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里,盛幽蘭為了麻痹自己,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生活一如既往的無聊,直到季默晗打電話告訴說她和高盛和好了,盛幽蘭才感覺眼前多了幾分色彩。
季默晗說通過和高盛毫無保留,認認真真地交談,她決定改改自己的脾氣,不再任性,不再像花叢中的蝴蝶飛來飛去,而是靜下心來多去關心高盛,體貼他,一心一意地對待他,因為這次她是真的動了情。
聽到了滿血復活的季默晗的聲音,盛幽蘭感覺自己也沒那么糟糕了,至少,也算為朋友盡了些綿薄之力。
高盛也打來了電話,感謝盛幽蘭把他從困頓中罵醒,他經(jīng)過深刻地反思和審視,決定不再像以前一樣隨隨便便地開始一段感情,再自作主張地結(jié)束掉它。他想試著邁出一步,主動去面對,而不是躲避與放棄。他心平氣和地與季默晗交流后,了解到了她的真實想法,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他決心改變自己,不再一味地要求、索取,而是更多的付出,用心呵護這段感情。
高盛的一席話,終于讓盛幽蘭放下了一直以來懸著的心——那天發(fā)脾氣之后,她就處于自責與懊悔中,害怕由于自己的不當言行反而破壞他們的關系。
高盛和季默晗能和好真是太好了,盛幽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算是為了慶祝二人破鏡重圓,也感謝盛幽蘭的幫助,高盛特意邀請她去酒吧聚聚。周三盛幽蘭接到了季默晗電話,很抱歉時間突然從周五晚上改到了周六,盛幽蘭并不在意,這對幾乎宅在家的她來說也沒什么差別,最多就是督促她周六走出家門,呼吸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而已。
周六盛幽蘭稍作打扮,如約來到了酒吧。高盛還在忙著其他的事,季默晗一眼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盛幽蘭,把她拉到她們第一次聚會時坐的地方。她迫不及待地給盛幽蘭講述著這期間發(fā)生的事情,而那語氣,那神態(tài),顯然他們又回到如膠似漆的狀態(tài)了。
不過沒過多久,丁伊,王孟達,王孟騰就相繼到達,盛幽蘭一頭霧水,季默晗只是神秘的一笑,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抵達。或許由于剛剛風塵仆仆地趕來,需要短暫的喘息時間,又或許因許久不見,又有些陌生,起初,大家有些拘謹。但年輕就是活化劑,不一會兒,這種氣氛就在動感的音樂和醇烈的酒香的熏陶下消失不見了。大家又活躍起來,放肆地開著玩笑,嘻嘻哈哈的。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兄弟姐妹們,好久不見了!都別來無恙吧!”
王孟達一躍而起,熱情地迎了上去:“楊鎮(zhèn),你終于回來了,這么久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太不夠意思了!”
“抱歉,抱歉,我這不以最快的速度趕來與大家團聚了!”楊鎮(zhèn)拍拍王孟達的后背,走了過來,和大家打招呼。
“這次不會又只待幾天就回去了吧!”王孟達把楊鎮(zhèn)按在沙發(fā)上,坐在他的旁邊。
“我在考慮把業(yè)務的一部分轉(zhuǎn)移到這邊,有許多前期工作要做,這次可能得多待一段時間?!睏铈?zhèn)把手機丟到一邊,開始脫外套。不同于上次的一身休閑,今天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素雅的領帶,整個人都透露著干練與成熟。
畢竟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也都是老練的生意人,看似無足輕重的閑聊,話中摻雜著的客套與虛榮,也不乏多年交情的真情實意,更帶著各自的目的。
盛幽蘭自是不比他們之間的交情,也依然沒有學會吹捧拉關系,所以大多時候插不上話,更多時候是被季默晗拉著接著說著她們的悄悄話。
經(jīng)過這一個多月的種種風波,盛幽蘭好像可以自在地面對楊鎮(zhèn)了。過往不過是人生的一次特別的經(jīng)歷,沒有必要刻意貼上什么標簽,更沒有必要過于在意那段經(jīng)歷中的人和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況且,別人都不在意,自己何必掛記在心呢。盛幽蘭打量了一眼楊鎮(zhèn),他也似乎抹去了所有記憶,猶如不認識盛幽蘭一樣,這反而讓她更加自在。盛幽蘭轉(zhuǎn)過臉去,接著和季默晗咬耳朵。
