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底,南方的桑拿天正是鼎盛的時候,無非必要,沒幾個人愿意在街上溜達。偏偏有一帥哥叼著牙簽,漫步在人行道上。身穿泰式風情的印花襯衫。敞開的V領中露著,用黑繩吊在脖子上的柱狀藍晶吊墜,右手腕帶著一黑一白不同風格的首飾,下面是條深色熱褲。看起來像是剛旅游回來的游客,又像無所事事,很跩的小年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剛公干回來。
付清之也覺冤枉,自己明明是個良家夫男,怎么總被人當成花花公子?要么就是不務正業(yè)的二世祖?
彥歆曾對他總結,打扮問題,氣質問題。想轉型,現(xiàn)成的教材,學學白墨溪。但是負面教材更多,一群妖,你能指望他們有多正義凜然的造型。付清之以前也被訓練的中規(guī)中矩,站的跟標槍一樣??蓙硌O(jiān)局上班沒兩天就被同化。不是他意志力薄弱,而是必須入鄉(xiāng)隨俗,否則會被當異類排擠。
至于咬牙簽,全因戒煙。他從真煙過渡到電子煙,現(xiàn)在改成牙簽。尺寸變了,慢慢適應中,最終目標是做個不損人、不害己的好公民。
再說這身異域風情服,是他老娘從泰國旅游時,特意為他精挑細選的紀念品。他怎么著也得穿上,拍個自拍,發(fā)個朋友圈,讓他媽媽看到,才不辜負她老人家的心意。底子好,人帥,穿什么都好看。但在公干時間穿成這樣,純粹是為了方便他?;?。
誰讓虎王承諾要替他們追查蛇妖,可遲遲沒有回音。他一個人跑去楓華那里督促一番。對方不是善者,他也沒必要客氣,這打扮方便他見機行事。
他把楓華敲打一番,也沒壓榨出什么進展,無聊地往回溜達。沒走傳送門也是應為回去無聊,沒案子時,他們那個部門能閑到長蘑菇。而且悶在屋子里只會讓思路更窄。出來轉轉,說不定就能遇上線索、找到靈感。
正想著,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從街對面駛過。路不寬,就兩排車道,起初付清之并沒在意,但身后突來的急剎車聲,讓他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就在這時,響起女人“啊”的一聲短促的驚叫。
車身和黑色的擋風玻璃遮擋了一部分視線,只看到一個女人摔倒在地。交通事故?碰瓷?
“綁架!救命!”
隨女人又一聲喊,付清之立刻明了狀況。
他目測距離,從他這兒到馬路對面的面包車有二十多米。車沒熄火,加上他剛才觀望情況耽誤的時間,現(xiàn)在用人的腳力跑到哪,有可能來不及。
胸前的吊墜藍光一閃,為付清之調出丹田靈氣。在靈力的助力下,瞬移到面包車駕駛位。開車門,拽下司機,拔了車鑰匙,一氣呵成。速度快到伺機都沒明白怎么回事,眼一黑,不省人事的被人放倒在地。
車上一共四人,一個負責開車,另三個負責綁架。綁匪把目標拉上車,關上門,嚷著開車時,才發(fā)現(xiàn)司機不見了。
被推倒在地的女人可不清楚車里的異變。
“救命啊!”她焦急的喊著,從地上爬起。
付清之鬼似地從車另一側,轉到她這邊。嚇得她以為是綁匪同伙,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但很快又彈身而起——水泥地被太陽烤成煎鍋,不起來燙啊。
付清之可沒工夫看她的獨角戲,直接去拉車的橫開門。
跟普通人交手,他有自信全勝,但對方手里有人質,他就不能拖泥帶水,必須在對方認清局勢前,速戰(zhàn)速決。
靈力助長了他的臂力,管你有沒有上鎖,都能暴力拉開??上`目的透視能力較弱,只能模糊的分辨出車內有四人,誰是誰看不真切。所以,他霸氣迅猛的開門后,快速掃視車箱,確認目標。靈波一震,把驚愣于他的出現(xiàn)的三人全部擊昏。一個、一個拎小雞似地揪了出來。
付清之清理完綁匪,去看車上最后一人。被綁架者,戴著黑布頭套,看身形是個精瘦的男子。手被反剪到身后,用手銬拷著。
付清之心道:現(xiàn)在的綁匪都夠專業(yè)的。
大概是被套著頭套,不知外界狀況,所以維持著被按趴在座位上,戴手銬的姿勢沒動。半截袖外的手臂,白凈無暇,十指尖尖,精致優(yōu)美,看樣是個沒干過體力活,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
付清之拉他胳膊,他身體明顯一顫,但沒出聲。
“沒事了。我不是綁匪。”付清之叼著牙簽說話,吐字有些含糊。
那人猶豫,身子漸漸放軟,隨付清之的手勁直起上身。
付清之邊摘下他的頭套邊說:“我沒鑰匙,等下……”
看到頭套下的臉,原本游刃有余的付清之瞬間呆住,牙簽都從合不攏的嘴里掉出。
頭發(fā)有些凌亂潮濕,衣服也和今早分別時穿的不同,但那張臉確實就是白墨溪。
“小白?”付清之一臉懵了的喃喃自語。難怪看身形,看手指,他總覺眼熟,這會連臉都熟的不能在熟。
被救的美男松口氣,顯然被頭套悶壞了,原本滿懷感激的要開口說謝謝,可聽付清之叫他‘小白’。笑容立刻僵住,隨即沉下臉,不悅的打量付清之。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誰都沒說話。
被遺忘的女士,因突來的變故呆愣原地。這會兒緩過神,沖到車門前把付清之擠開,焦急的問:“耀!你還好嗎?”
“我沒事。”被叫‘耀’的男人,冷漠的臉上露出安撫的笑意。但是看向付清之時,又變得冷漠,還透著厭惡。
嘿!這什么意思?
付清之納悶時,從停車場駛來一輛車,停下后,一個男人從駕駛位下來,滿頭大汗的趕過來詢問:“梅總,您沒事吧?”
女人余驚未定,只說了句:“還好?!?p> 轉而看向付清之,向他道聲:“謝謝?!?p> 付清之笑了笑,視線始終停在那個與白墨溪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身上。
是的,他是個人。
開靈目后,咋看咋是個人。
該說他長得像白墨溪,還是白墨溪盜版了他的肖像權?