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第一計劃失敗。情急之下,李長老和賀云朝眼看裴景澤撐不住了,那邊遲遲不來,索性按照原計劃二,趁著吸引力還在,和裴景澤一道進入宮中。
地面的磚也是光溜溜的冰,裴景澤走在上面深甚至有點打滑。她一度懷疑這是幻境,吞下一顆破障丹,環(huán)顧四周,仍是看不出什么來。
既不是幻境,則必為陣法。
賀云朝和李長老分別走在裴景澤兩側(cè)護著她。根據(jù)之前被吸進來的弟子說,里面有人居住,而且大概是想挑選女修做什么。天姝和可可不是那人喜歡的類型,他們就被宮殿丟了出去。
“嘻嘻……”狡黠的笑聲從半空中傳來,女子身著黑紗,香肩展露,玉腿在開叉的裙擺里若隱若現(xiàn)。
幾人如臨大敵,緊盯著她,同時注意周圍是否變動。
“這樣防備奴家,可真叫人傷心?!迸由ひ籼鹉?,魅惑天成,她仔細瞧了瞧三人,“這回……倒是找了個好看的?!?p> “不知前輩讓我們進來是要做什么?”賀云朝客客氣氣地問她,她斜睨他一眼,“奴家請的客人是這位姑娘,可不是你們哦,小郎君。”
一聲小郎君喚得人骨頭都酥了,不過賀云朝也不是普通人,不為所動,“不知前輩……”
女子像是不耐煩了,衣袖一揮,裴景澤和李長老、賀云朝之間就隔開老遠,裴景澤眨眼間來到一座大殿前。
“做什么?當(dāng)然是……”女子滿意地看著裴景澤的臉,“奪舍了!”她忽然暴露出真實的目的,幾人都覺得出乎意料。
奪舍?就為了奪舍修建一座冰宮?這顯然不合邏輯,反而是女子原本被困于此,現(xiàn)在掌握了冰宮想要逃出,才說得通。
只是沒想到,之前被宮殿丟出來的,都是長相不及她的要求。
李長老和賀云朝一同向那女子出手,兩把劍前后夾擊。那女子任由著他們攻擊,巋然不動。
劍從她身上穿過,沒有造成絲毫的傷害,她的黑紗也依然完整。
賀云朝和李長老一愣,意識到空中的并非實體,只是他們身在冰宮,被屏蔽了神識,無法感知到罷了。
“哎呀,這么抗拒做什么?”女子掩唇嬌笑,“我可比她適合這身皮子。你們且在這里等著罷。嘻嘻……”她揮一揮衣袖,宮殿的構(gòu)造開始改變,裴景澤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操控著不能動,只聽得轟隆隆的聲響,任憑賀云朝和李長老怎么御劍,總是飛不過來。
裴景澤心頭發(fā)慌,在心里思考對策。
既非幻象,也沒有實體。這個女子定是神魂!如果是神魂,精神攻擊就是有效的,說不定還能重創(chuàng)對方。
只是不確定對方的修為、神識強大程度如何,因此她要等,等一個最佳的時機,一定要對方不能再威脅她,方可一舉逃脫。
裴景澤面前的一座大殿在不斷靠近,門上一塊牌匾,掛得歪斜。燙金的大字晃人眼球:長生殿。
“我聽說有一種魔功,便是不斷奪舍,累積修為,竊取對方的身份、知識、一切?!迸峋皾捎行┚o張,咬了咬舌尖用微微的刺痛提醒自己,“您是修煉的這種魔功嗎?”
女子似笑非笑,避開裴景澤的問題,“小姑娘,別咬傷了自己喲,我喜歡完美的身體?!?p> 裴景澤也不氣餒,“您若不是修煉魔功不得不奪舍,何必做這有傷天和之事?您有何心愿,晚輩愿意替您完成?!?p> “心愿?我的心愿只能自己完成!”她的嘴角扯出弧度,“別拖延時間了,沒用的?!币还纱罅呐峋皾杀澈笸苼?,她被踉踉蹌蹌地推到殿內(nèi)。
殿內(nèi)的布置像是女子的閨房。五扇曲屏風(fēng)立在地上,屏心的紙繪是各色花卉,繞過屏風(fēng)可見梳妝臺前的銅鏡和大紅色的床幔。
床上躺著的不是人,而是放著一口透明的冰棺。
冰棺內(nèi)裝的無疑就是這位女子的本體了。她的本體與神魂模樣一致,都是妖精般勾魂奪魄的樣子,裴景澤此刻卻無心欣賞,她要想辦法,讓眼前這人的情緒,起伏更大些。
女子輕飄飄地懸在冰棺上,眷戀地看著棺中的自己,好像是在對自己的身軀告別。
裴景澤試圖從房間里的種種物品尋找線索,她猛然間注意到掉落在地的一串佛珠。
佛珠?長生殿里修煉魔功的女子和佛珠串聯(lián)起來,她冷汗直冒,想起萬年前的一個奇人來。
裴景澤問道:“您是想要去見玄光大師嗎?”也許就,猜對了呢。
女子神情一變,“怎么,你也愛慕這個無心無欲的和尚嗎?”
這話一說,裴景澤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也?也什么,自然有問題。這個人的身份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了:江柔。
佛門和尚與魔道妖女,萬年前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裴景澤當(dāng)時出于八卦之心,看了許多關(guān)于這一對的記載,如今看來,多了解點修真界八卦也是十分有用的。
她冒著將死的風(fēng)險,對江柔道:“您的愿望恐怕難以達成——”江柔預(yù)感到下一句是她不想聽到的消息,尖叫著伸手過來要裴景澤住口。
“閉嘴!”怒氣使她忘記并不是實體的事情,她的手直直地穿過裴景澤的臉,“啊,你給我閉嘴!”
要的就是心神失守!
裴景澤趁熱打鐵,不怕死地一股腦全說了:“玄光大師早在萬年前仙魔大戰(zhàn)就戰(zhàn)死了!”
江柔面目猙獰,一時無法接受現(xiàn)實。她雙眼赤紅,惡狠狠地看著裴景澤,“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裴景澤不敢再刺激她,只怕真的再說一遍對方會直接捏死她。
不待裴景澤回答,江柔慢慢地自己轉(zhuǎn)過身去,捂著臉自言自語。
江柔狀似癲狂,“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死了好!”她難以平復(fù)心情,一面笑著,一面淚流。
裴景澤趁機將精神力凝成針,數(shù)不清的針像一炳炳小劍,在瞬間沖向她。
江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外界發(fā)生的事情漠不關(guān)心,又或者說,她相信裴景澤無法威脅到她,因而不在意。
等江柔發(fā)現(xiàn)裴景澤意圖偷襲,細細密密的針直沖面門,不僅在頭上,身體各個部位都有針來襲。
江柔大罵一聲,出招不及,只能后退,偏偏也躲不開所有的針。
裴景澤聽她罵聲,嘴角微微上揚,在罵,就說明有效果。
裴景澤再度出擊,決心要在耗盡精神力之前重傷江柔。
她在分析出江柔的身份后,結(jié)合當(dāng)時的一些流言,很容易猜到了江柔外強中干的實情。
江柔看似厲害,其實神魂與身體分離,且被鎮(zhèn)壓于此萬年,虛弱不堪,其實只能通過控制冰宮來牽制外來人。
裴景澤只需要等待,等江柔受不住神魂受損,放她離開。
果然,江柔受到攻擊后冰宮的地形再一次變化,裴景澤被推出大殿,身上的束縛也一并消失。
匿言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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