高盛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后,馬上加入了大軍,幾個無比適應這種場合的人聚在了一起,火熱的夜晚瞬間就被點燃了。
其實這次聚會的起因并不是高盛和季默晗和好,而是為楊鎮(zhèn)的回歸接風洗塵。我季默晗有意隱瞞了事實,算是給大家一個驚喜。
盛幽蘭有問季默晗為什么叫她來這里,畢竟她和楊鎮(zhèn)又沒有那么熟悉,她的出現(xiàn)與否似乎沒有什么重要可言。季默晗用一種微妙的表情看著盛幽蘭,小聲嘀咕道是楊鎮(zhèn)點名叫她來的,并要求暫時保密,此外無論盛幽蘭如何問,她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楊鎮(zhèn)到底要干什么,表面看來,他似乎視盛幽蘭如空氣,沒有語言交流,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盛幽蘭很疑惑,她完全猜不透楊鎮(zhèn)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不過盛幽蘭沒有心情去揣測無關人士的心思,因為她更擔心白天會不會來。兩人上次一起滑雪后就幾乎斷絕了聯(lián)系,怕是白天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倘若他真的出現(xiàn),要如何面對他,裝作若無其事,盛幽蘭怕自己會做不到,但要是一不小心更加尷尬了可怎么辦,尤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船F(xiàn)在這時間,聚會已經(jīng)開始這么久,恐怕他不會來了吧。盛幽蘭心中暗暗許愿白天不要來,但不知為什么,好像心底也抱有些許的期待。
應酬了幾句后,高盛找個機會離開了一下,再回來時端了一杯酒,顏色和那天盛幽蘭喝的一模一樣。
高盛徑直地走了過來,使了個眼色,季默晗便起身跑去楊鎮(zhèn)他們那邊,而高盛則順勢坐在了空出的位置上,把酒杯遞給了盛幽蘭:“嘗嘗這個,不含酒精,絕對不會上頭的?!?p> 盛幽蘭接過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清淡的甜味,還有股悠悠的水果香。
“我要再次向你道歉,那天真喝多了,希望沒嚇到你?!?p> 盛幽蘭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也不好,有點激動,語氣也有些重,還擔心說的自以為是的話會不會起到副作用呢。”
“怎么會,一直不敢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是你把我罵醒了。我敬你一杯,一是感謝,一時賠罪,希望你可以忘記所有不愉快,還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高盛態(tài)度很誠懇,但他沒有等盛幽蘭反應過來,將手中的酒杯與她的輕輕一碰,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后,他把酒一飲而盡。
盛幽蘭見狀,也舉起酒杯,但還沒來得及品嘗專屬“美酒”,高盛一把抓住她的杯子:“雖然不含酒精,悠著點兒。意思意思就行?!?p> 高盛稍微湊近了盛幽蘭,“以后還可以允許我和你談心嗎?”他胳膊拄在腿上,仰著臉。
“我倒是沒問題……”盛幽蘭不明白為什么是和自己。
“就這么說定了!我心煩的時候,你得聽我吐苦水!我犯傻的時候,你還要像上次那樣直接給我指出來!”他高興地拍了盛幽蘭的肩膀一下,突然看了一眼旁邊,手按在盛幽蘭的肩頭,順勢一撐,站起身來。
“白天,你終于來了!”高盛洪亮著嗓子。
白天直愣愣地看著盛幽蘭和高盛,一時無語?!敖恿艘粋€手術,所以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我自罰三杯!”說罷他抓起酒杯,連飲三杯。然后大步走到季默晗那邊,那里是離盛幽蘭最遠的地方。
白天沒有多看盛幽蘭一眼,恐怕是心里還有個疙瘩。這讓盛幽蘭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這里坐著真是憋悶,盡管盛幽蘭此次不再傻傻的獨自一人坐著,也會和身邊的人附和幾句,但心思似乎早已不在這里。她總?cè)滩蛔⒛抗怙h向白天。
白天好像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不同于上次主動與人攀談,這次他只是不停地喝著悶酒,一杯接一杯,在那個角落里。
盛幽蘭沒有勇氣走過去打破僵局,也受不了獨自忍受著煎熬,最終她還是懦弱地選擇了逃跑,不顧大家的再三阻攔,隨便找個理由先行離開了。
另一個一晚上沒和盛幽蘭說過一句話的楊鎮(zhèn)身為這次聚會的主角,為了表示禮節(jié),將她送了出來。
