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于依附于我,你心中可有計較?”西門慶想了想,要對付柴家,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如果把潘家收歸旗下,的確是一股強大的助力。
別的不說,單說潘家各地多年的生意網(wǎng)絡,就是一筆重要財富。可能沒有驛站那樣四通八達,但是,勝在能夠賺錢~
另外,那潘家的八千多護衛(wèi),也不容小覷,若是造反,一天之內(nèi),八千多人,至少可以打下幾個縣城。
八千人,相當于大宋禁軍半個湘,四個軍,十六個營,八十個都頭的編制了……著實不容小覷。
“回伯爺!潘某即打算依附于你,依然是毫無保留!我潘家的生意網(wǎng)絡,包括護衛(wèi),全聽伯爺調(diào)度安排!至于利潤,就按照伯爺?shù)臐捞玫睦弦?guī)矩。三七分?您看可好?”
“行!此事容我考慮一下,三日內(nèi)給你答復!走!潘兄,咱們吃酒去!”西門慶心中其實已經(jīng)是答應了。所謂的考慮,不過是顯示一下自己對此事的重視,而不是所謂的拒絕。
反正潘岳剛才已經(jīng)挑明了,整個大宋,西門慶是他唯一的選擇。語言是一門藝術,中國的語言,更是藝術中的藝術了。
“哈哈!好!那潘某便恭敬不如從命啦!早就聽聞伯爺是個美食家!今日我可有口福了!”潘岳這話不假,如今整個不說整個大宋,起碼整個京師,說起美食,無人不對西門慶俯首拜服,西門慶一個潘兄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潘岳聽來,如沐春風,他知道,事情八九不離十,基本成了。
“哈哈哈!別的不敢說!要說吃,我敢說第二,恐怕這個天下無人敢認第一!潘兄,請!”
“伯爺請!”
二人極為親熱的把手走出。
“哈哈哈!大兄dei!平心而論,您家里的飯食,當屬天下第一!今后誰若是敢說自家伙食好,俺老潘跟他拼命!”
潘岳喝的醉醺醺,小臉兒紅撲撲的,半癱在寬大的椅子里,揉著小肚子,一臉的愜意~
一頓飯的功夫,西門慶發(fā)現(xiàn),其實這老潘人的確是不錯~心腸不壞,為人也頗為豪爽,倆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許多,變得親密無間。
“哈哈哈!老潘!低調(diào)!低調(diào)!既然你喜歡吃,那不妨派你家廚子過來,學習些時日!以后你天天也能吃到如此佳肴~如何?”
“哈哈,如此甚好!不過!我偏不!能吃你的,干嘛吃自己的?多來你這跑跑,我樂意!”
“老潘!你這就不對了??!你丫家底比我還豐厚!跑來吃我寫個窮人,你很無恥啊~”
“給個~有齒!俺老潘有齒!”
“哎~我算是明白了,水至清則無魚,這人至賤則無敵~”
“多謝伯爺抬愛!低調(diào)!低調(diào)~”
“……”
“伯爺!俺老潘錢再多,以后還不都指望著你嘛!吃你幾頓飯,你就架不住啦?”
“得!你能吃就好!愛吃多少吃多少~”
“你放心!俺老潘不白吃!我再告訴你個大秘密!”
“什么秘密?”
“伯爺可知自打恭底帝柴宗訓把天下讓與趙家以后,太祖爺封恭帝為鄭王,遷往兩湖之地縱橫千里,山林四塞,其固高陵,如有房屋的房州?!?p> “嗯!此事天下皆知啊~”
“嘿嘿,的確,柴宗訓這一脈的確是柴氏主脈!那其余幾支伯爺可知曉?”
“其余幾支?”西門慶心里隱隱已經(jīng)有了些猜測。
“對!周世宗柴榮跟隨后漢大將郭威麾下南征北戰(zhàn),還拜郭威為義父。后來郭威被漢隱帝猜忌,以造反之名殺了郭威全家老幼!柴榮的原配夫人長子和次子也盡皆被殺。”
“隨后郭威一怒之下起兵造反,建立周朝,郭威死后這皇位自然就由柴榮所繼承?!?p> “老潘吶~這些都是天下人俱知之事,你能重點嘛?”西門慶看著潘岳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都沒入整體,忍不住催促道。
“嘿~下面就是重點了!你可知,那柴榮死后,尚有五子?柴宗訓不過是其一罷了~”
“在陳橋兵變當日,五去其二!獨獨剩下柴宗訓與紀王柴熙謹,蘄王柴熙誨三支?!?p> “三支?后來如何?”
“哼哼!后來嘛,太祖爺下令斬草除根以絕后患!欲要殺之。結果被我祖上和當時的周朝工部尚書,榮祿大夫,大宋開國上將軍盧炎保了下來!其實,我祖上不過是假意如此,為的就是不想讓剛剛登基的太祖爺與盧炎心生間隙。”
“于是我祖上帶走了紀王熙謹,盧炎帶走了蘄王熙誨?!?p> “后來呢?”西門慶問道。
“呵呵,紀王當然在在不久后就夭折了~”潘岳眼神玩味的說道。
西門慶聽出來了,當年大將潘美在盧炎和趙匡胤面前保下柴熙謹,回過頭來就被趙匡胤授意除掉了……
“那蘄王如何?”
