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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沙華之半生浮沉

第二十章 明天與意外

曼珠沙華之半生浮沉 星云辰海 2021 2018-12-24 23:45:40

  “媽媽,姐姐說你要和爸爸離婚,是真的嗎?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庇钚翘ь^抓著余曼婷的手,眨巴眼睛一臉無辜。

  余曼婷盯著孩子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他們依舊保持著余蘭出門前的一站一坐,只是離婚協(xié)議書被擺放在了桌面。

  余蘭站在門口,宇軒沒說一句話便徑直回了臥房。

  “聽你姐姐瞎說,沒人要離婚?!睏盍x成站起身,左右褲兜都掏了掏,摸出皺巴巴的1元錢,“去打游戲,爸爸和媽媽沒事?!?p>  宇星樂得接過錢,轉(zhuǎn)身就要跑。

  “宇星!”余蘭冷張臉攔著不讓去。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媽媽一會又得上火。

  “去吧,早點回來吃飯?!庇嗦秒y得的不反對,讓余蘭目瞪口呆。

  她一向逮到宇星逃課打游戲就揮衣架。有次中午宇星被打得直跳腳,去往廚房對余曼婷揮刀相向,嚇了余蘭一大跳。而今天,太陽估計打西邊起了。

  等宇星跑出門,余曼婷才轉(zhuǎn)身拿起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簽字吧。”

  “我不可能簽字??丛谧优姆萆?,我們不要吵了。我改,我以后都聽你的。行不行?”

  “我就是看在子女的份上,才一次次原諒你。這次,沒得商量!要不直接法院見!”

  余曼婷態(tài)度堅決,不管是余蘭宇星楊義成,沒人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她心累得想逃,想離開了。

  最后的晚餐嗎?總以為明天會先來,意外卻先到,結(jié)果永遠(yuǎn)都料不到。余蘭呆愣原地目光暗淡,回想起自從被接來紀(jì)州,發(fā)生的樁樁件件都像是生活在拿自己玩笑取樂,這個家在風(fēng)雨飄搖中也快支離破碎了。一次次以為明天會轉(zhuǎn)好,明天卻帶著意外來臨。生活,永無寧日。

  她臉色慘白低頭苦笑,忽一陣惡心眩暈,雙眼一黑,靠門倒去。

  余曼婷聽到聲響轉(zhuǎn)頭望后?!疤m蘭!”

  楊義成一陣驚慌,“怎么回事……”

  又暈倒了嗎?余蘭躺床上微睜眼,看著木天花,身旁空無一人。

  她扭頭看著窗外余暉灑進(jìn)臥房,剛想起身,臥房外傳來談話聲。

  “媽,我真的想好了,不后悔。讓我去打工吧?!?p>  “我還是不能同意,那樣你一輩子就毀了。”

  “家里沒錢,要養(yǎng)活我們?nèi)齻€太難了!我知道學(xué)費都是借來的!你們鬧離婚不也是因為過不下去了嗎?我已經(jīng)長大了,也想清楚了。加上,賺錢又不是件壞事?!?p>  “知道你有心為家里分擔(dān),但…”

  “沒有但是。我決定了。你們也不用為我想了。蘭蘭是個什么情況?孫叔叔怎么說?”

  “你妹妹她,體質(zhì)不好。日子過成這樣,讓你們跟著吃苦遭罪,媽媽對不起你們!”

  “哪有什么對不起。你們不要離婚,我去賺錢?!?p>  “宇軒…”余曼婷哭聲響起,包含愧疚自責(zé)心疼無奈。

  臥房里,余蘭坐在床沿滿臉淚水低頭自責(zé)。我真的是個害人精!只會添麻煩!宇軒,對不起……

  幾天后,十月微暖的星期天下午,陽光明媚。

  紀(jì)州火車站臺上,背著布包行囊的宇軒站在待發(fā)的綠皮火車旁,校服暗紅色長褲,那是他最常的打扮。旁邊站著一個約摸二十七八的女人,高領(lǐng)白毛衣搭一條修身牛仔褲,中長發(fā)微卷,不大的眼睛透著悲傷。

  “宇軒,該上火車了?!?p>  “梅姨,我一會就來?!?p>  叫梅姨的女人是余曼婷的表妹,聽說初中未畢業(yè)就去了最早改革開放的沿海南方。她低頭轉(zhuǎn)身上了火車,許是不忍見這無奈分離的場面。

  宇軒面前,余蘭不停擦拭著淚。她為宇軒送行,這也是她第一次為哥哥哭。本想走的余蘭留下了,而宇軒為了幫家里分擔(dān),早早奔走社會。

  看著流淚低頭不語的余蘭,宇軒一直皺著眉,而后舒展眉梢摸摸她的頭,笑笑,“別總是哭,又不是見不到了。等我賺了錢,就回來看你們。照顧好家里和自己,多吃飯,要不個都長不高?!闭f完用手比比自己和余蘭的身高,“嗯,才到我下巴這。下次回來,我再量量,你長高沒有?!?p>  余蘭驚愕抬頭呆站原地,回想宇軒剛剛講的話。

