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7:穩(wěn)坐釣魚船
剛從火爐中取出的鐵鉤,到底有著怎樣的溫度,相信對于常人來說,就算是靠近皮膚,都會顯得灼痛無比。
而眼下這程莽,竟將這燒的通紅的鐵鉤尖端,插入了狼心的左眼。
他還不斷的攪動著,將這狼心的左眼攪的血肉模糊,讓這狼心的左眼,已完全失明!
這程莽大笑著,獰笑著,好似此刻的他所要做的,正是先前十幾年來,一直想要做的。
他此刻的這種爽快,甚至比在美嬌娘的屋內(nèi),要好上數(shù)十倍!
因為這一鉤,他等了十幾年!
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讓這狼心關入其中。
這里曾死去的每一個人,都是與狼心的面容很是相似的丑陋之徒,程莽將他們一個個折磨致死,為的就是這一天,在真正折磨狼心的時候,能最大可能的留下他的性命。
只有留下他的性命,程莽才有著機會,慢慢折磨他。
可突然,程莽這獰笑的面容,停了下來。
他很是驚疑的看著眼前這狼心,開口問道:“你怎么不喊不叫?!”
先前程莽一直覺得少了些什么,那就是在這地牢內(nèi),久久回蕩的哀嚎慘叫。先前他每一次折磨丑陋之人的時候,那些家伙都會竭盡所能的發(fā)出慘叫之聲。好像這種祈求憐憫的慘叫之聲,能讓眼前這張狂施暴的程莽,停下手來。
可他們卻錯了,這種慘叫之聲,對于程莽這樣的人來說,正是最好的助興曲!
他喜歡這種慘叫,他喜歡這種哀嚎,他更喜歡這種被人祈求的感覺。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己真正掌握了別人命運!
然而眼下,身前這深受迫害的狼心,竟一聲不吭的望著自己。
他用著他那僅剩的一只右眼,正滿含殺氣的盯著自己!
這種滿含殺氣的眼神,這種不聲不響的忍受,令程莽,瞬間便沒了興致。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唉,看來你這家伙,還是跟十幾年前一個樣子。要強,且倔強。不過不用擔心,任何一只桀驁的野獸,在這里,都會被我馴服?!?p> 突然,狼心咽了幾下口水,竟發(fā)覺自己已能夠動彈。
好似剛剛那灼熱的鐵鉤,在刺入自己左眼的時候,意外催動了自己全身的內(nèi)力,將這“一刀雪”的禁制,解除了。
但此刻狼心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他一直睜著他那右眼,靜待時機。
他在等待著一個最好的時機,可以一擊斬殺這個程莽的時機。
他看著這眼前程莽的嘴巴,發(fā)現(xiàn)他的嘴巴一直在動著。
可能是在說些什么東西,但此刻的狼心,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忽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機會,那是程莽站起轉(zhuǎn)身,準備將手中這有些返涼的鐵鉤,放回火爐中的時機。
此刻,狼心驟然而起,猛地向著那程莽撲去。
此刻他雖沒有兵刃,但卻有著最為本質(zhì)的武器。那就是他的尖牙利爪,那就是狼的尖牙利爪!
他要張嘴撕咬,他要十指狠抓。
他要將剛剛所受的疼痛,百倍千倍的返還給這程莽!
可下一刻,這程莽竟忽然轉(zhuǎn)身,右手伸出,左臂背后,瞬間掐在了狼心的脖子上。
程莽再一提力,竟一只手臂就將這狼心高高舉起,隨后直接向左一甩,將他重重扔在了石墻之上。
“哼!鍛體三層,也敢向我這煉氣境界的人出手?程心啊程心,當年你被我趕出家門的時候,是鍛體二層。沒想到你在這十幾年內(nèi),僅僅只上升到了鍛體三層?你的天賦,還真是高啊?!?p> 程莽嘲笑般的說著,隨后又坐回到了那個鐵椅上頭,靜靜的看著狼心,道:
“而我,獨自享有程家所有的資源?,F(xiàn)在,已是步入煉氣境界!”
