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朝定瀾所言不差,不過在外盤桓了一些時間,武陽就被幾個皇子手下的門生們輪番關(guān)切地問候了個遍。
就算各自退下了,也還是虎視眈眈的瞅著這邊,深怕其它對家的人和武陽能多說上幾句話、繼而與亓王府攀上好。
在武陽幾乎要招架不住的時候,亓王背著手看不出情緒的回來了。
“爺,你回來了!”你回來我可就得救了!
“嗯!”他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下邊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縮縮脖子,老實的低著頭不敢再度造訪。
放肆,明目張膽。
皇上還好好的,下邊這些人就這般按耐不住……只怕皇上心里對此的不痛快并不比看不慣他們亓王府在軍中根基深少。
皇上一直防著父王和自己,現(xiàn)在,卻被他的兒子們急不可耐的爭權(quán)奪利。他現(xiàn)在身子硬朗威勢尤盛,暫且不足為懼,待某日身上不爽,只怕就要叫苦了。
不過這些不是他該操心能左右的事,越是這種時候,亓王府反而越要保持以往的作風(fēng),和哪方都客氣疏離,也和哪方都沒有牽連瓜葛。
不為著皇上,為著舉國百姓的安寧,亓王府都只會做不渉黨爭唯皇上為尊的純臣。除非日后諸王生亂禍及百姓,不然他絕不會做清君側(cè)這樣的事。
“許小姐。”
走到殿外的許沅被人喊住,回頭去看,是朝銘宸和朝銘顥,另有一個穿著華美的明艷少女挽著朝凝安從奉天宮內(nèi)走來。
“見過顥王殿下、宸王殿下、四公主、訶婭公主?!?p> “咦,你認識我?”
那女子詫異地望著許沅。
訶婭自認并不識得這位宸王喊住的許小姐。她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沒出錯呀,自己穿的中原女子的衣服,梳的也是中原女子的發(fā)型———頭半頂束髻,腦后垂發(fā),鬢角發(fā)須自然順著下頜散在肩前。
她不認為這位許小姐有見過她。
“訶婭公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許小姐為人聰明機謹,你雖換了我們的衣服,面容生得俏麗,但眉眼五官還是與我們中原女子有所不同,她必然是因此推斷出你的身份。”
訶婭見宸王雖是與她解釋,但言語中自帶著對那位許小姐的推贊,目光也帶著溫潤的笑意不時看向那許小姐。
“宸王殿下言重了,不是許沅有這么大的智慧,只是四公主身份尊貴,才情無雙,心高氣傲,若非身份匹敵,性情投契之人,萬不能得她這樣挽手相伴。所以許沅斗膽,連猜帶蒙,想這位貴客大抵就是北羌來的訶婭公主了。”
訶婭一邊聽一邊看朝凝安的神色,見她并不以為逆,反而一臉的得意與自豪,遂立即對眼前這位許小姐高看一眼。
“你好,我是訶婭?!?p> 訶婭挽著四公主和他們走過去,到了許小姐面前,爽朗的展笑自我介紹。
“訶婭公主好。許沅?!?p> 許沅邊說邊側(cè)退一步,很有眼力見的自覺讓開。
有禮有節(jié),從容淡定。不忸怩,不獻媚。
這是訶婭對許沅的第一印象,是與其他人小心應(yīng)對、表面笑語晏晏背后卻側(cè)目指點嘀咕截然不同的淡然和坦蕩。
“許沅,你不進去嗎?”
“那顥王殿下呢?你不進去嗎?”
許沅反問。
朝銘顥看了眼進入大殿的那三人的背影,轉(zhuǎn)過頭來走到許沅旁邊并肩而立?!拔液推叩?、凝安這兩天盡陪著那訶婭公主在宮里轉(zhuǎn)悠,現(xiàn)在多的是上趕著和她結(jié)識交好的人作陪,還不允許我偷會懶的?”
“訶婭公主是北羌來的貴客,又是新大汗的胞妹,陛下囑您和宸王殿下、四公主相陪,還不是因為愛重您三位的緣故?!?p> “許沅,你這就言不由衷了哈。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二哥三哥才不會摻和,不止他們兩個,二嫂三嫂也避得遠遠的。”他也想躲開這份“美差”,奈何不能。
“怎么說?”許沅原以為他們對這個北羌公主都“別有用心”,可現(xiàn)在聽顥王說來,大家反而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二哥三個的正妻,哪個不能給到助力?假如摻個身份特殊的北羌公主進去,到底是有所助益還是會機關(guān)算盡反而弄巧成拙,誰也不敢保證。至于二嫂三嫂……你也是女子,難道不知道女子最是善妒吃醋嗎?越是有地位有權(quán)勢的女主人,越是恨不得丈夫身邊連只母蚊子都別有才好?!?p> 這話許沅可就不愛聽了,分明是他們男人在權(quán)衡利弊私下對人家北羌公主進行掂量品判,惹得做妻子的身份、地位、丈夫的愛被動搖被威脅,還反而扣女人一頂拈酸吃醋的大帽子。
“這能怪女人?若不是男人花心濫情,怎么會讓枕邊人不安防備?女子不會無端端善妒多疑,只是于情愛一道,眼里心里都摻不得沙子罷了,而這,也不過是因為女子比男子更專情于自己的伴侶更忠誠于自己的家庭?!?p> 朝銘顥被許沅這番話驚住,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許沅呀許沅,我竟不知你這么懂男女之事!要不是我和你大哥走得還算近,知道你并未交心給誰,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人玩弄算計了感情從而有此切身之體會痛心之頓悟了?!?p> “咳~”許沅尷尬的假咳一聲,趕緊叉開這個話題接回前邊的問:“那禎王殿下和黎王殿下府上,就沒一點表示?這好歹,是人家北羌的正牌公主唉?!?p> “你想知道?這么好奇?”
“沒有,我沒想要知道~這不是怕你憋著沒人說難受嘛。切,我又不是那種愛八卦的人?!狈凑蛩浪疾粫拍莾晌粵]動別的心思。
“難受?沒有啊。你確定你真的不想知道?”
打皇帝的兒子不會被殺頭的話,許沅其實挺想拿朝銘顥試試自己最近身手是不是有所退步的。
“我知道這些做什么?唉,我說,不是殿下您自己起的話題自己和我叨叨的嗎?您這是一個人藏了太多秘密把自己憋得走火入魔導(dǎo)致精神錯亂了吧?!?p> 朝銘顥沒計較許沅話語里的造次,只是自顧的說:“告訴你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像鐵桶一樣密封住沒有被其他人覺察窺探到的絕頂機密,不過……”
“不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