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閣里有活物?
裴景澤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過去,只見一只山參在地上小跑。是成精的山參?普通山參,要生成靈智恐怕得有萬年。
那山參好像也覺察到她的存在,加快速度朝里面狂奔,岔開的根像是小腳,邁著細細密密的步子跑動。
一棵山參,即使生出來靈智,絕不可能比金丹修士的速度快。
裴景澤幾步上前就把它捉住了,“你是山參?聽得懂人話嗎?”
那棵山參在裴景澤手中瑟瑟發(fā)抖,生怕裴景澤一個想不開要生吃了它,葉子頂端擠出幾滴露珠來。
哭了?裴景澤有點欺負人的錯覺。她惡狠狠地拂去露珠,裝模作樣地撥弄了兩下葉子,說,‘’再不說話,一口把你吞了!”
更多的露珠在一瞬間冒出來,裴景澤措手不及,衣袖上都是濕濕的。
看來真的不會說話,只是聽得懂,裴景澤有點不好意思,欺負一棵山參……雖然她的本意不是欺負。
“哭什么呀……”她在儲物袋里一陣翻找,實在沒有合適的東西,只好拿出一顆丹藥,“送給你當(dāng)賠禮吧?!?p> 山參哭得更兇了,稀里嘩啦,停不下來。
“你這個壞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朵雪蓮,邊說話邊打顫,“不許欺負它!”
裴景澤饒有興致地盯著雪蓮花,眼睛的余光瞥見從各個角落里探出頭的各種植物,好像都是有靈智的樣子。
本來準(zhǔn)備放過山參的裴景澤忽然就有了主意,壓下那一丟丟欺負弱小的心虛,說,“我沒欺負它呀,就問兩句。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呀?”
雪蓮花抖著花瓣,“我們、我們在捉迷藏。”
三樓一看就是珠光寶氣,各種器具的地盤,地上還有這些小藥材精們踩出來的腳印。灰塵滿地的三樓絕對不是這些藥材該呆的地方。
“你們是從幾樓下來的呀?”裴景澤笑得這灰塵滿地的樓閣燦爛了幾分,小藥精們卻覺得笑里藏刀。
看出雪蓮花的猶豫,她威脅道,“說一句假話我就咬它一口?!边@話一出,周圍探頭探腦的小藥材精們縮了回去,裴景澤還注意到有一朵蘑菇悄悄跑了。
雪蓮花“哇”的一聲哭起來,“六、六樓?!?p> 又弄哭一個?裴景澤覺得有點糟糕。這個消息挺有用,居然是從六樓下來的。
“你們可以推開門?還是有別的通道上去?”她可能去到更高的樓層——如果有一條別的道路。
……
山參抱著一顆丹藥,雪蓮花抱著一塊寒玉,兩個小藥材精要哭不哭地打開一扇門,“老大……”
門內(nèi)一團血色的火飄在半空,聽到聲音轉(zhuǎn)了一圈,裴景澤感覺它像是轉(zhuǎn)了個身。
這是……承天蓮火!
稚嫩的小男孩的聲音響起來,“怎么了?咦?你們兩個帶人過來了!”山參和雪蓮花連連后退,耷拉著頭,“她想上六樓……”
……
洛夜在四樓走了一圈,沒什么看得上的東西。
藥材,她空間里多著,鼎,她已經(jīng)有了烏金鼎,凡品難以入眼,異火,她只看得上承天蓮火??墒浅刑焐徎鸩粫谶@樣低的樓層。珍奇有妙用的丹方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她不知不覺沿著樓梯走到五樓的門前。不試試,怎么知道打不開?洛夜眼中是勢在必得,五樓,她去定了!