此刻,狼心猛地翻身,坐在了地上,猛地吐了一口鮮血,開口道:
“呵呵,哥!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驕縱狂妄。不過你錯了,我不是程心,而是狼心。程心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p> “對!對!是我糊涂了,你是狼心。那個程心早就已經(jīng)死了,就跟他的那個該死的娘一樣。還自稱什么二夫人,明明就是一個賤婢而已,還敢跟我娘爭風吃醋!對了,狼心,你知道我為何在這十幾年內(nèi),一直都在尋找你么?”
程莽說著,忽然面帶邪笑的看著狼心,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為什么?”狼心回了一句。
“那是因為,你曾經(jīng)給我的傷害,實在太大了。當初你是二弟,而我是大哥。可你的天賦,卻甩出了我一大截!外面所有的贊譽,全都屬于你!家中所有的資源,全都屬于你!長輩所有的疼愛,也全都屬于你!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十幾年前,我就在想?我是什么?我是你的哥,卻被你處處壓在頭頂上!所以我現(xiàn)在起勢了,我要抓住你。我要將你關在這永無天日的地牢里,我要將你從小傷害我的,千百倍的,還給你!”
程莽亢奮的說著,狼心靜靜的聽著。
狼心覺得眼前這手舞足蹈的程莽,完全就像是一個已入癲狂的瘋子,完全就是一副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
到最后,狼心忽然說了一句,“可你也知道,你所受的這些傷害,全都不是我親手造成的……”
聽聞此言,程莽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隨后他又接著說道:
“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其實,我還應該感謝你,你的突然出現(xiàn),是我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么,其實你,是一個引子。你的出現(xiàn),即將把青城三家虛偽的和善撕碎,是你讓城主重新認識到了鄭家的威脅。所以,只要我繼續(xù)把控著你,繼續(xù)將你囚禁在這地牢之內(nèi)。我就可以將通匪的屎盆子,扣在鄭巖那家伙的頭上,也能引出整個青城的混亂!”
程莽說著,忽然自喜般的笑著,
“你的存在,能引起我想要的混亂。只有將這靜如死水般的青城,重新攪動起來,我程莽,才能穩(wěn)坐釣魚船,坐收漁翁之利。”
……
同樣是這個深夜,青城另一邊的鄭家內(nèi),正有著三人坐在一張桌子上。
桌上擺了四碗補湯,其中三人,正端著碗品嘗著。
這是商隊從別處帶來的上好人參,據(jù)說喝了能強身健體。
忽然,三人之中的鄭巖,開口問道:“術兒怎么還沒有回來?這么晚了,又跑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貪玩了吧,不用擔心,術兒知道分寸?!庇嵋泊钤挼?。
“嗯,弟弟一般不會惹事。”端著大碗咕嘟咕嘟喝著的鄭廉,也擦了擦嘴巴,回答了一句。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
鄭巖說著,忽然抬手喊了一句“李叔”。
隨后這屋門被推開,走入一位身穿青衫的老者,他向著屋內(nèi)的三人一聲一聲問候,隨后看向鄭巖,問道:“老爺,什么事?”
“帶幾個人出去找找術兒。”
“好!”
果斷的答復,這名為李叔的老者,忽然轉(zhuǎn)身離去。
此刻,盈柔伸手將留給鄭術的那碗補湯,推給了鄭廉,開口道:“你先喝了吧,等術兒回來了,我再給他熱一碗?!?p> ……
寂靜的夜,廟中有著一個不安的人。
那便是鄭術。
此刻他正坐在地上,功力還未完全恢復。
他靜靜的看著這廟中,地上躺著的幾具尸體,聞著這人血的氣味。
隨后,他又看向不遠處,被砍壞的將軍塑像。
他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這夜里,竟只有咱們這兩人為伴。你是百年之前,可我卻是百年之后。我說的話,你估計也都是聽不見了。
聽不見也罷,省的你這堂堂大將軍煩心。你肯定想不到,幾百年前的你鎮(zhèn)守青城,抵御南蠻不敢入侵。幾百年后的你卻身軀破廟,還被人一刀砍成瓦礫。不過這樣也好,一刀砍了個清靜!”