“就送到這吧?!笔⒂奶m背對著楊鎮(zhèn),看著玻璃上映著的他的偉岸的身影——他雙手插在西裝褲兜,身姿挺拔,離盛幽蘭很近,就在她的身后。
“今天你回來,也沒好好給你慶祝,很不好意思。希望你在這的這段時間,一切順利?!笔⒂奶m依舊背對著他,將圍脖系緊,準備推門離開。
就在此時,楊鎮(zhèn)一把從盛幽蘭背后伸過手抓住門把手,“你真的這么早就回去了嗎?你不喜歡這,我可以陪你去別的地方,安靜的地方?!?p> “你在說什么,大家都還在等你。”盛幽蘭能感覺到他的胸膛幾乎貼在自己身上,他的手離自己也只有幾厘米遠。
“那又有什么關系,本來我這次回來就是另有原因。”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笔⒂奶m使勁的拽著把手,卻無法抵擋他的力量。
“我請你來的,怎么會還沒和你說說話就放你走呢!”楊鎮(zhèn)抓住盛幽蘭的手,不顧她的抵抗,拉著就往外走,然后將她塞到了門口停著的一輛車里,然后便命令司機開車。
“你這是干什么?快停車!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盛幽蘭挪動著盡量遠離他。
“我有!”楊鎮(zhèn)打了個寒戰(zhàn),將袖子放下,然后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老高,我有事先走了,和大家說一聲,我下次賠罪。還有我的衣服幫我拿一下哈,下次去取。就這樣,掛了!”他不顧高盛在電話那頭嚷嚷,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聽到他的話,盛幽蘭才意識到楊鎮(zhèn)居然穿著這么單薄就和她出來了。
“今天真冷??!”楊鎮(zhèn)囑咐司機把空調(diào)打大些。
“你要把我?guī)У侥睦??”盛幽蘭把圍脖解下,遞給了他。
楊鎮(zhèn)驚詫地接過去,呆呆地盯著盛幽蘭看,但盛幽蘭似乎只是出于禮貌,完全沒有在意他,激動的心情立刻涼了一大截。楊鎮(zhèn)將臉深深埋到圍脖里,藏起凄涼,過了一會兒,傳來悶悶的聲音:“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你能不能不那么猥瑣,要不你把它還給我!”車窗中楊鎮(zhèn)的影子影影綽綽,一舉一動都掌握在盛幽蘭的眼中。盛幽蘭腦子里閃現(xiàn)出電影中變態(tài)陶醉地嗅女人衣物的場景,一陣惡心,立刻轉(zhuǎn)過身去要去奪回圍脖。但楊鎮(zhèn)敏捷地一閃,并把圍脖死死的護在懷中?!罢l猥瑣了?想什么呢!我就想暖和暖和,因為你我的臉都凍僵了?!?p> 楊鎮(zhèn)感覺盛幽蘭意想不到的舉動和非常人的反應傻傻的有些可愛,不由心生一計,決定逗逗她。他突然抓住盛幽蘭的手,同時把臉伸了過來,說到:“不信你摸?!?p> “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我和你很熟嗎?”雖然車內(nèi)空調(diào)很足,盛幽蘭的指尖仍能感覺到他的臉冰涼冰涼的。盛幽蘭迅速抽離出手,并把它藏在了身后。
楊鎮(zhèn)什么也沒說,而是笑個不停。
“你笑什么,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就早點回去休息!”盛幽蘭質(zhì)問到。
“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個女人果真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普通的思維去面對,楊鎮(zhèn)心想著,剛剛還狠也就低落的心情立刻好了許多。
“沒正經(jīng)的?!笔⒂奶m轉(zhuǎn)回去,看著混有他身影的風景。
楊鎮(zhèn)把圍脖蓋在臉上,仰面靠著座椅,閉著眼醒著酒。盛幽蘭則習慣性地斜倚在窗上,余光欣賞著飛疾而逝的風光。
很快,司機將車停下,提醒著兩人目的地到了。盛幽蘭透過車窗仰望著眼前燈光閃爍的高大建筑,這不就是城市地標性建筑天空花園嗎?自己每天下班時都會不自覺地望兩眼,想去,確未曾得閑。
“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需要你接我們時,我會給你打電話的?!睏铈?zhèn)說著推開車門,一路小跑來到盛幽蘭那邊,盛幽蘭卻沒有等他開車門就自行下車了。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情趣?!睏铈?zhèn)瑟瑟發(fā)抖地把圍脖給盛幽蘭系上,“快進去吧,凍死了?!睏铈?zhèn)伸出寬厚的臂膀想攬她入懷,但早有防備的盛幽蘭撒腿就往入口跑去,楊鎮(zhèn)只能悻悻地跟著我。
