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
一直從容不迫,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高漠終于發(fā)怒了,“石鐵!你居然還有能力反抗?沒用的,垂死掙扎罷了!”
雖然知道石鐵進去洞里也活不了多久,但高漠仍然怒不可遏,他一記橫踹,居然把看守這里的其中一人踹飛了。
另外兩人低著頭,根本不敢出聲。
高漠問道:“喂!你們叫什么名字?”
“左沖。”“鮑隆。”
“好!王嶺,讓他們給你帶路?!备吣畬λ囊粋€手下說道:“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嗎?說來我聽聽?!?p> 王嶺道:“屬下準備沿路召集勞作的人,逐個洞穴排查,將石鐵這只老鼠趕至絕路。”
“很好,去吧?!?p> 高漠點點頭,臉上又恢復(fù)傲然。
他對王嶺很有信心,因為王嶺是一個典型的執(zhí)法弟子,不茍言笑,手段嚴厲,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一絲心慈手軟。
左沖和鮑隆聽到要進去,頓時齊齊面露苦色,因為陰潭是越深入越陰冷的,進去就是遭罪,脫離了大廳的取暖法陣,等于時時刻刻都在煎熬。
但高漠發(fā)話了,他們哪敢不從。
另一邊,石鐵扯下耳具,將刁七的腦袋順手丟了。
耳具是一種精巧的飾品,分為黑鐵耳具,青銅耳具,黃銅耳具等等,代表著武者的修為,是身份的象征。
刁七戴的是黑鐵耳具,代表他是低級武者,耳具形狀好像蝦的外殼,一節(jié)一節(jié)的,能直接戴在耳輪上。
石鐵探入神識,發(fā)現(xiàn)耳具里面有十多枚靈晶,一瓶補氣丹,幾粒凝氣丹,半瓶金創(chuàng)丹,半瓶小還丹,該有的都有了。
但情況非常不妙。
冷!由大廳沖進來后,石鐵這才真切感受到陰潭的冷。說不清是冰冷還是惡寒,感覺極不舒服,渾身不自在,任何衣物都起不到御寒作用,只能憑自身的氣血抗衡。
他以前也聽說過陰潭,知道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但他沒有選擇,大廳里有那么多人,單是一個高漠就可以隨手捏死他。
只有進到里面,他才有一絲生機。
剛才稱得上是千鈞一發(fā),他全憑短息吐納法的爆發(fā),才沒有被人攔住,可惜,通往外界的洞口被許多執(zhí)法弟子堵著,他無法往那邊沖。
而且短息吐納法會令臟腑承受沉重負荷,不是可以持續(xù)的。
后面沒有人追來,他也就不再飛奔。這里的隧道向下伸展,挖掘出許多大洞穴作為礦區(qū),一路走下去,可以感覺到陰冷越來越強,越來越難以忍受。
因為洞壁鑲嵌了熒光石,石鐵不用火折子,悄悄地在隧道里行走。他見到有的洞穴里三五成群,一些人麻木地挖掘礦石塊,動作很是遲鈍。
他們都逃不了,他又要如何逃出生天?
就在石鐵盤算著的時候,突然有銅鑼聲傳來。
王嶺帶人下來了!
執(zhí)法弟子風(fēng)行雷厲,動作極為迅速,鮑隆也不敢怠慢,沿途狂敲鑼鼓,而左沖則負責喊話。很快的,各個大洞穴的勞作人員紛紛集合起來,持續(xù)推進,往里包剿。
石鐵若被驅(qū)趕到水潭那邊,那是必死無疑。
他心思急轉(zhuǎn),在一處無人的洞穴尋好角度,以“斬巖波”破開山壁,并將碎石運入耳具的儲存空間內(nèi),藏身縫隙之間。
但是,王嶺搜查到這個洞穴的時候,并沒有因為空無一人而匆匆離開,而是拿著火把,瞇著眼睛打量,很快,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縫隙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露出冷笑,從耳具中取出一個東西。
鮑隆認了出來:“鶴舞連弩!”
“噓?!?p> 王嶺示意鮑隆不要出聲,而他取出的正是武具鶴舞連弩。此弩可裝在手腕上,弩弓上方是一只機關(guān)鶴,不需要箭,只要注入元氣,鶴嘴會立刻連發(fā)射出罡氣箭。
王嶺右手一抬,罡氣箭刷刷射入山壁縫隙,但是沒有想象中的慘叫,聽那嘣蹦回響,是射中了巖石。
石鐵確實是藏在縫隙里,但他是斜著挖進去的。
“石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躲在里面?死吧,你這只臭老鼠!”
王嶺說著使出了火系武技,“火袖功”!他右手一揮,火舌登時沖著縫隙卷進去。這招雖然只是初階武技,卻能持續(xù)噴火燃燒,足以將石鐵活活燒死在里面,毒辣異常。
合法殺人可以說是執(zhí)法弟子最大的樂趣,此時,王嶺臉上浮現(xiàn)出興奮之色,與其平時的不茍言笑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石鐵本來就是躲在狹窄的縫隙里,火焰竄了進來,他避無可避,急忙以斬巖波猛劈山壁,碰!一聲炸裂響,石鐵從山壁的另一邊逃出,但返回大廳的通路被許多人堵死,他只有掉頭往陰潭深處跑。
王嶺追不上石鐵,但他有鶴舞連弩,手只一抬,數(shù)道罡氣箭立刻破空而去!石鐵背部中了一箭,忍痛飛奔。
“那小子玩完了!”“哈哈……”
身后的譏諷聲漸漸遠去,石鐵的心卻沉重到了極點。
到頭來還是往絕路上走!
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水潭,這里是陰寒的發(fā)源地,陰潭的盡頭。
靜謐的水潭發(fā)著幽幽的光,于他來說好像深淵一般。
那些追兵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要讓他在這最陰冷的地方喪失反抗能力。
他也確實連走都走不動了,陰寒奪走了他的活力。
他本來是意志如鋼鐵般堅強的人,但此時此地,他陷入了絕境,連一絲希望都看不到的絕境。
束手就擒?那還是要死,臨死前恐怕還少不了折磨。
倒不如自絕于此,也許,死去之后,還能穿越到其他世界。
但誰又能確定?
他搖了搖頭。
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有很多事想做,他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他要讓那些辱罵他的人后悔,他要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小人踩在腳下。
但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舉起了手,準備一下劈碎自己的天靈蓋。
就在這時,一道神識傳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年輕人!一死了之是沒用處的,倒不如把你的生命交給我。”
石鐵心中驚駭自不必說,突然間,水潭沸騰起來,嘩啦一聲,一具黑色棺材浮出水面,升至半空!那棺材蓋下滑半截,露出里頭身裹華服,漆黑而枯瘦的干尸,登時紫氣大盛,四周明亮了幾分。那干尸抬起一只同樣干枯的手,紫氣噴薄而去,纏繞在石鐵身上,一如此地的陰寒,似要往他骨頭里鉆。
這樣的霸道,完全不容抗拒。
石鐵是要自絕的人,此時他只是驚,并沒有懼,他問了一句話,“你是誰?”
那干尸緩緩回答了。
“我……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