  宇軒一腳踏上了火車,側(cè)過臉,一頭碎劉海微遮擋了眼?!白吡耍阋不厝グ??!闭f完決絕上了火車。

  哥哥他,和他喜歡的謝霆鋒長得一樣帥氣!余蘭從沒仔細(xì)瞧過宇軒,以前總巴不得他天天不在家,看不見才舒心。

  一聲鳴笛,火車緩緩開動。直至火車稍開遠(yuǎn),她才想起自己剛剛一句話都沒說。追著火車一邊哭一邊喊,“哥哥!對不起!一路順風(fēng)!早點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平日里只直呼名字。

  她一邊哭喊著一邊腦海回憶迅速倒退。宇軒為自己出頭出氣去找丁小磊,為宇軒當(dāng)守門員被球砸了臉,宇軒看自己和劉亞玲摔跤打架,她還用宇軒的玩具槍對著他的屁股打過一槍,曾和宇軒打鬧氣急拿刀嚇唬還把他踩在地上,因為宇軒自己被楊義成打了一耳光,小時候一起上樹抓知了,煙花被搶看宇軒和別的男孩打架被抓破手流了血,外公沒搬家前,中午和宇軒偷偷去摘池塘木架上的葡萄,宇軒掉落了池塘,她慌忙去叫人。

  一幕幕重現(xiàn),回憶畫面透著微甜。哪怕是因為宇軒自己被打,那些都顯得不那么重要。離別,似乎一切都可以被諒解,只剩美好。

  火車越開越快,越開越遠(yuǎn)。

  余蘭追到站臺盡頭,止步滴淚遙望著火車,千言萬語化為一句?!案绺?,保重!”

  宇軒離開后,楊義成余曼婷沒有離婚。楊義成去尋路子賺錢養(yǎng)家,余曼婷依舊在家負(fù)責(zé)照顧。

  余蘭依舊兩點一線,只是變得更加沉默,還突然剪短了頭發(fā)。除了和林子琪偶爾說話,也偶爾和劉子華一起回家。

  她生日那天,劉子華神不知鬼不覺把禮物放進(jìn)了她的課桌。透明五角玻璃瓶里裝滿白色小泡沫。他把冬天的雪花送給了她,永遠(yuǎn)不會融化。

  十一月,天陰冷,刮著比往年更冷的風(fēng)。金黃枯萎的梧桐樹葉不斷翻飛飄落,一地悲涼。亮起的路燈,為行人送去昏黃的暖光。他們心照不宣,踏著沉默,一起走過梧桐樹下,經(jīng)過城市中心地帶,并行在城市街道的黑夜。

  十一月,也有晴好的時候。

  星期六,余蘭早早背著書包去往學(xué)校,依舊一身校服牛仔,短發(fā)被修剪得清爽利落。

  今天是李剛約好去爬山的日子,聽說還約了不少同學(xué)。面臨畢業(yè),大家互動頻繁了許多,留言簿留言送相片,約去唱歌游玩紀(jì)念,甚至抓緊時間表白的也有。離別總歸傷感。

  余蘭猜想著劉子華會不會也去,不禁加快了步伐。

  “余蘭,這呢!”校門旁小賣部前,李剛依舊百年不變一身校服緊身牛仔褲,向余蘭揮著手。

  不是很多人一起去嗎?還是我來太早?余蘭走近扭頭張望半天,“人呢?”

  “誰呀?”

  “不是說約了很多同學(xué)去爬山嗎?”

  “別問我,你問他!”李剛指指小賣部里頭。

  “嗨!”拿瓶水在手,轉(zhuǎn)頭笑得賊兮兮的人,不是丁小磊還有誰?

  “這怎么回事!”余蘭轉(zhuǎn)頭看著李剛瞬間炸毛。他什么時候和這個惡魔鬼混一堆了。

  “我哪知道,別這么瞪我!他和我說,他約了些人去爬山,我只負(fù)責(zé)叫你。”李剛翻著眼,一臉怨氣,敢情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那你約的人呢?”余蘭轉(zhuǎn)頭看向丁小磊。

  “我約了呀,他們不來!我有什么辦法。”丁小磊也是校服牛仔,雙手一攤,無奈聳肩。

  “那我回去了。你們自己去爬吧?!庇嗵m轉(zhuǎn)身要走,她可不想與惡魔同行。

  “你怕什么!我又不非禮你!不是還有李剛在嗎?”丁小磊依舊這么沒臉沒皮。

  “是啊,反正都出來了,一起去爬下山再回去吧?!?p>  余蘭低頭扯著書包帶猶豫,想起李剛這段時間不時帶自己去上網(wǎng)打熱血傳奇。他不問任何,他用他的方式,開解著自己,心里一直感激。以前他也帶自己爬山,去找夢到的地方。他說得很神奇,憑著夢境找到一樣的地方,還對著峭壁邊一堆草叢發(fā)呆,夢里我跳下去了,不知道這里跳下去會怎樣。

  余蘭想起忍不住發(fā)笑。去就去吧,全當(dāng)散心。這里也沒一個正常人。

  爬山很無趣,丁小磊一路嘰嘰喳喳嬉皮笑臉自語自話,余蘭沒搭理,跟在李剛身后。不過走了小段路程便折返下山各自回家。

  糟糕透頂?shù)呐郎接瓮?,余蘭也沒放心里。

  一如往常的星期二,課間操時間,紫紅外衣微敞搭七分黑白格喇叭褲的余蘭起身準(zhǔn)備往外走。忽聽到身后一陣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余蘭和丁小磊在交往?!?p>  “她不是劉子華女朋友嗎?”

  “她以前不也因為林承宇被打過臉嗎?!?p>  “我聽說他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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