進入樓里,瞬間就被溫暖包圍了,大廳明亮的橙黃色燈光令每一根神經(jīng)都舒展開來。盛幽蘭立在門口一動不動,楊鎮(zhèn)一臉不解與迷惑,“怎么停在這了?走啊?!?p> “你把我硬拉到這,究竟想干什么?”盛幽蘭很嚴肅地問到。
“我沒想干什么,就是想站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上鳥瞰它的夜景,看看未來我要在怎樣一個地方打拼。不過,據(jù)說很美。不想一起親眼見證一下嗎?”盡管盛幽蘭一直擺著臭臉,楊鎮(zhèn)還紳士地微笑著。
“不想?!笔⒂奶m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他。
“為什么對我這種態(tài)度???上次見面你跟我鬧別扭,我以為你是欲擒故縱,這次也是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氣,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楊鎮(zhèn)臉上逞強擠出的微笑讓人心酸。
“我不是隨隨便便的人,也對你這種莫名其妙的人毫無興趣。以前......我是說上次你與我搭訕,又突然把我扔在路邊,現(xiàn)在又神經(jīng)兮兮的拉我到這里,你這一出一出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只想找一個人玩玩,對不起,你找錯人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這是對我有偏見,你怎么就認定了我就是玩玩。你了解我嗎?憑什么妄下判斷?!睏铈?zhèn)臉上最后一絲笑容也消失不見了。他不再忍氣吞聲,而是舒展了胸膛,瞬間他變得更高大了,而這樣的楊鎮(zhèn)向盛幽蘭邁近,氣勢逼得她有點喘不上氣。
“那你又了解我多少?”盛幽蘭被說的有點心虛,但仍然強裝鎮(zhèn)定。
“我是不了解你,但我相信這雙眼睛。它告訴我你是我的?!睏铈?zhèn)一只手用力地抓著盛幽蘭的胳膊,一只手托著她的下巴,目光中真摯地火焰熾熱地灼燒著盛幽蘭的心,第一次有帥氣的男人像電視劇男主那樣霸氣地向她表白,這表白讓她腦子嗡嗡作響。
“胡說八道。”盛幽蘭試著保持冷靜,她避開楊鎮(zhèn)的目光。不知為什么,在楊鎮(zhèn)的強勢下,盛幽蘭突然變得那么的弱小無力。如果說歲月賦予盛幽蘭改變,那改變就是她變得苗條,變得成熟穩(wěn)重,變得冷靜清醒,變得更加自信,但其他的,和幾年前楊鎮(zhèn)完全不放在眼里的那個自己并無差異。他為什么會突然態(tài)度有如此之大的轉(zhuǎn)變,從對自己嗤之以鼻,到現(xiàn)在冠冕堂皇的說出這些肉麻的話。盛幽蘭想不通。沒有過去,或許她會被楊鎮(zhèn)的花言巧語所欺騙;放在幾年前,她可能被楊鎮(zhèn)的甜言蜜語所擄獲,深陷愛情的沼澤,但現(xiàn)在楊鎮(zhèn)的每個字都深深地刺痛盛幽蘭的心,讓她努力愈合的傷疤又被撕裂了。
楊鎮(zhèn)含情脈脈,深情地接著說說:“我說的是真心的!我承認見你的第一眼,我并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只覺得你是個安靜,有些驕傲,甚至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辦法隨意對待的獨特女人。
在吧臺第一次我和你,兩個人,我是想跟你開玩笑來拉近關系,故意挑逗你,但沒想到你如此單純??赡苁悄銓ξ也焕聿徊?,這反而讓我對你充滿好奇心。
對你,我毫無把握,隱隱地感覺你在乎我,但真的不確定,所以我假裝與其他女人親熱,來試探試探你,你生氣了,知道你對我是有感覺的,這竟讓我有些開心。
之后高盛給我創(chuàng)造機會,讓我送你回家,沒想到因為可以和你這個女人多獨處一會兒,我感到了久違的興奮。但不成想你竟對我使起小性子,鬧起小脾氣,我不討厭,也不生氣,相反你小女人的一面更激起了我想要征服你的欲望。我承認我有的時候會過于自負,我以為先給你個下馬威,讓你跟我服個軟,再哄哄你,你就會臣服于我。于是我讓你下車了,但沒想到你根本不吃我這套,還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跟著你。我既然答應送你回家,自不會留你獨自一人,我不是那么不負責任的人。一路上,我就在想你這個女人果真與眾不同,很有意思。不,我認識到你像一個迷一樣深深地吸引了我。
這一個多月我滿腦子都是你,工作時想你,吃飯時想你,一閉上眼也都是你。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確認了自己的心之后,我強忍著這份心情,籌劃著來到這里,來到你的身邊。
盛幽蘭,如果你對我有什么誤會,看在我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把它們放下,給我一次機會?”