……
“哼,狡猾的女人,我是不會讓你上六樓的!”火焰頗不服氣,他剛剛和裴景澤達成協(xié)議——裴景澤和他玩游戲,贏了他就幫她再上一層樓,輸了裴景澤就給他丹藥,或者什么寶貝。
然而裴景澤說第一輪玩她知道的游戲,就騙著火焰玩斗二十四。
算數(shù)啊,沒玩過這個。小火團有點感興趣,就答應(yīng)了。由雪蓮和山參報數(shù),她和小火團比賽。
沒見識過人心險惡的小火團秒輸了?,F(xiàn)在信誓旦旦地立flag,說不讓她上六樓。
他自己提出自己玩過的游戲,充滿信心,“我們來捉迷藏吧?!?p> ……
最終,裴景澤如愿以償?shù)厣狭肆鶚恰?p> 六樓的東西都生出了靈智,裴景澤從門縫里擠進去時,里面嘈雜聲消散一空。
器物們都不想引起修士的注意,一時間沒聲兒了。裴景澤扯了扯被門夾得皺巴巴的衣服,好奇地看向周圍的一切。
左邊的長劍寒光粼粼,斜架在一串佛珠上,裴景澤看過去的時候,長劍冷光微閃,散發(fā)著“莫挨老子”的味道,剛剛長劍不會在和佛珠吵架吧?不過,裴景澤沒準(zhǔn)備拿劍,好劍理應(yīng)配劍修,不是她這樣的半吊子。
佛珠也有些雞肋,她覺得拿一個鼎回去最合適,有什么合適的異火,也是不錯的。承天蓮火誰不想要?聯(lián)盟舍得嗎?何況這小火團子也不是好糊弄的,被束縛在承天閣里多年,始終沒有向哪個煉丹師臣服過,聯(lián)盟的長老,難道沒來試過?
“你想要什么,快點!”火焰不耐煩,催促著。
“讓我想一想嘛?!迸峋皾梢稽c兒也不生氣,被一塊臟臟破破的卷軸吸引了目光,她伸手去夠,那卷軸往旁邊一飄,躲開了。
“哈哈哈,我就說,你上來沒用,”火靈覺得終于扳回一城,“他們不會愿意跟你走的……金丹期太弱啦,哈哈……”
什么好事兒都跟她沾不到邊?就算上了六樓也是徒勞?裴景澤才不相信呢??伤种杏惺裁椿I碼?沒有??捎心嫣鞖膺\?似乎也無。憑什么帶走這些東西呢?憑眼緣嗎?裴景澤苦笑一聲,在六樓轉(zhuǎn)悠起來。
藥材精們跑個不停,夜神骨折扇合上扇面,紫玉流蘇墜骨碌碌滾到一邊,連地上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在裴景澤無意識地流轉(zhuǎn)目光時,都把自己埋進灰塵里。
拒絕,全都是拒絕。
裴景澤挫敗不已,止不住想:如果上來的是洛夜,會不會不一樣?
角落里的石頭滾進灰塵里,卻不想撞到了什么金屬制品,“當(dāng)”的一聲。
裴景澤走近,發(fā)現(xiàn)是一個黑色小鼎。若隱若現(xiàn)的花紋在鼎身環(huán)繞,正前方刻著幾個字,潦草的字跡讓人辨不出寫的是什么,只覺得這字遒勁有力,氣勢不凡。
裴景澤試探著伸手,那鼎毫無反應(yīng)。高興不過三秒,火靈就給她潑了一瓢冷水,“它睡了好多年啦,沒醒呢?!?p> 能不能別這樣?裴景澤簡直無語了?;痨`見她受挫,提了一個不算建議的建議?!澳阋悄芙谐鏊拿?,就能叫醒它。試試唄?!?p> 猜對名字已經(jīng)很考驗她了,猜對了這鼎還不一定看得上她呢。只是其他的東西,都不想跟她走呀。好不容易來了六樓,空手下去,怎么甘心?
她仔細查看鼎上的草書,覺得這更像是畫的畫而不是寫的字。類同現(xiàn)代明星簽名。怎么猜?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八拿质莾蓚€字吧?”裴景澤看了又看,勉強確定應(yīng)該是兩個字。
“是是是,兩個字,盡管猜?!被痨`現(xiàn)在不覺得輸給裴景澤不開心了,還有點同情。真慘呀這人。
裴景澤一陣亂猜:“藥鼎?藥材?丹爐?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