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得只有沙沙聲和嘶嘶聲。
左寧闌走在最前面,體力越來越不支。楚帝蘭只是握著弓箭。
她本不想這樣拖后腿,只是后來想來,若耽的出現(xiàn),群蛇的圍堵,實在是太可疑了。她現(xiàn)在還不能夠暴露太多,既然徒手的身手已經(jīng)讓若耽看到了,弓弩……原本的楚七小姐并不會用,她斂了斂眸子,對左寧闌留下了暗示。
只是若耽現(xiàn)在看來,還是和他們同一陣營的。還是要搞定這些蛇才好。
若耽還并不知她已經(jīng)對自己有了懷疑。若耽執(zhí)劍,生生砍出了一條血路。
她顧不過四周來,一條蛇伺機攀上了她的手臂,生生咬出了血洞來。她咬牙將蛇甩在旁邊的樹木上,幾個匕首下去,蛇扭動著身子斷成了幾塊。
左寧闌也幫她扣住了幾條接近的蛇。
越來越多的蛇,令人眼花繚亂,這片樹林就仿佛變成了一個萬蛇窟。
楚帝蘭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一個洞穴之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幾縷光亮能讓人看得見東西。被血液染成猩紅的白衣,男人懷中抱著一位渾身是血意識昏迷的女子。男人抬起了眸子......萬蛇窟......當時也是師傅把命懸一線的她救了出來。
下一瞬,楚帝蘭的視線回到了現(xiàn)實當中。
她眼睛突然變得昏花起來,重影恍惚著,看不清一切,她突然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雙手撐著地面,濕漉漉的草泛起了冰涼滑膩的感覺。
從腳踝開始,冰涼慢慢地向上移動。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心田之中似乎涌現(xiàn)出了什么力量,一股暖流自心而上,她的眼前清明了起來。
蛇張開了血盆之口,楚帝蘭眼神黯然地將匕首插入了蛇的嘴中。蛇的力氣也不小,左寧闌大驚,他趕快湊了過來,眼眸猩紅,顧不得了,直接上手將幾條蛇抓了起來,狠狠攥緊。
甩動想要攻擊他的蛇,一會兒便失去了生機。
楚帝蘭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里面什么也沒有,一片黑暗。
青蛇從樹上掉了下來,落在若耽的背后,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向她的脖子咬去。
左寧闌拉動若耽的身體,卻終究是快不過蛇的速度。
她抽氣,感覺全身的血液突然就倒流了。
楚帝蘭立馬起身,攙扶住了若耽的身子。
若耽的身體被寒流擊過,潰不成軍,楚帝蘭皺起眉頭。若是若耽中毒,他們又如何去找那敕令草呢?
若耽中了蛇毒。
現(xiàn)如今也沒有辦法去找草藥。楚帝蘭看著她突然變得蒼白的臉。
就在她想要幫若耽吸蛇毒的時候,一陣硫磺的香味兒傳了出來。正是從若耽身上傳出來的。
蛇群聞到這味道,都不敢再靠前了。
楚帝蘭十分驚訝。
若耽咳了一聲,斷斷續(xù)續(xù)說道:“這是,御靈準備的,藥包?”尾音是疑問的語氣,她事先并不知道。
楚帝蘭心中一喜,但若耽的蛇毒還是沒有辦法,她攙扶著若耽向前走去。左寧闌緊緊跟在她的身后。
這藥包的氣味兒竟然是有些越來越濃的勢頭,蛇群露出兇惡的眼神,卻又拿他們無可奈何,完全不敢靠近過來。
而此時,本是硫磺味道的香囊又變了。一股香味兒自若耽的腰間香囊中傳了出來。
只是這味道很淡很淡,在空中彌留了一小段時間后,味道竟然變了,硫磺的味道也消失了。蛇卷起身體便又要沖上前來,楚帝蘭不免腳下加快了速度。
空中的味道突然變了,一股溺死人的香氣自背后傳來。楚帝蘭正巧回頭,那蛇本是追趕他們的姿態(tài),此時竟然都癱倒在地,黑色的血從身體當中淌了出來。
楚帝蘭幫若耽和自己捂住口鼻,左寧闌也照做。三人順利地走出了蛇群。
若耽意識有些渙散了,她對楚帝蘭道:“楚小姐,上襦衣裳口袋里有祛毒丸......”
楚帝蘭伸手摩挲,果然摸到了幾顆藥丸,她拿起,遞到若耽的嘴角。若耽輕輕張開嘴巴,吞下了藥丸。
楚帝蘭見她服用了藥之后,便道:“敕令草在哪兒?繼續(xù)走吧?!比舻Ⅻc了點頭,扶著樹站了起來,繼續(xù)領(lǐng)路。左寧闌走了過來,將背對著若耽。
“上來吧,能快一些?!?p> 馬上就要亥時了,她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來尋找敕令草。敕令草的葉子上有水滴的圖騰,只是在陽光下才會顯現(xiàn)出來,暗夜當中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若耽二話不說上去,左寧闌抬了抬,便向前走去,問她方向。若耽伸出手只給他。楚帝蘭在一旁跟著,握著手里的弓箭,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人從隱蔽的樹林當中走出,他蒙著口鼻,輕輕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隱隱約約看得到上面刻著太陽的圖騰。
隨后,他打開瓶子的塞子,緩緩地倒在滿是蛇尸體的草叢里。
慢慢地,蛇的身體便一點點化成了膿水,最終消失不見。
又小心地輕輕呼氣吸氣,用一個小瓷瓶在空氣中一撈,蓋上之后,便瞬間離去了。
而此時太尉府中。
御靈摸著萇心的脈搏,嘆了口氣,剛剛?cè)O心的毒又發(fā)作了,把她迷暈之后又經(jīng)過催眠,才安心地睡下了。
厲卿走了出來,他輕咳一聲。
御靈回神:“是你啊?!?p> “她怎么樣了?”他冷聲問道,但里面還是夾雜著一絲關(guān)心的。
御靈挑了挑眉:“暫時能好好睡一覺了。就希望楚小姐能讓主子快點醒過來,才能夠救這個丫頭?!?p> “你好像挺關(guān)心她的?!彼财惭?。
厲卿翻了個白眼:“你什么時候也和厲岳一樣八婆了?”
御靈不厚道地笑了笑。
“不知道蕭明去了哪兒呢,還想有事情找他來著?!?p> 厲卿愣了愣,道:“他應(yīng)該是幫主子處理案子去了吧,畢竟主子昏迷的事情還是要保密的。即便不是給皇上,也要給別人看才是。”
御靈點了點頭。
溫柔的風拂過萇心的發(fā)絲,陰謀的冰山一角正在展開,一點點,將人完全融化。
安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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