正在這時,身處破廟中的鄭術,忽然聽見陸續(xù)馬蹄聲。
這一聲聲馬蹄撞地的聲響,已無限逼近了這深夜的破廟。
難道是鄭家的人找來了?鄭術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可之后,鄭術卻猛地看見,那走入破廟中的,又是一位持刀的匪徒!
此刻這位匪徒很是驚訝的看著破廟中的一切,特別是那個鳳川的尸體,又猛地看向一旁的少年。
他剛想揮刀斬來,鄭術便已是猜出了一切,忽然靈機一動,張口說道:
“你們的二當家死了,難道就不該去救你們的大當家!”
“什么大當家?!大當家早就沒了音訊,也不知是死在了哪里。現(xiàn)在我們的大當家,就是這個人!”那位匪徒怒發(fā)沖冠的說著,隨后一手指向鄭術,厲聲問道:“說!我們的風哥,還有這些人,是不是你殺得!”
“不是,都是你們的大當家狼心殺得!他還活著,他已將這些反叛之徒全都殺死!你們還執(zhí)迷不悟么?我知道你們的大當家現(xiàn)在在哪里,是個男人,就跟我一起去把他救出來!你,敢不敢?”
鄭術無比堅定的回答者,字字句句鏗鏘有力,說的這位匪徒頗為震撼。
鄭術在等待著,他也在賭上一把。
如果眼前這個匪徒,再次揮刀朝著自己攻來的話。
鄭術以著自己恢復三成的功力來看,隨很是自信能戰(zhàn)勝眼前這個家伙,但卻也很有可能,自己會身負重傷。
因為鄭術已從這匪徒的氣勢上察覺,他乃是鍛體一層。
而眼前這匪徒,在又看了一遍周圍的情況之后,忽然將那短刀別在腰間,伸手拉起了鄭術,開口道:“走!兄弟,我們?nèi)ゾ任业拇蟾?!對了,你是何人??p> “鄭術?!?p> “我是狼心的三弟,磨柳?!?p> “磨柳?好怪的名字?!编嵭g自言自語了一聲,但這一聲,卻也被那名匪徒聽見。
但那位匪徒只是哈哈一笑,回了一句,“你也是個好怪的人!”
二人走出這破廟,鄭術卻猛地發(fā)現(xiàn),眼前竟停著最少五十匹高馬。
在這五十匹高馬之上,還坐著五十個人。
鄭術心想,若是這五十人都隸屬于自己,該是多好。
此刻,那磨柳忽然轉(zhuǎn)身,望向鄭術,開口問道:“你說的大哥,此刻正在哪里?”
“他就在青城程家,不過我現(xiàn)在的功力才僅僅恢復三成,此刻去的話,恐怕勝算不大?!编嵭g很是憂慮的回答。
這時,磨柳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錦盒,交到鄭術的手中,道:“鄭術兄弟,你能同我們一起去救我的大哥,我很感激。你吃了這個東西,就能很快的恢復功力!”
鄭術接過錦盒,打開之后取出其中僅有一枚指甲大小的淡黃色丹丸,拿在鼻前嗅了嗅,開口問道:“這是逐虎丹?是由上百頭兇殘逐虎的氣血所煉。這種珍貴的東西,你們是從何得來的?”
“哈!我們還能從哪里得來?還不從一個大商手里搶來的?那個肥頭大耳的玩意,還真是浪費了這個好東西,你趕快吃了吧,吃了恢復功力,我們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