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天
赤焰王國,西部邊境線,守衛(wèi)之河沿岸,一片松樹林中。
真是多事之秋。
賈艾斯·修騎著馬行在他的隊伍之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十分郁悶地注視著被他們一伙包圍在中央的倆人。
一匹披掛赤金重甲的高頭大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前者也披掛一套鏨金的鎧甲,一手執(zhí)著長槍,一手提著韁繩。被幾十之眾的隊伍的包圍住,他卻渾然不懼,上挑的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傲氣。
女孩則坐在戰(zhàn)馬后擺,雙手攔腰抱住男子,側身探出頭來,沖著面前的人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戲謔的目光游離在人前某一個綠色皮膚的“小家伙”上。
“大哥,就是這群人,不懂禮數(shù)也就罷了,一言不合還想殺人滅口,你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呀!”皇甫彤云嬌嗔道。
“那是自然的,這群惡徒竟敢冒犯你,那便等同于褻瀆整個赤焰王國之威!放心,我必將身先士卒,振赤焰雄風!”皇甫若云鏗鏘有力地說道。
“嘿!我說,你們的腦子是被驢踢壞了吧,直到現(xiàn)在都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嗎!…”之前本就被皇甫彤云氣得怒不可遏的哥布林澤塔,聽得兩人狂妄的話語,更加怒火中燒。立馬大聲地喊了出來。
“澤塔…”眼瞅著澤塔就要再度怒罵出來,修對其擺了擺手,示意其不要說話,后者這才消停了下來。
“這位朋友,我們只不過是發(fā)生了一起小小的誤會而已?!毙拊隈R上對著皇甫若云一拱手,微微客氣的說道。
賈艾斯·修作為一個飲馬江湖的職業(yè)傭兵,從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如今的作態(tài)不是卑躬屈膝,而是在一番深謀遠離,審時奪度之后才得出的最佳選擇。
那就是暫時的化干戈為玉帛。
修一眼就能看出來皇甫若云的身世顯赫,聽得之前的言談,他似乎是那個小女娃的兄長。任何一個貴族世家,都不會就這么讓兩個核心子嗣孤身涉險。所以,這附近肯定駐扎有大批他們家族的勢力。
懟不懟的過是另一回事,主要是修不想把事情鬧大,使自己得到的寶藏圖人盡皆知。
“呵,誤會?多么蒼白無力的借口!”皇甫若云執(zhí)著長槍輕輕一笑,
“閣下請吧,這便是習武之人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誰的刀快,誰就有理!”皇甫若云一提韁繩,勒馬往前踱去,與修對視著。
“哈哈哈,小兄弟是在開玩笑吧?我的兄弟們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呢,就憑你一匹馬,一柄槍,還要再加上一個累贅,你想一個人對陣五十來號人嗎?”修輕蔑地冷冷笑道。
“未嘗不可!”皇甫若云瞳孔一縮,便提著韁繩,雙足一蹬,駕著戰(zhàn)馬,執(zhí)著長槍朝修沖來。
“不自量力!我原本想給你一個臺階下,既然你自己不識抬舉,就別怪我無情了!”修不怒反笑,也拔出了手中的青銅長劍,駕著馬迎戰(zhàn)。
“弟兄們,都給我一起上,一齊拿下這個狂妄的家伙!”修可不會真的傻到和皇甫若云一對一地決斗,當務之急是找到炎之寶藏,他可沒時間和皇甫若云耗下去。
周圍的一眾人馬,聽得自家老大發(fā)令,皆爆發(fā)出一聲嘶吼,提著武器,雄赳赳氣昂昂地從四面八方向皇甫若云沖去。
“抱緊我!”皇甫若云對著身后的人喝道,右手已經(jīng)舞動長槍,在面前的虛空中劃出一道鋒利的槍花,向修的首級刺去。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都不會那么花哨,畢竟到了他們這個階段,生死,勝負,就是一瞬間的事,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招式所出,皆為殺招!
一來就是刁鉆狠辣的招式!修立馬就覺得之前過度低估了皇甫若云的實力。
這一招槍術,雖然讓修稍稍有些意外,但也就僅此而已。作為一個資歷豐富的職業(yè)傭兵,修曾經(jīng)遇到過很多難纏的對手,劍術,刀法,槍技,鞭訣,基本上所有的冷兵器修都能應付。
修將手肘一橫,青銅劍鋒順著手臂的揮動向上一劈,與那刺來的金色長槍短兵相接。
霎時間,金屬的交鳴之音回蕩開來,朵朵火花在槍與劍交鋒的剎那綻放開來。
強大的反震之力從長劍上彈來,竟使得修連人帶馬地后退了幾步,修不禁有些震撼地看著自己的對手。
所有的招式都有法可破,方才皇甫若云施展的不過是最基礎的挑刺,這種招式,只要用劍刃抵住長槍的施力點,順勢一撩,就能將槍勢引向別處,從而無傷解掉。
而自己找到了槍術的破綻,并精準地揮擊到了破招點,結果卻無法撼動槍勢絲毫?自己反而被強震之力擊退了數(shù)步,真是,不可思議!
個中道理,但也容易理解。
都說劍是兵中之王,但槍也不逞多讓,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皇甫若云天生神力,赤金之槍更有千鈞之力,在質量上,就遠遠超過了修的青銅長劍。再加上皇甫若云橫練槍法數(shù)年,基本功極為扎實,無論是速度,強度,熟練度,都是同輩間的佼佼者,使得整個槍勢與融為一體,所以即使修找到了破招點,也無濟于事,故而造成了拔群的效果。
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便是這個道理。
皇甫若云看著微微發(fā)愣的修,冷傲地一笑,旋即在戰(zhàn)馬上一側身,右手單執(zhí)長槍,旋即宛若一道環(huán)狀的月牙一般在周身快速地橫掃而去。
瞬間就擊潰了后方幾位駕馬前來的武士的攻勢。
“呵!就算你一個人再厲害!能打得過我們一群人?兄弟們,都給我圍住他,車輪戰(zhàn)!”修厲聲喝道,便也提著劍,再度沖來。
正當修駕馬驅前之時,身下的馬匹卻仿佛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立即停了下來,并發(fā)出急促而揣恐的嘶鳴。
“怎么回事,你這畜生,快走??!”修氣急敗壞地提著韁繩大喊道,可馬匹就是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修放眼四周,只見得他一眾屬下的馬大多都出現(xiàn)了這種狀況,唯一不受影響的,正是那位執(zhí)著赤金長槍,猛如天神下凡的皇甫若云的馬。
“搞什么鬼!”修怒喝道。
“啊呀呀,這也不能怪它們呀,畢竟這些血統(tǒng)低劣的小馬兒,在一群數(shù)以千計的處于血統(tǒng)頂端的赤焰獵風駒面前,必須會受到血統(tǒng)的壓制呀…”坐在馬后的皇甫彤云打了一個哈欠,慵懶地小聲說道。
“什么…意思?…”修疑惑地順著皇甫彤云的目光往前遠眺而去,
“臥槽!”
只見是一支身披赤金盔甲,提著火把,拖著長槍的重騎兵軍團在朝著此間沖刺而來,看數(shù)量,洋洋灑灑地足有千人,這么一汪金色的海洋,在赤焰邊境的黎藤平原上宛若流矢一般疾馳而來…
而修的隊伍與之比起來,簡直就是一洼淺淺地水塘…
“你們不是喜歡以多欺少嗎,現(xiàn)在,可就該我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啦!”皇甫彤云甜甜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