“那你想聽聽我對你的看法嗎?讓你誤會了對不起。但真實的情況是,我不喜歡語言輕佻的人,不喜歡愛動手動腳的人,不喜歡將自己的意志強加于人的人,不喜歡虛偽,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不巧的是,與你的短暫相處讓我發(fā)現(xiàn)你這幾點都具備,所以當你使用這些你以為適用于所有女人的手段的時候,我卻無比的厭惡。話已至此,我索性也把我的真實想法跟你說清楚,你最好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你對我越是糾纏,我就越想離你遠遠的。”盛幽蘭后退著,眼神閃躲。她嘴上雖強烈地直白地拒絕了楊鎮(zhèn),但她的身體欺騙不了自己—眼前步步緊追,氣勢逼人的楊鎮(zhèn),他的告白讓自己心跳加速,喘不上氣。
“你以為你說的這么決絕,我就會知難而退了嗎?我楊鎮(zhèn)自出生以來還不知道什么是放棄。想得到的也還從未失手。盛幽蘭,本來我把天臺包下來,還給你準備了驚喜,想在那找機會跟你說的,但你一再打亂我的計劃,看現(xiàn)在的情形,你是不會與我上去了,那我就直說了,我這次來這就是為了你,追不到你,我絕不離開?!?p> 楊鎮(zhèn)充滿磁性的聲音,霸氣有力的字句,像海浪一樣一個緊接著一個,不斷拍打著盛幽蘭的心。無論她多么理智,第一次聽到這么悅耳動情的情話,心臟無法控制地狂跳不已。
但盛幽蘭腦海里依然閃現(xiàn)著他們初次相見的情景,這次他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是多么的諷刺。同樣的自己,同樣的相遇,為什么幾年過后他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如果當初他對自己說出這些話,自己極有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欣然接受他的表白。如果當初他能平心靜氣的和自己交談,很友好的對待自己,那今天自己也不會這么耿耿于懷。
“我先回去了?!边@次,盛幽蘭丟下楊鎮(zhèn),一個人走了,身后傳來了他的喊聲:“你在我這逃避是沒有用的。我今天正式宣布,我楊鎮(zhèn)要開始追你盛幽蘭了。不管你怎么逃,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盛幽蘭的心像要炸裂了一樣劇烈的跳動著,直到跑遠,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腿都軟了。
自己這是怎么了?盛幽蘭手撫胸口,一遍又一遍地盤問著自己—越來越捉摸不透自己的心了。當時心系李威遠時,前一陣子被白天表白時,似乎都沒有現(xiàn)在被楊鎮(zhèn)追求時這般……幸福的頭昏目眩。自己斷不是那種相信緣分的人,卻似乎迷失在了這玄妙的重逢里。是因為一直封鎖著真心,才讓它柔軟的似云朵,別人不經(jīng)意的一絲溫柔,也會撥得它蕩漾嗎?是多年沉寂,迫切地渴望愛情的老姑娘的心,在時間的驅(qū)使下,開始躁動不安嗎?還是仍然無法擺脫過去,那個自卑,怯弱的自己,所以當過去擊碎自己自尊心的人低下頭的時候,竟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一直以來盛幽蘭緊閉心門,不愿看門外百花的芬芳,不愿讓手指沾染它的燦爛,更不愿讓那份美好探入頭來,驚擾自己的世界。
然而原這樣平靜淡然的生活,卻突然風云變幻,使她深陷錯綜復雜的混沌之中。她仿佛失去了清醒的頭腦,冷靜的判斷力,不可一世的自信,不敢正視直面感情,使她迷失在自己營造的漩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