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和悅笑了聲,不屑地撇嘴:“十三爺哪只眼睛看到我惹事了?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被打的是我,十三爺眼瞎到這種程度還真是令人無語,還是十三爺對我有成見,故意挑事?”
“誰故意挑事了?你簡直不可理喻!”十三阿哥惱怒愈甚,卻說不出其他難聽的話來,氣的憋紅了臉。
“哼,我就是不可理喻了,我喜歡,我高興,十三爺有意見,也請保留,因?yàn)椋c我無關(guān)?!焙蛺傋隽藗€鬼臉,瞧見十三阿哥憤憤然,又無可奈何的樣兒,心里的郁氣也一掃而空。
“你!我告訴你,你以后休想再踏入四哥府上,今日起離四哥和四嫂遠(yuǎn)一點(diǎn)。”十三阿哥賭氣般撂下狠話。
和悅睜大了眼:“十三爺這是何意?我為何要聽你的話?過去是四福晉召我進(jìn)府,我何曾主動接近過四貝勒和四福晉?您這話就不太地道了吧。”
“哼,休要巧言令色,別以為這樣便能讓四哥和四嫂對你另眼相看,你不過是個官家之女,想要攀龍附鳳,還不夠格?!?p> “十三爺說我攀龍附鳳,憑什么?你有何證據(jù)?憑一己之好惡斷定她人不懷好意,這便是皇子所為?十三爺?shù)膶W(xué)問還是不夠啊,這方面四貝勒可比十三爺強(qiáng)多了。”和悅挑著眉,不屑地輕嗤。
“你!”十三阿哥臉色漲紅,說不出一句話,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爺根本不需要證據(jù),爺說你是你就是,總之,你休想再進(jìn)四哥府上?!?p> 和悅噗地笑了起來,想要嘲笑他無賴,忽的眸色一閃,立刻收了嬉笑,噔噔噔跑到十三阿哥身后。
十三阿哥愕然不解,下一瞬便聽到了令他吐血的話。
“四貝勒,十三爺又欺負(fù)我,他說我不可理喻,還說我欺負(fù)完顏明霜?!?p> 這委屈巴巴又帶著控訴的語氣似曾相識,十三阿哥陡然瞪大了眼,既惱且恨,轉(zhuǎn)過身,怒吼一聲:“兆佳和悅,你能不能別再來這一招?爺何時欺負(fù)你了?”
和悅抓著四貝勒石青色的袍子,自他身后探出腦袋,水潤的眸子瞪向十三阿哥,撇了撇嘴:“你看,你吼我,還這樣兇,我好害怕?!彼Ьo了四貝勒的腰,聲音嬌嬌軟軟,可憐兮兮。
四貝勒微微一愣,有些恍惚,卻在十三阿哥向和悅沖過來之時伸手拽住他的手臂,輕斥:“十三弟,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不成?”
“四哥!”十三阿哥不可置信地驚呼,又有些委屈,四哥果然對這臭丫頭另眼相看嗎?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瞧見和悅得意洋洋地吐舌的模樣,十三阿哥愈發(fā)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指她:“你看她,她就是個壞丫頭,存心欺負(fù)我,四哥你別被她騙了?!?p> 四貝勒搖頭嘆息:“她比你還小,能有多少心思?聽四哥的話,跟四哥回去?!?p> 十三阿哥猶不甘心,卻別無他法,泄氣地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答應(yīng)了。
四貝勒轉(zhuǎn)身進(jìn)殿,十三阿哥恨恨地瞪了眼和悅,和悅朝他揮了揮手,笑容透著得意,十三阿哥又被氣著了,快步進(jìn)了殿。
和悅收拾好心情,隨后進(jìn)了殿,回到自己的位子。
伊爾根覺羅氏見她回來,松了口氣,瞧見她臉上的傷,眸色一沉。
察覺到額娘的怒氣,和悅心虛地垂了垂眸,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委屈不已:“額娘,這次可不是小七故意的,是她動的手?!?p> 她是故意的,不過堅決不能承認(rèn)。
伊爾根覺羅氏拍了拍她的手,輕嘆了聲,柔聲安慰:”什么也不必說,小六已告訴額娘。”
和悅拿不準(zhǔn)額娘是否生氣,但瞧著她愛憐的神情,還是松了口氣,格外乖巧地依在她身邊。
宴席過了會兒,龍椅上的康熙爺扶著太后,領(lǐng)著眾人到了殿外的月臺上欣賞月亮。
和悅也瞧見了康熙的模樣,身材清瘦,眼眸細(xì)長,鷹鉤鼻,面上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格外溫和,眉眼中卻有著成熟帝王的威嚴(yán),許是因幼時得過天花,俊臉上有麻子,卻并不影響他的魅力。
他身邊的太后是博爾濟(jì)吉特氏,來自科爾沁,看起來像個慈愛的老人。
康熙和太后的身側(cè)是四妃,這會兒也陪著康熙與太后說笑,場景其樂融融,四妃周圍是其余妃嬪,再遠(yuǎn)一些是皇子,皇室宗親,官員及其家眷。
突然,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皇上,聽說馬爾漢大人府上有位格格,模樣標(biāo)志,又英姿颯爽,據(jù)說前些日子在宮外與十三阿哥發(fā)生了爭執(zhí),把十三阿哥給打傷了呢。”
四周驀然一靜,然后是竊竊私語,對那位敢打傷皇子的人甚是好奇,又有些幸災(zāi)樂禍。
和悅循聲望去,見說話之人正是距康熙有些距離的一個美貌妃子,模樣艷麗,笑容溫和,說出的話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另一道聲音緊隨著訓(xùn)斥:“章佳氏,良辰美景,何必說這些煞風(fēng)景的話?據(jù)本宮所知,那不過是誤會罷了,十三阿哥文武雙全,一個弱小女子罷了,豈能把十三阿哥打傷?”
原來是章佳庶妃,十三阿哥的生母,和悅了然,這是要為她兒子出氣了啊。
妍悅捏著她的袖子擔(dān)心地看她,毓秀亦是滿臉緊張,和悅倒是不以為然,她就沒打算能瞞過此事,宮里的人早晚會知曉,擔(dān)心也無用。
伊爾根覺羅氏回頭安撫地對和悅笑了笑,無聲地說了句“不必?fù)?dān)心。”
和悅眨了眨眼,暗自奇怪額娘竟然未生氣,不過額娘的態(tài)度倒是讓她的心情愈發(fā)好了起來。
章佳氏臉色一僵,垂下了頭,眼角含淚:“德妃姐姐息怒,嬪妾決不是要攪了皇上的興致,而是嬪妾乍聞此事,太過擔(dān)心十三阿哥,十三阿哥雖未在嬪妾身邊養(yǎng)大,卻到底是嬪妾十月懷胎生下,又是德妃姐姐當(dāng)做親生兒子般撫養(yǎng)長大,更是金尊玉貴的阿哥爺,豈能由得一介民女欺負(fù)?嬪妾也是為了皇上和德妃姐姐考慮啊。而且,十三阿哥若非顧忌對方年幼,又是個女孩子,又豈能被對方得了手?若是動了手,反而落的個欺負(fù)弱小的名聲,十三阿哥未還手亦是情有可原?!?p> 此話既對打了十三阿哥之人定了罪,又解釋了十三阿哥非功夫不好,而是不愿與女子計較罷了。
這讓康熙臉上的不滿也淡了些。
“哦?馬爾漢家的格格?”太后聽聞此言,臉色漸漸沉了下去,語氣透著不悅:“竟敢打傷皇子,也忒大膽了些,皇帝,不可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