,卻又說錢不夠了,欸,我可是很憐香惜玉的人,總不能見美女出糗吧?”
他站起身來,走上前,看著下面舞池群魔亂舞的人,轉(zhuǎn)過身雙手撐在欄桿上,“所以我給她了個賺錢的機(jī)會,喏,桌子上的篩子就是她剛搖的,123,6點(diǎn)小,我連本錢都沒收她的噢~”
陳穗問:“是這樣的嗎?”
小姿側(cè)著身對著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哭了一次,眼妝都花了,眼下都是黑色,顯得特別滑稽,“文兒,你借給我錢,我全部拿去還信用卡和給我爸還賭債了,還剩一點(diǎn)點(diǎn)我是想先還一部分,誰知道他說要是我搖篩子贏了他就可以不用還了!”
陳穗一聽就來氣,“那輸了呢?”
“輸了,就還三倍。?!毙∽说椭曇艋卮稹?p> 陳穗深呼吸,想了想對阮說,“喂,你搞清楚,她又不是欠你錢,這是她和王定明的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對啊,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那你問她為什么來找我?”阮子融很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好像他才是受害人的樣子。
陳穗是明白小姿心里的小算盤,但如今她不能再縱容她,便沒好氣的開口,“我也沒錢。我無能為力?!?p> 小姿清楚陳穗已經(jīng)仁至義盡,也沒有能力幫她,便露出小鹿般的眼神,楚楚可憐的望著阮子融,阮子融風(fēng)月場上見慣了這種看似柔弱,實(shí)則貪婪的招數(shù),但卻表現(xiàn)得很動搖的樣子,走過來攤攤手問眾人,“你們說該怎么辦?”
“子融,美女眼淚真的流出來了,哭得這么賣力,你就饒了人家唄!”
“就是嘛,喝喝酒,跳跳舞,摟摟腰,摸摸小手,然后,,,哈哈哈,不就翻篇了嘛!”
在坐的幾個男人也跟著起哄,阮子融就順勢搭上小姿的肩膀,他比她高許多,低下頭,嘴巴貼著她耳朵,語調(diào)色氣,卻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說,“要不陪我一晚,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
背景音樂剛好放到Cherry Pie這首歌
I need a bitch, a special bitch
I need a bitch who pussy poppin' booty switch
I need a bitch, felatio
On the freeway with my pedal to the flo'
I need a bitch, like cheery pie
I need a bitch like billy bill need a eye
I need a bitch, an alcoholic
I need a bitch pukin', bent over my toilet
The bitchy bitch, bitchin' about nothin'
歌詞和現(xiàn)在的情形完美契合,眾人聽到互相心知肚明的交換眼神,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穗心里暗呼,果然是個厚顏無恥之人,小姿抬眼望見他那雙泛著光澤的瞳仁,自信又惑人。
心里居然松了口氣,正欲開口,阮子融立刻放開她,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嘖嘖,看看這雙眼,我看到了什么呢,四個字,正中下懷?!?p> 他冷臉,回身坐到沙發(fā)上道:“本來你把望遠(yuǎn)鏡還給阿明,我就罷手了,也算你識趣,我真沒想到,居然又跑過來找我,舔著臉的湊上來,我是不是拿跟繩,你自個兒就跟狗似的往里鉆???”。
阮子融的話難聽得到死,小姿此時精氣神似乎完全被抽走了,木然的低著頭站著,陳穗忍不住打斷:“你能尊重點(diǎn)人嗎?”
“要看是什么人了?我在別人面前可是非常~謙遜有禮,連小朋友都覺得我很和藹。”阮子融面帶微笑,眼神譏諷。
陳穗明白這次她們不在理,只想快點(diǎn)結(jié)束這場鬧劇,便說:“賭約不受法律保護(hù),你們剛剛的行為是無效的,你也沒有欠條,小姿和阿明的牽扯,那是他們的事,如果任何人不服氣,只能是王定明像法院舉證進(jìn)行民事起訴,你也沒有權(quán)利限制我們?nèi)松碜杂桑F(xiàn)在,我就要帶她走?!标愃牖?fù)舻馈?p> 阮子融聽后一愣,但隨即馬上哈哈大笑,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眾人此時卻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過了一會,阮子融笑容慢慢消失,臉徹底冷下來
“你這是在跟我玩花樣?!?。
“隨便你怎么想?!标愃氩幌朐倮速M(fèi)時間,拉著小姿就打算走,坐著的幾個男人站起來,擋在她們面前,陳穗心里其實(shí)很緊張,她并不是怕這些人或者阮這種紈绔子弟,而是怕事情鬧大,如果驚動警察,她的身份隨時可能暴露,到時候就預(yù)料不到會出什么事了,一時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阮子融卻揮揮手,幾個男人見狀就散開了。
阮子融走到她面前,垂著頭看到她秀挺的鼻梁和一張微張的嘴唇,問:“為什么要幫她出頭?”
“一時沖動了?!标愃肴鐚?shí)說。
“哈哈,我是沒見過走這種套路的女人,你有種。王綽文?!弊詈笕齻€字,阮子融聲音放低,口齒清晰的說。
陳穗深吸口氣,頭也不回的,拉著小姿快步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