“哎~不得不說這盧炎實在是忠臣,即便江山已經(jīng)姓了趙,可他還是對周朝柴氏忠心耿耿。為保蘄王熙誨的姓名,盧炎收之為義子,改名盧璇。并不惜辭官歸農(nóng)為由,舉家遷至江浙!”
“當時的江浙還是吳越政權的地盤,太宗弟即便不想放過他,也無可奈何~只能隨他去了?!?p> “你的意思是?”
“不錯!我們潘家對他們的蹤跡查找一直沒有斷過!盡管他改姓了盧,并且取了盧炎的女兒為妻,可他始終是流著柴家的血脈!后來我大宋太宗皇帝橫掃蜀漢,南唐,吳越,盧璇那一支為避禍,又從江浙遷至兩廣地帶!開支散葉!便是如今的盧氏商會!”
“嘶……難不成這盧氏商會和柴氏商會是一家?”
“不!據(jù)我所知,柴氏商會對盧氏商會一直有拉攏之意,也多有照顧,但盧家態(tài)度一直很冷淡,并未接受。相必并無附庸造反之意。不過,我們也不能不有所提防!”
“畢竟也是柴家的后代!倘若柴氏造反,相必盧氏一定會隔岸觀火,看形勢對哪一方有利,若是趙家敗了,相必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做那一根壓死駱駝的最后稻草!”
“我明白了!這也在情理之中!那盧氏商行實力如何?”
“呵呵,他們的產(chǎn)業(yè)在南方,以兩廣地帶為根基,朝江浙擴散,他們很聰明,只在長江以南發(fā)展?!?p> “那他們主要經(jīng)營什么產(chǎn)業(yè)?”
“酒樓客棧!還有……茶!”
“呵呵,倒也聰明!那今后我們要同時防著柴家和盧家了!”
“的確如此!不過伯爺,恐怕咱們要防的,不止這兩家……”
“哦?還有誰?”
“還有兩廣梅嶺以及南海一帶的鄧家!”
“鄧家?”西門慶有些懵了~怎么又跑出個鄧家來~
“不錯!這鄧家,本來……姓李!”
“李?莫非……是李唐?”
“確切說來,是南唐李氏!當年我大宋李煜剿滅南唐,后主李煜被擄至京師,郁郁而終。但沒人想到的是,為保住李家血脈,李煜八子鄧王李從益遣人將他剛出世的獨子送出,在南唐殘余勢力的保護下隱匿在民間。以其父封號為姓,改李為鄧!一直定居在廣東南海一帶,如今,亦有百余年了~”
“難道說,這鄧家也不安分?”
“這倒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隨他去吧~這自古以來,權利傾軋,都不過是成王敗寇。如今人家敗了,也沒必要趕盡殺絕!他們只要安分守己,做大宋子民,按章納稅即可。我說老潘吶,你為大宋,還真是操碎了心吶~”
“額,呵呵,此乃我潘家的使命,不敢忘懷,即便如今陛下或許早已忘了此事……”潘岳一臉尷尬。
“嗯!老潘,你如此的忠君愛國,實屬不易~不如我找個機會向陛下舉薦,給你個官做做?”
“嗨!伯爺說笑了!俺老潘哪里是做官的料???這輩子做個安樂閑散的伯爵,保我潘家香火不斷,就已然知足了!嘿嘿,知足了!”
話說到這,西門慶若是再不明白潘岳的意思,那就太蠢了。
“老潘,我聽聞你并無子嗣啊……”
“額……伯爺!其實俺老潘有個兒子,不過為了防止被柴家迫害,打小就把他寄養(yǎng)在他人家中,如今已經(jīng)八歲了!”
“哦?原來如此!老潘!別的我不敢跟你保證什么,但你這孩子,我可保他一世平安!若是其資質(zhì)尚佳,將來我可收他為徒為徒,悉心教導!至于日后是為官為將,亦或是像你一樣為商,且看他的造化!如何?”
“嘿嘿!多謝伯爺厚愛!不過,俺老潘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伯爺務必答應老潘!”
“你說!”
“請伯爺收我那孩兒為義子!”
“……老潘!我如今不過十九歲,做你兒子的義父?!”西門慶給驚了……
“這,嘿嘿,大一天那也是大呀!以前很多尋常人家,十五六歲便為人父了,何況還是義子,不妨事!不妨事!”
“……好吧!那你哪天找個機會,把你兒子帶來,我看看!若是有緣,就認了!”
“嘿嘿,如此,老潘謝過伯爺了!日后我潘家上下,以伯爺馬首是瞻!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潘岳說完之后,收去嬉笑,鄭重嚴肅的朝著西門慶深深一禮。
從此,整個潘家算是盡數(shù)依附在西門慶這邊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麟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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